第255章機關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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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門人趕至時他們在靜室裏受視線遮擋,想要發現什麼強人所難。若有意外,來的人裏只有瞿羽湘能夠在第一時刻看見。
“還是我來説吧。”吳徵罕見地期期艾艾,措辭極難:“索前輩言道前去接應你的途中,曾見一男一女,女子身形極似孟前輩。
按姜前輩所言在錦蘭莊有一男子現身,孟前輩發了瘋似的追去…索前輩當場並不在,兩邊倒有些相合,當下可是驚得我一身冷汗,孟前輩若是賊黨內應,當下藉故消失又有什麼企圖?還在疑惑中,湘兒前來報訊正巧與索前輩擦身而過。嘖!”説到這裏吳徵正向瞿羽湘道:“我現下先來問你!方才你所説的可是實言?”
“字字屬實!”瞿羽湘亦凝重無比道:“我不騙你,祝家主在這裏,我也騙不過去。”
“此事若真,與你無干!此事若假則辱及天陰門清譽,吳家保不了你,雲龍門也保不了你,你可想清楚了?”吳徵疾言厲,手指幾乎已戳到瞿羽湘的鼻子上。瞿羽湘起身撲騰一聲跪地道:“我瞿羽湘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自斷己首以屍身飼狗!”
“好。”吳徵語聲稍緩,向祝雅瞳道:“湘兒未曾聽見索前輩對我之言。可她觀索前輩身姿,斷定其三之內曾與人…苟合,索前輩之言…不可信…”
“你説什麼?”祝雅瞳砰地一拍桌角站起身來,鳳目含威,俏臉含煞道:“再給我老老實實説一遍。”無形卻龐然的壓力撲面而至,瞿羽湘雖跪地卻昂首,直視祝雅瞳強忍着周身痛苦道:“我説索雨珊披清修之名,行
之事!三
之內與人肆意苟合放蕩形骸。
祝家主,我方才與吳大人所説的原話也不怕再説一遍:三之內,索雨珊若沒被男人
得漏出
來,請砍我頭以謝天下。”祝雅瞳酥
暴起暴伏,顫若颶風下翻湧的海
,騰騰連退兩步一跤坐回椅子,搖晃着螓首
息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久在刑部官衙,見多了女子與人通姦之後將親夫謀財害命的案子。這等案子因姦夫婦不為外人察覺,常佈置極為周密難以發現端倪與證據。由此我刻意觀察多年方才練就這眼光,女子但凡與男子
合之後,其眉眼,體態。
甚至行步姿勢均與常有所不同。雖是我個人的猜測,查案時也做不得實據,然則我心中有數之後,自然更易搜得證據!以此為憑,無有不中!
我雖與索雨珊沒見過兩面,但她落髮出家,方才與她擦身而過時,分明是一副曾任由採摘,騷放縱,意猶未盡之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們問我要證據,我拿不出來,可她騙不過我的眼睛!我也本不需為自己惹下天大麻煩,只是這等大事不説不成!請祝家主明察!”瞿羽湘文采不舉,説的話裏多有些下詞彙,放在一名前輩身上頗不妥當。
但吳徵卻知這番説辭定是她返程途中想過無數回的,那些下話兒實是心中所想,尤其最後一句與此前的誓言兩相結合,甘願將大幹系背於一身之念怎不動人?雖不喜吳家的主人,卻已把自己當做吳府一員!
吳徵心中一跳,望向瞿羽湘的目光都温柔了許多。祝雅瞳心思慧巧,早已從瞿羽湘的言語裏聯想到此前吳徵納悶於她忽然變得乖巧之事,怎能還不想到陸菲嫣身上?盛怒之中又不免有些好笑。
她以目視吳徵向主宅一挑眼角,兩人四目相對早已心意相通,吳徵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三之前傍晚曾偶遇索前輩外出而歸,自言去城北文殊院禮佛。”得來吳徵肯定的答覆,祝雅瞳嘆息一聲沉默不言。吳徵拉着瞿羽湘小臂道:“你且先起來!”冷月玦旁聽許久,聽了吳徵證言也不免有些相信。
只是自控不住驀然出聲道:“索師叔清修多年深居簡出,畢生從未踏足大秦國土,怎會忽然行之事?義母大人還請明察!”她雙目微眯,望向瞿羽湘的目光閃爍不定,面容上看不清心中所想是憂是怒。
“我知道。”祝雅瞳眉頭深蹙,玉手忽握忽展,足見心中舉棋不定:“你們兩個先下去吧。今之事全都忘了,對誰也不許再提起!無論是我,還是吳大人!”
“我不會,我還不想死!”瞿羽湘低頭欠身一禮轉個圈兒離去,走出廳門時卻忽然憶起什麼,戀戀不捨朝後院方向張望了一眼。冷月玦言又止,終於一言不發地自行歸去小院。
“你好像有很多話沒有説。”吳徵掩上房門,極為複雜地望着祝雅瞳道。自兩人相識至今,還從未見她似今這般
吐吐。
“只因不能讓她們聽到而已。”祝雅瞳苦笑一聲道:“你的經歷離奇,我的只有更離奇。想聽就坐下吧,有些事是時候讓你知曉了。”
“看來今夜難眠。”吳徵也苦笑一聲,只覺心臟撲騰撲騰跳得厲害,祝雅瞳的苦笑難得一見,似現下這般雙眸微合瓣翹起的還是頭一回。
“從哪裏説起呢?還是從一件被你拋在腦後的事情開始吧。”祝雅瞳雙眸一張,茫與困惑消失不見,美眸亮若星辰道:“你對臨僖宗是不是不
興趣了?”
