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2來而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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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捕快和官兵抬走了十三具屍體,押走了活捉的兩人。古府男丁們開始打掃現場並清理血跡。
周大夫和慈濟堂的另一名大夫已經給傷員止血包紮過了,正在指揮藥童煎藥。
青舒以為,被活捉的死士會毒自殺只是小説中才有的情節而已,沒想到,那是真實存在的。本來,他們可以活捉五個人的,沒想到其中三人在被捉的剎那就
了毒藥,當場七竅
血而亡。第四個被捉的也是要
毒藥的,可有了前頭三人的教訓,洛三出手迅猛地一擊將其打昏。第五個人,就是躲在文瀾院的那一個,捉的時候也是及時打昏了的。
衙門會將這活捉的二人投進牢中進行嚴刑供,結果什麼時候出來不知道。不過,即便沒有
供青舒心裏也清楚,這些死士是吳鎮江的人。無論如何也是當過四品大員的人,手中留有死士並不稀奇。上一次這批人光顧古府時,他們觸動預警鈴鐺的當下,和古府守衞沒過幾招兒就逃了,並帶走了一名受傷的同伴。
那晚的襲擊事件落幕很快,沒有驚動左鄰右舍或官兵。
這次,黑衣蒙面人有備而來,自以為摸清了預警鈴鐺的位置,自以為毒死了壞事兒的大黃,還想出了聲東擊西的策略。他們兵分兩路,一隊人從後院潛進來,殺人放火,趁亂要除掉古青陽,劫持古青舒。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邊的時候,另一小隊從前面潛進來,然後前後夾擊,搜索古府財物的同時,還要搜索陳喬江。條件允許帶走陳喬江,條件不允許當場殺掉陳喬江。
沒想到,他們的計劃落空,第一時間就被發現,沒有秘密刺殺,只有慘烈的正面戰。就算正面
戰,若不是對上了前虎狼衞的
英們,占上峯的一定是他們。他們還有一項計劃落空了,大黃沒死。
原來,夜裏大黃第一次吠叫的原因是有人從外邊丟了骨頭給它。它當時汪汪叫了幾聲,外邊的人退走,於是它安靜了下來,趴回鋪了乾草的窩中,但沒有吃丟到它窩前的
骨頭。
蔡鐵牛是第一個發現躺在狗窩前的骨頭的人,他當時擦了把冷汗,趕緊把這塊兒可疑的
骨頭
走,給周大夫看。周大夫從氣味兒判斷這是抹了砒霜的
骨頭。
蔡鐵牛動地抱住不停搖尾巴的大黃,拍了拍它的腦袋,把準備給它吃兩
的骨頭一骨腦兒地全部倒進了它的食盆中。
天大亮的時候,古府的整個清理工作已完成。這時候,青舒才允許府中的女人孩子們邁出屋門去。清理的工作也是古管家帶着那些曾浴血戰場的男人們乾的,因為他們見過比這更慘烈的場面。而女人孩子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怕他們受到驚嚇。
傷員裏,輕傷四人,重傷一人,都沒有命之憂。從外邊找來的守衞之一在輕傷者的行列,其他人沒什麼事,身上只有些擦傷而已。擦傷對男人而言
本不算傷。戰鬥的時候,古府的人儘量不讓他們衝在前頭,而前虎狼衞的餘部鋒芒不減當年,一直是衝在最前頭的,這才避免了死亡事件。
找他們來只是為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青舒讓古管家轉告他們,傷者的醫治費用全由古府出,而且沒按説的三十文付工錢,而是給了每人五十文錢。只一個晚上就掙了五十文,雖然經歷了兇險,但他們都很高興,拿上工錢,説好晚上再來,各自回家歇息去了。其中受傷的那人,由丁家寶趕車送回家中,並把大夫開好的藥留給他,還囑咐他娘子按時煎藥給他喝,又留下五斤白麪、五斤白米,説是給他補身子的。
鎮子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只一天的時間就傳開了。人們乍聽説昨夜裏,一羣黑衣蒙面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殺入古府時沒有不害怕的,人們怕的是黑衣蒙面人。而聽説黑衣蒙面人被古府的守衞殺死了十來個人時,聽説古府的守衞們只是受了傷、沒人丟掉命時,人們嚇的一個
靈。他們的害怕對象立刻從黑衣蒙面人變成了古府的人。
古何氏挎着小籃子進鎮子,她要到衙門大牢裏探視古鋤頭。今是趕集
