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東風吹,戰鼓擂之七:小混蛋出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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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她一定籌謀了許久,光是空口白話,估計嫣然姐姐的爹也沒這麼輕信,還需一個人證。”明蘭思緒跑遠了,嘴裏喃喃着,“那陣和四五兩房分家時;鞏姨娘總愛往那頭跑,那會兒我事多,懶得去管她。如今想來,那人定是那時尋機把鞏姨娘帶出去過,由她佐證侯爺的確是不知情的,如此,餘大人才敢壯起膽,這般造次!”怪不得那老妖婆非要挑在這個時候發難,怪不得鞏紅綃在那之後就老實的不像話,她還以為自己霸氣外把人給鎮住了呢。

常嬤嬤聽的咬牙切齒:“這賤人!這賤人!”她罵的是分別兩個人,“夫人,旁的人咱們管不了,先把姓鞏的這賤人捆起來!”明蘭苦笑:“人家想做的都做完了,還捆她作甚。唉,也罷,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隨即高聲叫了崔媽媽來,低聲吩咐叫人把紅綃看管起來,崔媽媽應聲而去。

“夫人,現下咱們怎麼辦?”這次常嬤嬤着實有些慌了手腳。

明蘭反倒鎮定了,世上第一等恐懼就是不知情,現在她多少有了些底,反而不怕了。她笑道:“還能怎樣?以牙還牙唄,咱們也使一把詐術。”常嬤嬤明白她的意思,驚疑道:“倘若餘家不入殻怎辦?又倘若咱們都想錯了,怎辦?”明蘭歪頭想了想,攤攤手:“我已叫齊了護衞隊,若真沒轍了,我帶上細軟,嬤嬤帶上年哥兒,咱們到山裏的温泉莊避難去。那裏易守難攻,看哪個能打上去?!”常嬤嬤啞然,乾瞪眼出氣。

明蘭嘆息,不到真擋不住了,還是在府裏生孩比較穩妥,畢竟準備了幾個月,一應物件人手都是齊備的,真到了山上,缺這少那的,就是緊急去找醫,怕都來不及。……美美的睡了一覺,伸着懶起了牀,又連着扒了兩碗飯,明蘭抹抹嘴,鬥志昂的等了一上午,直到吃午飯了,還是木有人來踢館,只好又去睡午覺。等到再次睜眼時,毫不意外的聽到綠枝夾雜着咯吱咬牙聲的通報:“餘家又來人了,還在小花廳!”明蘭頗有一種‘渴戰已久’的振奮覺,十分霸氣的一揮手:“更衣,見客。”其實她更想喊的是‘關門,放狗’這句話。

再見餘大,明蘭有充分的時間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是怎麼樣的膽氣和臉皮,能夠這麼上門來鬧(前提是自已推測正確)。餘大叫她看的渾身發麻,卻依舊能翻個很有氣勢的吊梢眼過來,然後威嚴道:“怎麼説罷?你應是不應。”很有黑社會談判的架勢嘛;明蘭左右看了看,笑道:“我還當今能拜見餘老夫人呢。”餘四臉上頗帶了幾分倦意:“娘本是要來的,她身不好,我們好容易才勸住了。”

“四嬸嬸至孝,難為您費心了。”明蘭微笑的十分温和,然後轉頭對着一旁看好戲的夫人和鬥雞般的餘大,“若叫老夫人聽了咱們的話,沒準也得躺倒了。”餘大神一凜:“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道,倘使我硬是不肯,伯母又待如何呢?”明蘭慢道。

餘大一肚火氣,冷笑一聲,高聲道:“我那苦命的孩兒,嫁到你們顧家不到一年,就喪了命,好歹給個説法罷!倘若覺着我不夠分量,我這便請婆母,旁的耆老來!”餘四見氣氛緊張,忙道:“明蘭,你別急,這不是為着我家公爹麼,也就走個過場,沖沖喜,叫老人家高興一下。”