“額…”吳徵啞然,對臨僖宗的研究只那一回,從此便拋在腦後,畢竟年代久遠,冢中枯骨都已化作飛灰,實在提不起太多興趣。
“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這個皇帝可不簡單。僖宗,呵呵,僖宗!”祝雅瞳對這個諡號不以為然,冷笑一聲道:“文武雙全,且險些隻手擎天,扶臨朝於既倒的人物,到任何時候都不可輕忘!不,不是險些,他分明已然做到,只是又親手將這一切毀去而已!”吳徵面容一僵,顯然祝雅瞳對臨僖宗並非只是一覽之後便拋在腦後,研讀要比他深刻太多。不錯,僖宗分明已扶起臨朝,他殯天之後至少還能延綿百餘年的國運。
可大臨朝的轟然倒塌分明是他刻意為之!內功高手壽命較之常人悠長得多,平裏更是百病不侵,臨僖宗的年歲可説正值壯年。莫説是他,就算是被自家功法折磨得生死兩難的燕皇也未見昏聵之態,何況堪稱古往今來武功第一的臨僖宗?
“我疏忽了。”
“也不怪你,並非我對他更重視些,只因我知曉你未知的秘密。”祝雅瞳深一口氣悠然出神,似陷入回憶的思緒中。
“我能知道麼?”
“就是要告訴你知道,其實若不是他,很多年前我就該死了…”祝雅瞳搖了搖頭又灑然笑道:“你可知祝家因何能駐足三國,左右逢源?”
“數百年的豪族深蒂固。祝家太大了,若説三國是各領一地權柄,稱雄一方的帝國,祝家就是個商業帝國,大到任一方豪雄都不敢輕易動一動。”
“那是現下,祝家從前可沒這麼龐大,有這一天正是託了臨僖宗的福。”祝雅瞳淡淡地説着。
目光卻始終悠悠望向遠方道:“可記得僖宗末年曾年年搜刮民脂民膏?負責運送的可不是哪一處官衙,正是祝家!祝家藉此將商號佈滿中土,自此一家獨大!還無意間知曉一個秘密。”吳徵的心騰地跳到了嗓子眼,呼急促道:“什麼秘密?”
“臨僖宗曾於中土各地興建宮室,其搜刮的奇珍異寶半數運往京城以充皇室,另半數則就地秘密轉入宮室之中。
這一塊我祝家未曾經手,卻被先祖中無意中知曉,臨僖宗於宮室附近秘密挖掘地窟,內設機關重重,卻掩埋下財寶無數!
地窟裏更設有一處玉石門板,上設前所未見的機關,若不能解開其間的秘密,則地窟崩塌一切化為齏粉!地窟所在何處從不為人知曉,至今仍是!先祖費了無數心力,終探聽得外人想要打開玉石門板的唯一方法,亦獲了這本秘籍代代相傳…”祝雅瞳點了點了自己湖水般脈脈含情的眼眸,自嘲般一笑道:“就是這一雙【離幻魔瞳】!二十餘年前祝家曾遇大事,若不是我有修行一雙魔瞳的過人天資,當年定然是死了。”夏夜裏連風吹來都是熱烘烘的,吳徵卻倒了一口涼氣,只覺背脊大汗淋漓淒寒如冰。祝家的絕密,傳承的功法,哪一樣又是他這個外人能知曉的?無論他如何費力,始終無法讓繃緊的面容有一絲鬆動,遂苦着臉道:“這麼大的事,我真後悔留下來聽見了…”
“無妨,本就是要告訴你的,只是提早了些。”祝雅瞳花一展,梨渦深深地
出個寬
的微笑,彷彿清荷處初放般温馨寧謐。
“你繼續説,我還沒那麼容易嚇暈過去。”吳徵咧嘴強笑了笑,自覺笑得比哭還難看。
兩人共同將緊張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些,祝雅瞳又道:“錦蘭莊居所左起第二間,我查到那裏時發現了付柳贇。八顆菩提子,分打他周身八處道。他未曾發現我靠近。
原本以他的武功絕無躲過之理,但他拉開機關躲入牀下的地道逃過一劫,還敲響地道口入地一丈處的銅管。
這一銅管定是向同夥報信無疑,孟永淑會被引走,當是這名同夥的身份不一般,指不定還是當年禍害她的三人之一,否則她久經風雨,當下不至於如此衝動,一定忍得住!
至於這一處地窟…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麼?”吳徵深一口氣,肺腑發涼着沉聲道:“僖宗地窟?”
“深埋地底,機關重重,還有一面玉石門板!”祝雅瞳的深情亦無比凝重,鬢角邊的汗珠顆顆滴落,抖動的瓣顫聲道:“正是僖宗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