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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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要。
換言之,她甚至不願意愛她們,一點都不願意。
或許這是更糟糕的行為,或許又是稍微好一點的行為。她想。愛情啊,只是一部分的人生,也可以有很多形式。若我其實不可能再愛別人,而別人卻偏想愛我,何樂而不為?只要沒有人因此受到傷害,只要我可以做到最濫情的無情。
汪袤雲是最好的情人,她要她們這樣説,她要她們都快樂,她自己也快樂,哪怕其實無關。有的人以為和她喝酒,應酬之後再拉去續攤,總可以把公事扯成私事,總可以在她失去大部分理智的時候將她捕獵。她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汪袤雲在酒桌上説不挑剔,什麼都可以,並不是豪,而是因為她總覺得所有的酒都像水,沒有味道。
她只是在等對方以為兩個人都差不多了,提出要求而已。
自我滿足的一部分也可以是被人喜歡這回事。
直到2012年11月的某天,某個晚上,某個不得不去的晚宴,以爭取ipo順利為目的,汪袤雲目的極強地完成了任務,正想走,面前穿越人羣走來的是曹明子。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汪袤雲先下手為強,然後準備説“但我還有點事”然後就跑。
“你太忙了,忘記這是張亞濱辦的了?”曹明子兩眼含笑,“人家也是我們的合夥人啊。”汪袤雲一聽“我們”就起了雞皮疙瘩,“是啊。我忘記了。”她想移開視線,因為面前的曹明子更加成美麗,頭髮剪了幹練簡潔的bobo頭,一襲黑衣配黃金,低調沉穩,鑽石耳墜閃閃發光,眼線很重,顯得她很優雅。
她從來都這樣美,歲月留下的都是美好的痕跡,汪袤雲想。
不時有人走過,和曹明子打招呼,汪袤雲覺得不大好,畢竟她們的事從來不是什麼秘密——可她幹嘛要在意?但她就是在意。如果你,如果我,如果我可以——“電話號碼換了嗎?”於是她問。
“換了,這個。”曹明子掏出了名片,汪袤雲看也不看地收下。
“好。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聯繫。”
“好,你多保重,袤雲。”她快步離開,清清楚楚地覺到曹明子在背後望着她。
世界怎麼會末?
世界不如就末。
世界不可以末。
☆、七天,汪袤雲去紐
所敲鐘的時候,曹明子給她發來兩個字的微信消息,“恭喜”。她回覆的也是兩個字,“謝謝”。那段
子,這是她們溝通的最主要形式和內容。你發生了什麼好事,我從何處知道了,我會告訴你我很高興;當然別的我也知道了,我只是不能説。我也不願意説。我想我只能與你的快樂有關,與你的不快樂有關的話,我就越界了,不是嗎?
汪袤雲是這樣想的。當她發現曹明子也是這樣想的時候,她心裏的滋味又複雜起來。
奇妙的是,從重逢一直到2013年的金秋十月,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見面。忙,當然。或者也有什麼奇特的東西在“從中作梗”。汪袤雲一開始有意躲避曹明子可能在的場合,後來發現無論她想不想好像都遇不到,因為本質上這是兩家集不大的公司。成功上市之後,整個公司內部瀰漫着一種沉醉的興奮過後的倦怠氛圍。一切都很好,一切都不用着急,大家都發了財,大家都不再是之前的大家了,甚至有人開始出去吹噓了。吹噓的內容包括我們公司多牛
,我們團隊多牛
。聽吹噓的人不時提到在上市之前的幾次融資中汪袤雲的作用,吹噓的人立刻説,是啊,汪總牛
!
人家聽完,沒多久就在私人場合逮住了汪袤雲——尤其是在她和別的什麼人出去約會的時候——問她有沒有想過功成名就之後自己出來幹。汪袤雲一手被一個女人拉在手裏,另一隻手端着酒杯,半醉不醉。
“嗯——要説我沒考慮過也沒人信。來對我説這話的人特別多,你有什麼新鮮説辭嗎?”她問。事實如此。於是面前西裝革履、五官獷的男子道,我的説辭很簡單,自己當老闆,自己做創始人,自己越來越好,直到沒有人能限制自己。
汪袤雲有意刁難,道:“我現在也可以啊。”
“你現在能説什麼東西‘你要’,你還不能説什麼東西‘你不要’。能拒絕才是最終的勝利。”那人走後,她繼續和身邊的女子約會,喝酒。同樣成優雅的女子問她,“想去嗎?”
“想想。”她説。
“人都想掙束縛,”身邊女子一邊靠近她耳朵一邊説,“但束縛就像衣服,要一件一件來。人其實沒多少選擇,有的人努力做出好的選擇,有的人努力擴大選擇的範圍。你多好啊,怎麼做都可以。趁這時候盡情地去選吧。”説完,女子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後像只小貓一樣蹭她的臉頰。
她點頭,笑了。轉過頭去享受耳鬢廝磨。
後來那個女人成為她最後一任女友,來説這話的人成為她創業的夥伴。現在想想,能拒絕的確是勝利,束縛的確像衣服,但有的時候,人就是會為了什麼東西,不但不拒絕,還把衣服穿回去。
她穿着這件衣服走了太長的路,一路風塵僕僕,如今已經是衣衫襤褸,叫人家以為這不是衣服,這是她的皮膚,是她的一部分。
飛機快要到了,好像已經能夠看到一點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