“唉喲,我苦命的女兒喲,可憐你早死在顧家,連個捧瓦罐的都沒有……”覺上來了,餘大竟還哭號起來,可惜沒有眼淚。

“伯母先別哭,聽我説見事兒。”明蘭趕緊擺手道,“昨您走後,恰好有人來我,那是侯爺自小信重的一位嬤嬤,便是在外頭那幾年,也是這位嬤嬤照料的。”明蘭笑眯眯説着,滿意的看到餘大止住了假哭,疑惑的聽着,她繼續道,“嬤嬤見我滿臉官司,便問我情由,我説了過繼的事。嬤嬤大吃一驚,只拍桌大罵‘豈有此理,好厚的臉皮’,餘伯母,您道這是為何?”餘大臉漸變,直覺反應的去看夫人,夫人朝她微笑,以眼神示意,餘大回過頭來,強硬的瞪着明蘭:“我還真不知了!”好個不見黃河心不死!明蘭心中冷笑,開始下賭注,臉上卻愈發笑的温厚:“聽了嬤嬤的話,我猶自不信,嫣然姐姐何等的温良淑德,嫣紅姐姐怎會如此?!”餘大開始臉上泛青了,還用力咬死撐着。

“是以,我就將鞏姨娘帶了來問話。説起來,她也是餘家人,伯母最近可見過她?”明蘭輕飄飄的擲出這句話,細細觀察餘大的表情,只見她明顯停了一拍呼,明蘭笑了笑,繼續道,“她説了好些事與我聽,我這才曉得為何侯爺從來不願提起嫣紅姐姐。”餘大撐不住了,開始身形搖動,餘四聽的雲裏霧裏,只看着妯娌發呆。這時,坐在那頭的夫人忽的輕笑一聲,悠遊道:“紅綃可不是多話的喲,難不成有人嚇她打她了?”明蘭連頭也不轉,笑眯眯的盯着餘大:“聽説鞏姨娘是在您跟前大的,她的您最清楚不過。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在府裏也就這樣了。餘下的,無非是前程二字。有人能許她的,我翻個倍添上,您説,她會如何?”餘大呼了起來,無措的再去看夫人,這次連夫人也變了神,她只知鞏紅綃昨夜起已被看管起來了,再難與外頭傳消息,細裏如何,她也不清楚。

“鞏家老孃還在罷。我許她母女團聚,一輩夠用的銀,良籍,田莊,回頭再招個贅婿,生個兒,比什麼不強?伯母,您説呢?”明蘭故意壓低了聲音,顏温柔輕慢,湊到餘大跟前,故意緩聲緩氣道,餘大艱難的嚥了一口空氣,看着明蘭,滿臉驚疑不定,連自已嗓音發顫了猶自不知:“……你,你是説,侯爺……他早就……”

“親家母!”夫人高聲喝斷,人已立起。

餘大憮然住了口。

明蘭從鼻裏哼出不屑來:“這些來,我原先還覺着侯爺對餘家不理不問,有些不好,自知了其中底細後,叫我説一句呀……”她忽的冷了臉,面上盡是譏諷之意,“哼!還能叫嫣紅姐姐依舊躺在顧氏墳塋中,受着顧家孫的香火供奉,已是仁至義盡,全了兩家的體面了!可嘆人心竟還不足,竟上門羞辱,道是顧家好欺負麼?!”餘大似是連指尖都蒼白了,坐在那裏搖搖墜,餘四也漸聽出些門道來,觀今情形,竟是侄女在顧家犯了大錯,説不好還是醜事,想起自家居然還敢上門來鬧,這不是生生把顧侯得罪狠了麼?!她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慌張無措的望着明蘭。

明蘭轉身坐向她,柔聲道:“四嬸嬸,我料你也是不知的罷。”餘四連連點頭,苦聲道,“為着公爹的病漸漸重了,我和你四叔這兩個月才從登州趕來的,如何知道?”明蘭微微側了側眼神,意有所指道:“四嬸嬸,你是個明白人,可別跟伯母似的辦糊塗事,叫人當了槍使,給餘家惹下大禍。”餘四順着明蘭的眼神,看了眼夫人,再看看自家委頓不振的大嫂,思忖片刻,心頭漸漸敞亮,事已明白五六分了。