,進鎮賣東西的農人及小商小販還沒有散,正三倆成堆地談論着昨晚在古府發生的駭人聽聞的大事件。古何氏聽人們提起古府,便停下來聽。聽着聽着,她一下煞白了臉,挎籃子的手臂都有點抖。她拉住一個賣山貨的婦人,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大妹子,那古府真殺人了?”賣山貨的婦人瞅了古何氏兩眼,明明很想八卦,卻又強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説道,“殺了,聽説殺了十七八個人。那血
的…哎,不説了,不説了,聽了晚上會做惡夢。”這話説的,好像她親眼看到現場了似的。這就是傳言的奇妙之處,人們總喜歡按自己的喜好去誇大些東西。繼續這樣傳下去,指不定會傳出古府殺了不止百人的
言。
古何氏聽了,臉又白了幾分。他們收了吳府的不少好處,正高興的找不到北呢,官府的人就衝進家裏把吳府的四個人和她家老頭古鋤頭給抓了。她急的不行,怎麼辦?他們這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啊!古府説殺人就殺人,她家老頭子不會也被殺吧?想到這裏,她轉了方向,拔腿就跑。她沒去衙門,而是跑回了村。她跑的滿頭大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進了村,她歪倒在路邊,放聲大哭起來。
古何氏的名聲實在太壞,她倒在地上哭了半天,村人見了都繞道兒走,沒人搭理她。她哭夠了,了
凍僵的雙手,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她沒有回自己家找大兒子、二兒子,而是去了被她趕出去的四兒子的家。
夏末的時候,古家老四和古吳氏夫兩個聽了兩個兒子的勸,提出分家。古鋤頭沒説話;古何氏不答應,把古老四和吳氏罵的那才叫一個難聽,還把古大豐和古二豐兩個孫子罵的抬不起頭來。鬧騰了幾
,古鋤頭有意答應老四家的,可何氏不答應。何氏説分家可以,古老四家得淨身出户,不分給田土、不分給銀子,除了他們房裏的一些傢什,什麼也不能帶走。
又鬧騰了一段時後,夾在中間的里正李初不勝其擾,找古鋤頭談話。
之後,古鋤頭分給古老四家的四畝薄田,五吊錢,讓古老四家的找好住處再搬出去。古何氏氣夠嗆,當時就把古老四一家趕了出去。除了他們的衣裳,除了古鋤頭難得硬氣地分的四畝薄田和五吊錢,古老四一家子連個木頭箱子都沒分到,一人抱了個包袱被趕了出去。
古二豐年紀不大,可在村中一向人緣好,村中同年齡段的男子半數以上都是他的朋友。因此,古二豐當天就找到了借住的房子,帶着一家子人住了進去。這個家,算是正式分了。
古老四沉默寡言只知道低頭幹活兒;古大豐雖然有些滑頭,但也很能幹;古二豐的能幹更是村人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吳氏和自己的大兒媳婦也是個家裏家外一把罩的人,他們的子過的是前所未有的和睦。而且
離了何氏的控制,在吃食上,吳氏開始一點一點地改善,希望全家人能吃飽穿暖,再不用只吃半飽,餓着肚子幹活兒了。
古何氏雖渾,可也知道關鍵時刻能依靠的是誰。於是,她沒回家找大兒子和二兒子,而是跑到了四兒子古老四借住的家。她見到古老四,一邊哭一邊命令古老四趕緊讓古二豐去古府説好話,把古鋤頭從牢裏救出來。
見到親孃上門,臉上剛掛上笑容,就聽見親孃分派的差事,古老四臉上的笑當時就散了。他低了頭,不言語。吳府給他爹孃送來不少的好東西,他娘不僅沒給他分點什麼,連叫過去吃頓飯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他有事經過爹孃的院門前,他娘見了他呸了一聲進屋去了,讓他連個喊孃的機會都沒有。如今遇事了,他娘就跑來給他分派差事,他的心涼的不能再涼。
古何氏見古老四不言語,知道古老四這是不願意,於是坐到地上開始撒潑耍賴,“你這喪良心的,你這白眼兒狼,娘養一頭畜生都比養你強。老天爺啊!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啊,我怎麼養了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出來…老天爺啊…”古老四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頭低的不能再低。沒分家前,地裏的農活兒基本都是他們父子三個乾的,大哥、二哥帶着各自的兒子只會偷懶。可他娘看不到他們父子三個的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可着大哥、二哥那邊。這些年,若不是他媳婦潑辣能爭,他的三個孩子能不能長這麼大還不一定。若不是傷透了心,他怎麼可能不阻止媳婦對抗婆婆的事!
