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風吹完了,鼓也擂破了: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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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夫人不用轉頭,也知向媽媽必是六神無主,她忠心服侍自己多年,全然顧不上自己,統共只這麼一個兒。

顧廷燁宛若逗鼠之貓,靜靜的盯着她倆:“向媽媽,你説呢?”向媽媽手足顫抖,聽着兒一聲聲的呼救,心痛如絞,轉頭看了看夫人,猛然一咬牙,硬起心腸,怨毒的看着顧廷燁,啞着嗓道:“這小敗壞侯府名聲,該怎麼處置,侯爺就怎麼處置罷。”

“好!”顧廷燁笑道,“兩條人命,怎麼也頂上一大板罷。來人,動刑。”兩個侍衞早有準備,應聲而呼,隨即從外頭又進來兩個壯家丁,手中提着碗口,兩個侍衞把向彪牢牢壓在地上,那兩個家丁便一五一十的打了起來。落實心,着力,落在人身上,發聲渾濁沉重,向彪當即哭天喊地的叫了起來。

向媽媽眼看兒受刑,頓時失魂落魄,夫人臉鐵青,不發一語。這種刑,尋常人十也受不住,六十便要致殘,一大板下去,顯是要取向人命。她清楚顧廷燁,軟求無用,威無用,怕反要被他數落一通大道理。

向彪初時還能呼喊,隨着一落下去,叫聲愈發低弱,向媽媽搖搖墜,癱軟在地上,慘聲叫道:“侯爺!起火之事全是老奴一人所為,與夫人全無干系!請侯爺取老奴命罷!”顧廷燁坐在師椅上,神肅然淡漠:“向媽媽糊塗了,我已説過,天乾物燥,有個走水也是尋常。”京城夏是一年中最濕熱的,何來天乾物燥,可他偏這麼説。

向媽媽忍無可忍,縱身撲到兒身上,哭叫道:“這便打死了我罷!我替他償命!”那兩個家丁訓練有素,其中一人停,鉗住向媽媽押在一旁,另一人繼續落擊打,向媽媽掙不開,只哭的氣斷聲噎。

眼看那向彪出氣多進氣少,向媽媽已半昏厥過去,顧廷燁忽的一笑,轉頭悠然道:“我走南闖北這些年,也見了不少人,發覺一趣事。人心真奇,不論何等樣歹毒之人,對別人能多少心狠手辣,一旦遇上自己骨,便也與常人無異。”夫人直如木雕泥塑一般,不發一語,臉青的幾乎不似人

“不過這也不奇,便是牲畜也憐愛幼崽,何況人了。”顧廷燁繼續嘲諷。

夫人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要怎樣?”顧廷燁斂去笑容,只動了動嘴:“分家。”夫人倏然轉頭,毒蛇般的目光盯着他,顧廷燁山嶽般紋絲不動,冷冷的直視回去,他不等她反駁,又道:“這次火勢雖兇,但好在人都無恙。不但明蘭平安生了孩兒,連弟和侄兒也好端端的,真是天—佑—人—和—!”最後四個字刻意拖長,偏落於金鐵之聲,血腥之氣張牙舞爪而來。

夫人急促的着氣,死死看着眼前青壯高大的男人。顧廷燁看着暈厥的向媽媽,微笑着輕嘆:“真乃忠僕。若是尋常人,為着自已孩兒,怕是什麼都顧不得了罷。”耳畔尚傳來木落在上的聲音,沉沉的,絕望的,向彪身下一片淌血,已無聲響,夫人心頭髮涼,生平第一次,她覺着束手無策了。……因家事繁多,明蘭省了洗,不過坐蓐期間,兩邊的親戚也陸陸續續來看望過了,眾人都聽聞明蘭生產那恰逢顧府大火,神言談之間,不免有些疑心痕跡。

幾位妯娌都是知內情的,尤其懷疑,卻又不敢多問,躲閃着説吉利話,至於華蘭則直截了當道:“你這婆婆,比我家那位還狠!”明蘭立刻糾正她,嚴格來説,其實她的婆婆只有那塊牌位。盛老也親自來瞧了她,心疼的撫着她的頭髮,嘴裏卻只簡短道:“否泰來,這哥兒,端是有後福的。”沒過幾,府裏傳來消息,向媽媽的兒沒了。自那起,向媽媽始終纏綿病榻,連夫人大病一場。還沒等團哥兒滿月,分家事宜便被提了出來,夫人居然也默認了。請出了族人耆老,外加四五兩房長輩,這就分起家來。

明蘭不在場,只知最終的結果是,功勳田不動,祖業不動,侯府宅邸不動,其餘產業分為兩份半,按女兒以半男算,其中半份給嫺姐兒,剩下的兩兄弟均分。

這個議案,夫人原不同意,按着顧門規矩,無論是否喪父,出嫁女只需陪份嫁妝即可;可顧廷煜畢竟是做過侯爺宗嗣的,他遺下的獨女自不一般。顧廷燁很愉快的把當初夫人用來抬高顧廷煜喪葬身價的話都還了回去,順帶拿廷燦婚事做比。