明蘭斜眼看着餘大,清楚的吐字:“過繼之事,萬難從命。倘若餘伯母依舊不肯饒過,便請使出手段來罷,我如今身重,待侯爺回來後親往餘府一趟,將嫣紅姐姐當初的事,跟餘大人另餘家族人好好説道説道,論個明白!”餘大呻一聲,不知真假的半暈了過去。

餘四深一口氣,已知此事實是個大大的笑話,今越早結束越好,當下扶起妯娌便道,“明蘭,這兩是我家唐突無禮了,我們這就回去,侯爺若有氣……”她自己也覺着難開口,只能深深的看着明蘭,“萬望你念着舊情,擔待一二。”明蘭嘆了口氣,和氣道:“四嬸嬸,別説我和嫣然姐姐的情同手足,便是您待我的情分,老夫人和我祖母的情分,也是在的。”餘四鬆了口氣,趕緊叫了丫鬟來幫着扶住餘大,跟夫人都不多説一句,便低頭匆匆告辭了。

“夫人若是無有旁的訓導,我這便歇息去了。”明蘭看着她們離去,也慢慢站起身。

“慢着。”夫人目睹了全部經過,暗歎終遇上對手了,原本計劃要拖延許多的計策,全都提早叫破了,好在她早有準備。

明蘭緩緩的轉過身,挑眉道:“夫人還有何見教?”夫人也不説話,只揚手朝旁邊的丫鬟揮了揮。

側邊的折紫竹門簾被輕輕捲起,一對母低頭而進,恭敬的站在當中,嚮明蘭和夫人福了福,女脆生生的嗓音,像是敲擊在戲台上的唱和。

“曼娘見過夫人和夫人了。”明蘭再緩緩坐下,好整以暇的等着,只是身旁的丹橘和綠枝快兩眼冒火了。

夫人笑的有恃無恐,依舊用她那不疾不徐的調道:“過繼一事,既那餘家都不爭了,我也就不多話了。不過,”她指了指昌哥兒,“這孩到底是侯爺的骨,總落在外也是不妥,是以……”

“是以,我這做嫡母,應當寬大為懷,將這孩接進府來,認祖歸宗,是也不是?”明蘭不耐了,肚腹有些隱隱作痛,下墜之忽明顯起來,她直接截斷老妖婆的話,替她説完,“可昌哥兒不是侯爺不叫進府的麼?哦,是侯爺一時糊塗,拉不下面,我這做主母的,當賢良淑德為本,好好勸説侯爺,是也不是?”聽着這一番連譏帶諷,夫人臉皮似乎搐了幾下,明蘭看的有趣,繼續一溜串下去,“還有,倘若昌哥兒進府了,自也不能落下曼娘。留去母,傷天理,有違人和,怎可叫人家相依為命的母骨分離呢?所以,曼娘也當進府,是也不是?”向媽媽見主被連連搶白,沉聲喝道,“請慎言,夫人敬重長輩的禮數哪裏去了?”明蘭笑的很賴皮:“原就是為着敬重,怕長輩累着,替她把話都説了不是。”向媽媽氣結,夫人沉着臉,她這把年紀了,總不好和小媳婦鬥嘴,**份了。

“只有一事,明蘭實在不解,”明蘭笑嘻嘻道,“當初老侯爺可是堅不肯叫曼娘進門的。咱們不能因着老侯爺過世了,就不拿他的話當回事了呀。”夫人面無表情,似是也動了氣:“老侯爺的意思是,不可叫曼娘在正房進門前到府裏,免得落了親家的面。也是嫣紅年輕,躁,不肯容人,不然早叫她進門了。”明蘭大是佩服,也不留口德,笑道:“昨當着餘家的面,您還把嫣紅姐姐誇的跟朵花兒似的,這會兒就成‘不肯容人’了?什麼話都叫您説盡了,我可真見識了。”夫人大怒,拍案待罵,明蘭嬉皮笑臉的連忙舉手打住,“是我的不是,我錯了,説話沒個遮攔,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想來也不會和小輩一般計較罷!”夫人氣息起伏了幾個回合,生生壓了下去,忽想起自己的台詞都叫明蘭給搶了,接下去該説什麼呢?