吳氏看不過去,推了自家男人古老四一把,“大豐、二豐去破冰撈魚,這半天不回來,怕是遇到麻煩了。還傻坐着幹嘛,趕緊看看去!”她的大兒媳婦懷了孩子,需要補身子,因為買不起補品,所以她的兩個兒子去破冰撈魚了。
古老四嗯了一聲,不理會何氏,低頭出去了。
何氏見此,罵的更兇,還在地上打起了滾兒。
靠牆站在地上的大豐媳婦不知所措地看了婆婆吳氏一眼。
吳氏走過去擋在兒媳婦身前,大聲衝着何氏喊,“大豐媳婦,你沒事吧?別怕,別怕,你可不能驚到,你可是懷着孩子的。”大豐媳婦有些懂了,立刻抱着微凸的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
何氏臉一變,“老賤蹄子加小賤蹄子,像訛老婆子,沒門兒!”吳氏衝外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大豐媳婦怕是動了胎氣,趕緊來人幫幫忙。”古老四還沒有走遠,而古大豐和古二豐正提了水桶進籬笆門。他們聽到呼聲,古大豐第一個衝進了堂屋,不小心撞翻了正要爬起來的何氏。他沒理會何氏這個極品
,衝到了自家媳婦跟前,急問出了什麼事。
大豐媳婦向大豐使了個眼,繼續抱着肚子喊痛。
古大豐愣了一下。
吳氏掐了大兒子一把,一邊使眼一邊説趕緊去請大夫。
古大豐大概明白了。聽何氏罵的越來越難聽,他一臉怒容地回頭,“,我媳婦動了胎氣,要到鎮子上看大夫,我不朝
多要,就要一吊錢。”何氏尖利地喊了一聲憑什麼,然後發現吳氏、古大豐,還有剛進門的古老四和古二豐都一臉不善地瞪着她。她心虛,罵罵咧咧地趕緊走了。
何氏走後,古大豐扶着媳婦回自己屋去。
古老四悶頭坐了一會,猶猶豫豫地喊了一聲二兒子的名字。
古二豐抬頭,“爹,是不是有話對兒子説?”古老四嘆了口氣,“二豐,明你去鎮上,找你鈴蘭妹子説説,看能不能…”吳氏從旁打斷,“不行。鈴蘭在那兒為奴為婢的,全看主子的臉
過活,多不容易。她一個丫鬟,哪有資格跟主子提要求,你少打鈴蘭的主意,別想害了鈴蘭。”因為鈴蘭對古二豐好,聽説他們被趕出去後鈴蘭還貼補了他們幾吊錢。這讓吳氏的態度大變,再不把鈴蘭當晦氣的掃把星,每次古二豐進鎮去,她都要
點東西給鈴蘭帶上。
古老四嘆了口氣,低了頭。
古二豐想了想,往古老四跟前湊了湊,“爹,不用愁,兒子問過古管家了。他們只想給爺一個教訓,關幾天就把爺放出來,爺沒事。”古老四動地一把握住兒子的手,“不早説,害的爹一晚上沒睡好。”古二豐囑咐起來,“爹,這事兒心裏有數就成,千萬別説出去,要不然爺
不長記
,還會…犯錯。”他考慮到自己爹的
受,勉強把“犯渾惹事”改成了“犯錯”古老四安心了,“成,爹聽你的。”古二豐看了眼自己的娘,又説道,“過兩天兒子和爹到鎮子上接爺回來,送爺回家。爺和
肯定高興,不會再看爹孃不順眼了。”吳氏冷哼一聲,卻沒有反對。
古老四很高興,笑咧了嘴,“成,成,爹都聽你的。”青舒不管外邊的紛紛擾擾,一整天都在想一件事情:如何才能釜底薪,將吳府
垮。
傍晚的時候,臨時僱的守衞們結伴來報到。雖然昨夜很兇險,但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他們的家人,想到一個晚上的差事就能掙回五十個銅板,想到古府自己的護衞很厲害,現實的生活困境戰勝了可能面臨的危險,他們仍然來了,為了五十個銅板。
天黑透,守衞們定時舉着火把四處巡邏。蔡鐵牛還牽了大黃在前院走了一圈兒,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把大黃栓到狗窩裏,回到門房裏準備睡覺。
青舒的書房裏亮着油燈。杜仲夏坐在書房的屋頂上,古管家和洛三走入書房。
青舒讓他們坐到對面,“我有一個想法,想説給你們聽聽,看看可不可行?”古管家的左臉上有道淺淺的劃傷,是昨晚打鬥的時候被枯樹枝刮的。他説道,“小姐請講。”青舒低頭看着自己左一筆、右一行地隨手寫下的東西,“不能再放任吳府了,我不準備要他們的命,可我要給他們釜底薪的一擊。縣城裏,吳府有大大小小的十一個鋪子,吳葉氏有三個鋪子。康德鎮,排除德縣吳府親族的私產,吳府在那邊有四百八十畝的良田。京城,吳鎮江有一座價值四千兩的府邸,吳葉氏有一個胭脂鋪、一個綢緞莊。目前查到的吳府產業就這些。”
