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4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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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彥從沒想過青舒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更沒想過他那無意的舉動會傷到青舒。他慌了,“阿舒,你聽我説,聽我説。”青舒很動,握緊拳頭作勢要打他,“走,你給我走,聽到沒有?”周伯彥知道她誤會了,急着解釋,“阿舒,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那我…嘶”他捂住被攻擊的左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青舒。

沒想到自己真能打到他,青舒不相信地收回打人的拳頭,看了兩眼,抬頭,看向他。他確實在捂着眼睛,而她揮出去的拳頭確實有點痛。沒有想像中的開心,她皺眉,她惱,“你走不走?”

“你?”周伯彥猜自己的左眼肯定青了。

“不走是吧!好,本姑娘今定要把你打成豬頭,讓你欺負我,讓你沾盡本姑娘的便宜。”説罷,青舒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揮拳打向周伯彥的右眼。她要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那就是送他一對熊貓眼。

周伯彥迅速往旁邊閃開,躲過了這一拳。他真的惱了,“你這女人,簡直欠收拾。”

“混蛋,本姑娘忍着不發飆,你當本姑娘就好欺負是吧!打死你個狼。”青舒毫無章法地揮着拳頭,下盤也沒閒着,只要有機會就抬腳踢過去。反正她是豁出去了,十拳打出去,打到一拳算她賺,打到兩拳算她中了大獎。十腳踢出去,踢中一腳是一腳,她絕對不會嫌少。

周伯彥一時被她毫無章法的攻擊得手忙腳亂的,很是狼狽。其實,除了打中眼睛的那一拳很痛以外,其它都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不過,總讓她這樣打着也不是辦法。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停下來,不躲不閃地捱了青舒的幾拳,然後瞧準機會迅速抓住了青舒的兩隻手腕,“阿舒,別打了,別傷了自己。”青舒想掙他的鉗制,試了幾下,不回手。她不放棄,腳下繼續踢他。

小腿上捱了好幾下,周伯彥哼都不哼一聲,抓着她的手腕欺近她,迫使她不停後退,最後把她整個人抵在牆上,口氣頗為無奈,“還沒娶你進門,你就把未來夫君打成了內傷。若是娶進了門,我這未來夫君還有命在嗎?”一通亂打、亂踢下來,青舒覺得有些累。她氣,一時使不上力氣掙,於是只能拿眼睛瞪人,“誰要嫁給你,美的你。走開,別想再沾本姑娘的便宜。”周伯彥一臉的苦惱,“我該拿你怎麼辦?”青舒白了他一眼,暗暗積蓄力量,想着如何才能掙他的鉗制。

這時候,周伯彥整個人都貼在了青舒身上,就在青舒變臉的時候,他抓着青舒的手腕,讓她的手臂被動地環在了他的上。

“你,你,你幹什麼?”青舒無措的説話都結巴了。

周伯彥深一口氣,似乎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一樣,低着頭,緊緊地盯着青舒的眼,“那天,你突然喊的很大聲,我以為,你真的很討厭我。不過,這不是我甩開你手的原因。你哭了,你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那一瞬間,我覺手背被你的眼淚灼傷了。我…明知道你不情願…我沒有勇氣再牽你的手。”所以,他逃了。

震驚,錯愕,還有茫,這種種情緒在青舒的臆間翻滾,並在眼中顯出來。她慢慢地低頭,垂下眼皮,選擇不再與他對視。

周伯彥沒再説話。青舒也沒再作掙扎。

過了片刻,青舒依然低着頭,突然開口,悶悶地説道,“知道我不情願,你還糾纏不休做什麼?哼!還説自己沒有勇氣再牽我的手,那請問彥公子,你現在在做什麼?”現在何止是牽手,都已經強迫她摟着他的了!

周伯彥臉上閃過不自在,低聲咕噥了一句,“人總有犯傻的時候,傻勁兒過了自然會恢復正常。”步五説的對,他得早些套牢了眼前這個不安生的姑娘才行,省得夜長夢多。只是,唉!眼前這姑娘正在守孝期,耍點手段先把親訂下來的計劃怕是不成了。好在,未來三年內,即便有人惦記眼前的姑娘,也和他一樣,無可奈何,只能等她孝期過了。

青舒以為聽錯,立刻抬頭,“你剛剛説什麼?”她可不可以認為,他對那天的行為很後悔,他是特意來找她解釋的。

周伯彥要説什麼,卻被敲門聲打斷。

“小姐,小姐,您在裏面嗎?”小娟一邊敲門,一邊急切地問。

青舒低聲説道,“還不快放開?”周伯彥不太情願地鬆開青舒的手腕。

雙手得以自由,青舒迅速從他上收回,抵在他的口上,推他,意思是要他讓開。

周伯彥突然抬手,青舒不明所以,下意識地要躲開。周伯彥低聲説了句別動,然後在青舒不解的目光中,大手落到了青舒的髮髻上,為青舒正了正頭上的銀釵,這才退開。

青舒沒説話,低着頭迅速走開。她來到門內,隔着門板問話,“什麼事?”小娟,“小姐,吳管事問小姐要不要帶些苞谷回去。”青舒回頭瞅了一眼,周伯彥不見了,而窗户關的好好的。她往裏間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臉,打開門,“帶些吧!正好少爺愛吃。”

