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宅斗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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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顧廷燁在書房裏説了什麼,顧廷煊垂頭喪氣的出來了;回去後稟明事情,又叫暴跳如雷的四老爺劈頭蓋臉的責罵了一頓。

這般如此又捱了兩,這一,蓉姐兒和嫺姐兒正站在屋中,朗朗背誦着《桃花源記》,明蘭笑的坐在上首聽着。《桃花源記》辭藻清麗素淨,悠然嫺雅,明蘭素喜其風骨,加上小姐妹倆聲音清朗,玉面可愛,滿室和樂。連邊上嫺姐兒的母瞧着,也是高興。

背完了,明蘭讚賞的連連點頭;嫺姐兒乖巧的依過來,抱着明蘭的袖晃盪,撒嬌道:“二嬸嬸,我們背出了,你可要説話算話!”明蘭笑容嫣然,撫着嫺姐兒的小臉蛋:“自然算數。回頭我就叫丹橘把籠給提過去;還叫郝管事給小白兔們蓋座小屋,可好?”扭捏在嫺姐兒身旁的蓉姐兒也眼睛一亮,小小聲道:“可不可以……兩層的,上頭可以蓋草葉和花朵。”明蘭失笑,故意道:“成呀。不過你們可得再點兒什麼才成。”

“成成成!您指一篇罷,我一定看着蓉姐兒背!”嫺姐兒已搶着答應了,蓉姐兒也是躍躍試,小臉紅撲撲的,璀然而笑,目光一片清亮天真。

明蘭心中幾分欣

倘若是自己親生的,她早就掐着脖爆吼‘你丫個小兔崽是不’或者‘不好好就扒了你的皮’之類的;哪用這麼餱累餱累的!蓉姐兒對書本原就沒興致,脾氣又倔,實在不好引導;唉……如今好歹算有條了。

剛送走小姐倆,還沒口氣,外頭就一陣吵鬧。

“炳二瞧着臉不好,夫人,您……當心。”綠枝快腳一步竄進來,低聲稟報。

原來是四房的女眷組團殺來了,明蘭心中一凜,立刻抖擻神,振奮起來應戰。

客進來坐下,雙雙打了個照面。

其實綠枝説的保守了,何止炳二臉不好,而且整個四房的女眷都臉灰敗難看。

奉茶寒暄後,炳二也不顧着丫鬟還在場,就急急忙忙把顧廷炳的事情訴説了一番,並求明蘭幫忙。明蘭聽了,並不作答,只揮手屏退眾僕,只在裏屋留了綠枝和小桃,以備萬一,要是打起來也有保鏢。

“二嫂。”明蘭低頭吹了吹茶,鵝黃豆沙綠底的粉彩蓋碗輕輕撥動着一茶碗的琥珀波光,她温和道,“我上回就説過了,爺兒們外頭的事,我不手的;侯爺若出手,那自是好的,若不能,那侯爺也必有‘不能’的道理。二嫂與我説這些,也是沒用的。”炳二便如崩斷了最後一弦般,倏的站起來,滿眼紅血絲瞪着明蘭道:“你這番話也説的出來!是不是要我們這一房的死絕了,你們才稱心?!好好好,我這就去死!”明蘭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微笑着:“二嫂又説笑了,二堂哥這還好端端的,你卻要去尋死,可不知幾個侄兒侄女該怎辦?”尋死這一招對她是不管用的。