“古人言,來而不往非禮也。昨晚吳府送來了大禮,我們不能只收不還。”青舒看向洛三,“你和杜護衞差不多掌握了吳府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那麼,知道吳府存放銀兩的地方嗎?”洛三答,“據我所知,吳府的銀兩存在兩個不同的庫房內,一個庫房歸吳老爺支配,另一個庫房是公中的,歸吳葉氏支配。除此之外,吳葉氏有自己的大筆私房銀,所藏之處我們也摸清了。”青舒暗想,洛三和杜仲夏幸好是她這邊的人,假若他們是敵人,慘的一定是她。
“你們有沒有辦法,一夜之間把他們的庫房銀和私房銀搬空?”洛三愣住。
青舒用炭條在紙上寫下庫房、私房,並分別用圓圈兒圈住,“這事你回去和杜護衞一起琢磨琢磨,看看可不可行。”然後點了點吳府在德縣的鋪子名,“下一個議題,一夜之間能不能搬空這些鋪子。”古管家反駁,“小姐,這種事,誰也做不到。您不是要搬空一個鋪子,而是要搬空十幾家鋪子。第一,肯定會驚動住在鋪子裏的夥計,然後發生衝突,引來巡城的官兵。第二,我們得派多少人過去,才能一夜之間搬空別人的鋪子?第三,就算沒有被巡城的官兵抓到,就算真能搬空吳府的鋪子,可夜裏城門是關着的,我們本不可能把貨運出縣城去。再有,不能運出城,便只能藏起來。可貨那麼多,
本沒個藏處,無論如何都會被人發現。”青舒搖頭,“一,我們不把貨運出縣城去。二,我們也不把貨藏起來,我們要做的只是搬空吳家的鋪子而已。”古管家張大了嘴,以為青舒經歷了昨晚的血腥事件後,因刺
過大,人已經嚇糊塗了。
洛三可沒有古管家的那種想法,“小姐有辦法?”青舒站了起來,在書案後頭走來走去,“茲事體大,不能走任何風聲。這事,我只要你和杜護衞去辦。”古管家的擔心飆到最高處。只有兩個人,兩個人要在一夜之間搬空十幾家鋪子,開什麼玩笑?小姐不會真糊塗了吧!
這下,連洛三都起疑了,懷疑青舒有些神志不清。
青舒坐回椅子裏,看着對面兩人毫不掩飾的懷疑神,撫額説道,“我只要你和杜護衞
昏睡在鋪子裏的夥計,把鋪子的後門打開。必要的時候,你們得把巡夜的官兵引開。”古管家一驚,“那誰來搬空鋪子?”青舒勾起嘴角,“意外之財,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一百個人裏至少會有九十個人去揀。再者,不想失去得來的東西,這九十個人一定會小心又小心地去揀、去藏,他們絕對不想讓人發現,絕對會護住到手的東西。”洛三雖然還沒有
懂青舒的計劃,但大概意思他懂了,於是説道,“這事好辦。明
屬下啓程前往德縣,摸清了這些鋪子的情況後再動手。”前些時
能裝鬼嚇住吳府人,一半是他們偽裝的好,一半是他們提前摸過吳府的地形,可進可退。古葉氏受傷的當下,他們倆個就趕到德縣,把吳府的情況摸清楚了。這是他和杜仲夏兩人行動前必做的一件事。他們倆個不是冒失衝動的人。
青舒嗯了一聲,“希望蕭大人不會大發雷霆。”古管家咳嗽一聲,若是青舒琢磨的這事真能成,不用想,蕭大人肯定會大發雷霆。誰願意看到自己的治下發生這種事!
青舒又説道,“若是這事能成,吳府只有兩個選擇。繼續經營鋪子,只有重新進貨;不繼續經營鋪子,只有賣掉鋪子。這時候,若是吳府的銀子不翼而飛,他們想重新進貨會有點難度,賣鋪子的可能會更大。到那時,我們再想辦法把吳府的鋪子變成我們的。”吳氏一族再枝繁葉茂又如何,她倒要看看,若吳府面臨垮台,吳家其他族人會不會幫襯失去官職的這門族親。樹倒猢猻散,不是白説的。
關係到自身利益,沒幾個人會大方地去資助落魄的人。吳鎮江入獄時,吳家族人的表現已經説明了一切。別説族人,若吳家鋪子出事,吳鎮江的兩個親兄弟,大老爺和三老爺都不會讓吳鎮江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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