夫人無奈,只能認了。邵氏當時就喜而泣了,她自已孃家尋常,手上只有大秦氏的一些嫁妝,可這些年過去了,也剩之不多。這下可好了,嫺姐兒將來不用愁了。

其後,夫人又以家底之事異議,認為顧廷燁隱沒了許多,可無論如何查點,顧廷燁除了皇帝御賜的田莊,還真無其他產業,什麼店鋪,股息,田地,一概全無。

兄弟分家,總不好連皇帝的賞賜也分了罷,可顧廷燁到底有多少傢俬,除了明蘭,旁人竟無有知曉的,夫人只得悻悻作罷。

得知此事後,明蘭忍不住跳下牀,挪到裏屋去摸摸那把纏了鋼鏈的雙魚鎖,隔層裏頭還有砌在牆裏的暗閣,然後她雙手合十,謝老天爺給她生了個慢

顧廷燁當然攢了許多家底,南邊剛轉手的產業,軍功的豐厚所得(打仗很賺),抄家時的潛規則,皇帝的直接賞賜。規格相同的金條被她惡趣味的搭了積木,堆出個小巧玲瓏的南美金字塔,銀票厚實的捆成一卷一卷,還有散在邊上的契書賬冊,更別説在澄園庫房裏的好些御賜奇珍古玩。明蘭本也有心做些謀劃,但因着新婚事多,又滿腦防備,裏外裏的風聲鶴唳,她本來不及置辦什麼產業。阿米豆腐!哈利亞!

在這次分家過程中,煊大的表現很值一提,由於她十幾年來行為良好,口碑頗佳,説出來的話很有人信。澄園大火經過她的努力宣傳和着力渲染,已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以至於大家看夫人的目光,不是躲躲閃閃,就是厭棄指責,再有那好心的,也忍不住用眼神表示‘你做的也明顯了’。倒省卻了顧廷燁去外頭放風的力氣。

當然夫人的宣傳能力也不是蓋的,她強有力的提出,自已兒的院落也遭了火,所以她是清白的。可惜,人是定向思維的動物,經過這兩年顧廷燁的努力,眾人也漸漸相信這位後媽並不那麼潔白如羔羊。據這種思維來演繹,廷煒院落的大火就成了這位後媽在放火的同時,出來掩蓋罪行的煙霧彈。

何況,就算單憑腳趾來思考,顧侯年近十,膝下猶空,再怎麼討厭繼母,人家也不會在老婆生產當,冒着失去嫡的風險,緊着去放火栽贓罷。

分家那,五老爺什麼都不想説了,只端着一臉道面孔做擺設,四老爺還記得當初自已分府出去時夫人是怎麼待自已的,十分賣力的拆了幾句牆腳。如此這般,到團哥兒辦滿月酒之前,已是分家完畢,只等吃過滿月酒,夫人就帶着兒兒媳到別府去住。

滿月酒席上,明蘭特意熬了兩夜不睡,把已經養白的臉孔的憔悴些,再添上分恍惚的神情,活受驚未定的柔弱模樣。來赴宴的眾親朋瞧了,更覺可憐,人人温言問明蘭,好生勸道;明蘭努力擠出笑容,用哀弱的語調錶示她很好,請大家不要擔心。

一切效果良好。

稍嫌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隻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團,白胖滾圓,啼聲洪亮,人家看着他招人喜歡,多摸了兩下,小小的人兒居然還生了氣,用大大的眼睛去瞪人,氣活力十足,實在不像母胎裏受驚的孩。見此情形,夫人氣煞,強自端出笑臉,心中怨毒之。

看着眾人簇擁着恭喜巴結,明蘭滿身的富貴風光,墨蘭強忍着,只酸了兩句,就閉上了嘴巴,如蘭看着孩,掩飾不住眼底的羨慕,王氏只瞥了幾眼,就去開解如蘭了。親家母不給力,華蘭作為長姐,幫着招呼客人,長袖善舞的待客説笑,倒得了不少誇讚。

顧廷燁是真心高興,興奮的把兒抱出去獻寶,對着一干好的同僚好友,厚着臉皮把兒從手指誇到鼻孔,小傢伙連打個哈氣,都打的那麼有型有款,與眾不同。

終惹的沈國舅瞧不下去,決心搗亂,叫鄭驍小將帶頭起鬨,眾人拿起酒盞去灌酒,婆這才得空把團哥兒抱了回來。

盛老尤其歡喜,抱着團親了又親,團哥兒偏也喜歡她,在她懷裏就能呼嚕着睡着了,看着睡的小臉,老眼眶濕潤,好像她一輩的缺口都圓滿了。

明蘭窩在老的懷裏,其實她已經很滿足了,大家都能幸福就好了。

夫人搬家那,朱氏來了明蘭處,靜靜的吃了兩盅茶,也沒説什麼,坐了一會兒便走了。臨出門前,她忽轉過頭,一臉悵然的低聲道:“做女的,其實許多事都沒法選。”明蘭曉得朱氏的意思,夫人的所作所為她並非不知,可是出嫁從夫,她再不贊成,又怎能去揭發自己的婆母呢,便只能怯懦自私的裝聾作啞了。

顧廷煒有差事,有一個雖不願幫扶提拔但也不至於會害他的二哥,有寧遠侯府的門第可以依仗,她自己有豐厚的嫁妝,夫人也私房不少,搬出去好好過,別去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未必能平幸福,只看人心怎麼想了。

明蘭微笑着起身向送。

朱氏站在院中,温雅恭敬的緩身福了福,兩妯娌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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