“奴婢這就去告訴吳管事。”小娟急匆匆地去回信兒了。

青舒站在敞開的門口,“出來,這麼半天不見回來,你把小陽支去哪裏了?”周伯彥從裏間走出來,走到青舒身邊,“什麼時候出發回鎮子上?”他剛才在裏間特意照了照鏡子,左眼圈兒沒有烏青,只是有點紅,不太明顯。應該沒人會注意。

青舒白了他一眼,“把小陽找回來就走。”

“哥哥,姐姐,我回來了。”青陽一手抓了一顆雞蛋跑了過來。

青舒邁出門,上他,“雞蛋哪裏來的?”青陽的臉跑的紅撲撲的,“從雞窩裏揀的,張大陪我揀的。”揚了一下左手,“這顆給姐姐吃。”又揚了一下右手,“這顆給哥哥吃。”青舒點了點他的鼻子,“不是去找顧石頭了嗎?怎麼又揀雞蛋去了?”青陽解釋道,“護衞哥哥説,石頭哥哥回鎮子上去了,很快就回來。護衞哥哥不讓我出去,説那樣危險,讓我在莊子門口等。我等的無聊,碰見張大,他帶我玩兒,還帶我揀雞蛋了。”聽完,青舒轉過臉白了周伯彥一眼。全是他整出來的事兒。

周伯彥卻一臉恍然狀地道,“糟糕,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説着,來到青陽身邊,一臉抱歉地説道,“哥哥忘了這是在莊子上,而不是家裏。裝公文的包袱放在家裏了,石頭怕是回鎮子上取去了。他也是,怎麼不提醒我一句!”青陽一臉恍然地點頭,他這是信了。

而青舒並不好騙,看向周伯彥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傳達着一句話:你在撒謊。

回鎮子上的時候,還是那輛馬車,馬車裏坐的還是青舒、青陽和周伯彥三人,不同的是氣氛。青舒不再一副要氣炸了的模樣。青陽和周伯彥也不再一路沉默,兩個人不時低語着,主要是周伯彥講這些年在外邊闖蕩的見聞,而青陽認真地聽着,不時一臉崇拜地盯着周伯彥,纏着周伯彥問許多問題。

回到府中,三個人陸續從車上下來。青舒雖然一直沒有開口説話,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早晨離開時周伯彥和青舒之間產生的劍拔弩張的情況沒有了,顯得很平和。

晚飯還是青舒、青陽和周伯彥三個人一起吃的。飯桌上,青舒基本沒開口,但青陽注意到了,姐姐和哥哥不吵架了。他疑惑的同時,開心不已。

飯罷,青陽被盧先生叫過去了。周伯彥趁丫鬟們不注意,對青舒低語,“陪我出去走走。”青舒扭過頭去,不理。

周伯彥退而求其次,“我陪你,去你書房坐坐。”青舒快速説了句不需要,出去了。

周伯彥趕緊起身跟上,也不管丫鬟們的側目,亦步亦趨地跟着青舒不放。

眼瞅着青舒就要走入內院了,周伯彥趕緊提她興趣的話題,“兩年前我去過雪山。”青舒立刻停步,但忍着沒回頭。

周伯彥見奏效了,準備打發無關人等,“你們倆個下去吧!本公子有重要的事和你們小姐談。”小娟和小魚面面相覷,然後看向青舒。

青舒霍地轉身,“我的丫鬟憑什麼聽你的?”周伯彥知道自己又説錯話了,“你的丫鬟自然只聽你的。”青舒哼了一聲,轉了方向,“去書房。”很快,他們來到書房,青舒坐在了書案後。小娟在書案的對面擺了一把椅子,請周伯彥坐。小魚端來了兩杯熱茶,為兩人擺上,退下。

書房門一關,裏面只剩青舒和周伯彥兩人。

青舒先開的口,“雪山我不準備去了。”

“理由。”

“都説那是不詳之地。我雖然愛銀子,但銀子和命相比,命更重要。”

“道聽途説罷了,當不得真。”青舒不説話了。總之,即便有人能帶她進山,她今年都不打算去了,因為已經沒那個必要了。明年,如果有需要的話,或許她會去。

周伯彥站起來,在地上走來走去。

青舒有些走神。當温熱的大手握住她放在桌沿上的手時,她回神,盯着那造次的大手片刻,沒好氣地説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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