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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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明玦拉了兩下，沒把聶懷桑的手拉開，喝道:“放手！”聶懷桑立刻出一個可憐又委屈的小動物表情，睜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瞪聶明玦，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吼了。

聶明玦一愣，不知怎地生出親親聶懷桑眼睛的想法。他似乎被惑了，無意識地低頭，輕輕拿嘴碰了碰聶懷桑的眼皮。

上傳來些微濕潤的觸，聶明玦驀地回神，登時如遭雷擊，慌亂地往後退。聶懷桑的手臂還圈着他，被他的動作帶動，“誒喲”一聲滾下了牀，腦袋磕在了地上。

這一下倒把聶懷桑撞清醒了些。他着額頭不解地望向聶明玦，一時間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見聶明玦要走，嘴巴快過大腦地叫道:“你去哪？”聶明玦正在為剛才的舉動懊惱，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氣氛詭異曖昧的房間，聞言沒好氣地道:“找個女人給你解藥！”這個木頭樁子！聶懷桑大怒，狗膽包天又有氣無力地吼道:“我不要！要不你自己幫我解，要不就讓我憋死算了！”聶懷桑方才糊，並不記得聶明玦情不自地親了他的眼睛，但這不妨礙他生氣傷心。他恨不得將一顆心剖出來端給聶明玦看，好叫他知道那顆心裏滿滿的都是他，可聶明玦還是想着把他往外推，還是推到一個花樓姑娘懷裏！聶懷桑心臟一陣絞痛，抖着發軟的手腳往牀上爬，臉忽白忽紅，看着嚇人的緊。

聶明玦險些被他這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原地昇天。他頓在原地，心知聶懷桑不可能接受別的女人，但他也不肯在清醒的狀態下碰自己的親弟弟，真真左右為難，手足無措。

聶懷桑被藥燒昏了腦子，撞出來的一絲清明很快消逝，身子不自覺地蹭着牀單，試圖緩解身上的燥熱，卻始終不得其法。他似乎又看見了自家大哥。這回出現的大哥是難得的生氣，一如往常地瞪着眼睛怒視着他，而不是最常出現的七竅血、奄奄一息、敵我不分、見人就砍的模樣。

聶懷桑一眨不眨地盯着聶明玦，眼中濃烈的思念與愛意翻騰，夾雜着令人心驚的絕望和瘋狂。聶明玦被他這般眼神驚住。為什麼他從小護着的弟弟會出這樣的神，彷彿已經經歷過這世上最黑暗無望的事？

兩人僵持半晌，聶懷桑忽然怔怔地落下淚來。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地往下落，他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壓抑到了極致。半晌，聶懷桑喉頭漏出一點嗚咽，仿若一隻慘遭拋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幼獸，咬着被角小聲唸叨着什麼。聶明玦不假思索地靠近，便聽聶懷桑顛來倒去地連聲叫着“大哥”，不停地認錯，説着“以後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愛你啊，求你別丟下我”。

上輩子，聶明玦一把火將聶懷桑多年收藏的書畫摺扇、瓷陶珍品毀了個一乾二淨之後，聶懷桑就開始跟自家大哥冷戰，將佩刀丟在校場上之後便再也沒碰過，梗着脖子就是不肯練刀，兩人一見面就爭吵不斷。直到聶明玦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兩人都沒有真正和解。

聶懷桑嘴上不説，但心中總是想着，聶明玦那段時間深受刀靈侵擾之苦，偏還攤上自己這麼個倔強不肯低頭聽話的弟弟，簡直無異於火上澆油。若是他當時能多體諒聶明玦一些，多關心他一些，是不是就可能意識到他的苦心，讓他少發點火，甚至延緩他的走火入魔呢？

聶懷桑恨聶家刀法，恨金光瑤，同時也恨着他自己。當他意識到自己對聶明玦的情時，鋪天蓋地的後悔、自責、羞愧和悲傷幾乎將他壓垮。他只能將這些情都深深地埋進心底，面上扮着平庸，暗地策劃復仇，只有午夜夢迴間，窺見心底一星半點的真正情，捧着對聶明玦的回憶，一遍一遍舐心傷，任由它越扎越深，腐蝕出一個可怕又永遠無法填補的空。

聶懷桑從不敢放任自己陷在自責中，也從來不將這些想法表出來，但此時，藥已經燒燬了他的理智防線，無意識間，看着完好無損的聶明玦，他將心底最真實的想法、那些從前來不及訴説的話語，一股腦倒了出來。

聶明玦從未體會過現在這樣心痛到幾乎破碎的覺。看着聶懷桑崩潰地哭泣，他竟覺得自己已經殘忍地拋棄過懷桑一次，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雖不明緣由，但只想將那個清瘦顫抖的少年攬入懷中護着，讓他重展笑顏，再不悲傷。

聶明玦單膝跪到牀榻上，伸手抹了抹聶懷桑滿臉的淚痕。聶懷桑哭得本止不住，灼熱的呼愈加急促，聶明玦簡直擔心他會不會背過氣去。聶懷桑的神情叫他本無法再保持平靜，再做不到無動於衷。

無奈而又妥協地暗歎一口氣，聶明玦低頭，重重地親上了聶懷桑的眼睛。

眼皮上温潤的觸帶着無盡憐惜，叫聶懷桑一怔，不自覺地停止了泣。肌膚相觸，帶來一瞬間的清涼，但下一瞬，更大的熱席捲而上，聶懷桑急切地仰頭湊近，去尋聶明玦的嘴。聶明玦條件反地偏了偏頭，聶懷桑的嘴便撞上了聶明玦的臉頰。上似乎也帶着極高的熱度，親密的觸叫聶明玦渾身一顫。他自暴自棄又無法忍耐地掰過聶懷桑的臉頰，準確地咬住了身下那人豔紅的瓣。

聶明玦甩手打落了一側牀簾，大掌撫上了聶懷桑肩頭。

tbc第二十三章聶明玦叼住聶懷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