明蘭瞧她臉變化,好笑道:“既要叫她們母進門,好歹讓我問兩句話罷。”夫人忍着氣點頭。

明蘭去看下頭的曼娘,卻見曼娘也在看自己,她臉上頗有些驚訝,似是被自己剛才那番表現給煞到。看她帶着輕視的神情,大約是在想,這麼個沒教養的丫頭怎麼哄住顧廷燁的呢,明蘭很想替自己表白一下,其實她平常絕對是温良恭儉讓的五好青年。

“夫人,”曼娘已低下頭去,聲音哀如空谷幽蘭,迴盪在屋中,“曼娘出身卑微,原不敢有甚奢望,只幼可憐,無能無父。請夫人垂憐,給我們母一條活罷!”説着便跪下,連連磕頭,又拉着昌哥兒也跪了。

這許多年的東奔西跑,她的容貌早已不復光鮮,只一把好嗓還在。

明蘭四下看看,深覺四周觀眾委實少了些,可惜了這般大腕的角兒,曼娘此番是媚眼做給了瞎看,自己本沒有動,反而肚腹開始一陣陣輕輕的痛。

“那年在登州見着夫人,曼娘有眼不知泰山,衝撞了夫人,請夫人勿要責怪!”她磕頭愈發起勁,“那聽夫人替餘家大小姐出頭,哪知後夫人會歸了顧氏……”言下之意,暗指明蘭行事不檢,言行不一。

明蘭一點都不氣,只淡淡道:“我沒你聰明,婚姻大事只知聽長輩的。長輩叫嫁,我就嫁了,哪裏知道這許多計較。姑娘高看我了。”曼娘一窒,一時停了哭求。

“聽你説話,有副好嗓呀。”明蘭忽道,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曼娘也沒料到,愣了一下,反應迅速的哽咽道,“奴家命苦,自小四處討生活。”

“看你唱功身段俱是上乘,只可惜託了女兒身,不能登台獻藝。”明蘭不聽她表演,只微笑道,“聽説你最愛唱的是《琉雲翹傳》?便是後來跟了侯爺,衣食無憂後,依舊時常在家裏唱這支曲兒?一段段拆開了唱,尤其是那段‘探花郎雪夜追佳人,琉璃女泣血表心跡’,於無人時,你更是一字一句反覆的唱。”曼娘完全愣了,掌心微微發涼,這是她心底的隱事。

“咱們都是女,你跟我説句老實話。”明蘭滿臉的笑容,一副稔的口氣,“你可豔羨那琉璃夫人?”曼娘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話。

明蘭替她回答,對着夫人笑道,“我真是廢話了,自是豔羨了,不然怎麼了賤籍後,還夜唱這曲,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原是做什麼行當的。”曼娘臉煞白,狠狠的咬着下

氏兵法有云,要打自己的仗,不能讓敵人牽着鼻走。敵人想打平原仗,你就它打山地戰,敵人想正面對決,你就遊擊擾敵。所以,曼娘想談身世可憐,明蘭就談藝術追求,曼娘想拿兒説事,她就繞開這個話題。

“高士舍下一身錦衣榮華,拋卻恩師和雙親的期許,眾叛親離也要娶了琉璃夫人,真是羨煞我等一干平庸女了。”明蘭玩味的看着曼娘,“觀你行事,也不像那貪圖舒適安逸的,攜幾千裏追隨侯爺,是個有大志向的呀。莫非……”她笑了笑,“莫非你想效仿琉璃夫人,叫侯爺也不顧世人成見,明媒正娶了你?”