四老面疲累,靜坐着也不言語,煊大似乎氣鼓鼓的,瞧這番情景,高聲對炳二道:“你還不坐下!你有火衝弟妹發什麼?所謂出嫁從夫,燁二兄弟自小主意就大,關弟妹什麼事?!開口閉口説什麼死呀活的,不晦氣麼!”炳二原本也不想死,就着這個台階下來了,伏在椅上哭道:“那可怎麼辦?!”一邊哭一邊衝着明蘭:“我知道我家那位得罪了侯爺,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是一個祖宗的,怎麼好瞧着他兄弟受罪呀!侯爺也忒狠心了,這麼見死不救……”砰地一聲,明蘭重重的把茶碗頓在小翅幾,面若寒霜:“二嫂説話可要憑良心!什麼叫見死不救!”她直背脊一下站起來,目光在個女眷面上掠過,最後落在炳二身上,冷笑道:“二嫂去外頭打聽打聽,和咱家犯了一般情事的,如今都是怎麼落罪的!有抄家的,有放的,還有殺頭的!便是徒刑,那又扯進去多少人,多少年?!”聲音高亢,語音帶着怒氣,明蘭走前幾步,緊迫的盯着炳二:“如今咱們家裏,四叔沒事,五叔沒事,幾位兄弟也都沒事,統共摺進去一個,還左右打點往輕了判!哼哼……這都是誰在奔波,誰在出力!二嫂倒好,一句話全抹殺了!”她嬌媚的眼睛又大又長,眯成一種譏諷的神氣,“我原先還覺着侯爺有些不近人情,現下看來,哼,果然做好事也不見得有人念好,還落的埋怨!”説完便負氣的側身坐到一旁,不肯再説話。

本來這種時候,通常是煊大出來打圓場,不過今她似乎也有氣,故意晾着不開口,炳二見此情形,一扭身撲向煊大,又拉又扯的哭道:“大嫂你倒是説話呀!你素和弟妹好的,倒是也説幾句呀!難不成瞧着你兄弟去受罪!”煊大被扯着袖咯吱作響,她惱怒的推開妯娌,不冷不熱道:“我能説什麼?不過是隔房的嫂罷了,又不是歲爺爺!”炳二正一肚氣沒地兒撒野,當時就指着煊大吼道:“我知道你安得什麼心!打量着死了我那口,你們黑心肝的夫倆好獨佔家產!”煊大也怒了,霍的站起來,從袖中掏出幾張紙,重重拍在桌上,大聲道:“你來瞧瞧這是什麼?”眾人目光順過去,只見是幾張花花綠綠的當票。

煊大氣的臉絳紅,脖也了:“這些為着替二弟打點,到處要用銀,可這些年來,什麼都攥在二弟手裏,我們連一錢都沒摸上!如今要用銀了,公爹整嚷着手頭緊,我家那楞就只好拿家裏的東西去當!”她越説越氣,最後恨恨道,“我説二弟妹,這些年來我從你手裏何曾拿到過一針半線,也罷也罷!我做嫂的算對得起你了,你把嘴巴放乾淨些,惹急了我,大家都別過了!”炳二張口結舌,她自已捨不得出銀,想着給孩和自已留些本錢,原想指望公中的,誰知四老爺也這麼吝嗇;她淌着淚,一時也説不出什麼來。

眼看四房自已內訌起來,四老終於坐不住了,直起身,滿面懇求:“明蘭,你進門雖短,但我也瞧得出你心底淳厚。如今你炳二兄弟都這樣了,他下頭的孩還小,你就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明蘭抬起頭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四老:“敢問四嬸,當初侯爺離家時,你們可知他身上帶了多少銀?出去可有人投靠?江湖人好勇鬥狠,他可平安?那麼些年,他在哪裏,在做什麼?偌大一個侯府可有人知道?可有人問起?”她問一句就頓一下,一字字如同刀鑿劍刺,尖利異常。説的難聽點,那幾年顧廷燁就是死在外頭了,怕連收屍的人也沒有。明蘭肚裏輕蔑的厲害,只淡淡道,“如今炳二爺有父母替他心,有兄嫂替他奔走,可比侯爺當初強多了。”這番追問,四老一句也答不上來,半響後,她面,低聲道:“我也知……當初這孩,是受委屈了。”明蘭嘴角微彎,略帶譏意:“侄媳婦覺着吧,我還是先心疼自家的男人,再去心疼人家的男人比較好。”她的同情心限額很低,只發放給少數人羣。