“不!”便是再思夜想的念頭,曼娘也直覺的否掉了,正想説‘小女出身卑賤,如何敢有這個念頭’,卻又被明蘭打斷,只聽她玩笑道,“你要小心喲,一樣的話説多了,當心菩薩聽見,就當真了。”曼娘一咬,竟真説不出口了。一旁的夫人聽的瞠目,有心幫忙,卻不知從哪裏嘴。

“這也沒什麼。”明蘭忍着肚腹下墜的痠痛,半調侃道,“人有上進之心,是好事。你不進侯府,不要安逸,只要侯爺這個人。正可見你有識人之明,知道侯爺是囊中之錐,他必能破囊而出,遠勝於那等狗眼看人低的!”一邊説,一邊有意無意的瞥了夫人一眼,直把人氣了個仰倒。

曼娘不再説話,收斂了可憐模樣,只沉着眼,死盯着明蘭。

“可到了到了,你還是沒能成第二個琉璃夫人。”明蘭不懼她的目光,越生氣越好,只徑自道,“你機關算盡,依舊沒有名分,非但不能進門,連兒都不能認祖歸宗!”

“你——!”曼孃的喉嚨竄出滿含怒氣委屈的一聲。

“你可知這是為什麼?”明蘭搶道。

曼娘一雙怒目只瞪着明蘭,宛如一隻蟄伏的雌獸,蓄勢待發要撲上去。

“我來告訴你。”明蘭也不再笑了,神認真,“你最大的錯處,就是沒明白,真喜歡一個人,就該為他着想。”

“侯爺心裏仰慕父親甚矣,嘴裏説的再狠,也想父和睦;若琉璃夫人是你,她早就離開侯爺,絕不叫他們父因你而不斷爭執生隙。侯爺想娶個賢惠的大家閨秀,若琉璃夫人是你,她早就扭頭就走,絕不礙着侯爺的前程,而非如你,反去登州攪了親事。侯爺想一雙兒女平安康泰,若琉璃夫人是你,她定好好教養孩兒,讓他們自立堅強的成人,而不是把稚齡女兒扔下,又拖着四歲的兒遠走天涯。我問你一句,現如今昌哥兒識多少字了,讀了多少書了?”明蘭語氣平淡,卻字字句句如針扎。

曼娘着氣,她半生籌謀,盡皆歸於水,如何不恨,齒縫裏卻迸不出一句話。她自小景仰琉璃夫人,處處想她;她可以説明蘭是富貴出身,是站着説話不疼,可琉璃夫人當時的處境只有比自己更為艱難。

“從始至終,你只念着自己。不論侯爺願不願,你的兒女如何,你只依着自己的念頭行事。你這樣,也配和琉璃夫人相比?!”明蘭刻意出鄙夷神,“有你這番死纏爛打的功夫,人家早在救助老弱貧苦無數,立起自己一番家業了!”那是個神奇的女,種種才能也就不細説了,每次讀記載琉璃夫人的札記,明蘭就覺着像在看《天方夜譚》,忍不住嚴重懷疑這是後人添油加醋的神話。其實活到琉璃夫人那個份上,有沒有那位高大士死命相愛,已不很重要了,套一句政治課上的話,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並過的很快活。

曼娘雙眼赤紅,手指幾乎把地毯摳出來,滿心怨毒的瞪着明蘭。

“自然了。”明蘭最後補充,語氣再温和,甚至透着一股憐憫,“最最要緊的,是侯爺從來不像高大士喜愛琉璃夫人那般喜愛過你。這便俱休矣了……”這句話成了壓垮曼孃的最後一稻草;那一瞬,曼娘渾然不知自己在做甚,只瘋了似的要撲上去,卻叫丹橘帶來的丫鬟們死死壓住。旁邊的小男孩已被嚇壞了,瑟縮着發抖,曼娘嘴裏猶自低低詛咒着,“你這賤人……”明蘭轉頭看着夫人,涼涼道:“您還要叫她進門麼?”夫人旁觀的異常震驚,嘴動了幾動,沒有説話。明蘭再次轉過頭,見曼娘已漸漸勻了氣,明蘭道:“放開她罷。”曼娘漠然的抬起頭,滿臉都淚痕,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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