炳二瞧着連四老都不説話了,不由得急了,正要開口,明蘭轉過頭去,搶先一步開口:“二嫂,話説直白些吧。依着侯爺和炳二爺的‘情分’,他也算仁至義盡了。”她特意咬重‘情分’二字,炳二呆了呆,明蘭瞧她神,微笑着又道:“事到如今,二嫂與其來求侯爺,不如回去求求四叔罷。”

“求,求什麼?”炳二眼神閃爍。

明蘭心中輕蔑,淡淡道:“二嫂,揣着明白裝糊塗,可不是萬靈藥呀。”五房就乾脆多了,如今已經開始全面收拾家當和人手了,大約過十天半月就能搬了。

話説到這個份上,只要不是故意,都清楚明蘭的意思了。

炳二頹然坐倒,她也不像分家呀,大樹下頭好乘涼,尤其如今連四老爺的廕襲虛職也沒了;煊大緊閉着嘴,一言不發。

四老左右看了下兩個媳婦,嘆了口氣,拉起明蘭的手,哀聲懇切道:“我知道侄心裏有怨氣,這些年來……他四叔和炳哥兒也確實不好的;可是,明蘭呀……”她聲音帶了幾分哽咽,“咱們一定會搬走的,可是,好不好瞧在你熒妹妹的面上,再緩兩年呢?她眼看着要尋人家了,若是能從侯府出閣,那……”明蘭靜下心緒,轉過身面對着她,放柔了聲音:“四嬸,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別説兩年,就是兩個月,怕是侯爺也是不願的。你不要怪他心狠,你且想想當年那兩樁銀錢事。”四老驀然抬頭,斷續着:“什麼事……?”明蘭目光盯着她,靜靜道:“一樁紅袖閣的事,一樁萬盛錢莊的事。”炳二陡然抬頭,尖聲道:“沒錯。那兩件事是我家那口捅出來的,還指認了燁兄弟,難不成他就這般懷恨在心!他……”她説不下去了,因為明蘭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看過來。

明蘭緊緊盯着炳二,一字一句道:“這件事誰是誰非,我今不説了。但是這事究竟如何,天知地知,炳二爺知道,還有旁人知道。二嫂若是坦蕩,但可去菩薩面前賭咒告那黑心無膽之人!”炳二一陣心虛,前一樁事時她尚未進門,但後一樁事她卻是知道的,當時她還暗暗慶幸有個背黑鍋的,自家既可沒下銀錢,又能免於責罰。

煊大睜大了眼睛,她本來有些模糊不清的,如今在肚裏來回揣摩及遍,漸漸出明白的目光,便愈發鄙夷的去看炳二。

四老心中嘆息,這兩件事她都是看在眼裏的,就算當時她不知內情,後來慢慢也想明白了,四房那倆父的行徑的確下作,不怪顧廷燁含恨在心;當初自已明哲保身,也沒替顧廷燁説過話,又如何來要求人家呢。

“難道,這仇怨便結下了?”四老顫着聲音道。

明蘭長長嘆了口氣,温和的幽幽道:“就是不想把這仇怨結下去,這才要分開過呀。如今侯爺正火燒火燎的,總的先把氣出了罷。待天長久,侄兒侄女們都大了,兒孫滿堂之時……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侯爺心地仁厚,又怎麼會跟小輩記恨呢。”她本就也不想跟無辜之人過不去,顧廷熒雖是四老爺的女兒,但她依舊希望她能嫁的和美平順。

聽到‘小輩’二字,煊大心頭猛跳了一下,她生平唯慮者便是膝下個兒,其實前陣明蘭已透了消息給她:顧廷燁替她的長顧士衢在千衞營謀了個差事。

以後有叔父提攜着,自已再加把勁,好歹將來有些保障。不過此事這會兒打死也不能説,不然立刻要被整個四房罵作‘吃裏扒外’,待到分宅後再宣佈才好;也正因如此,顧廷煊覺着對不住父親和弟弟,拼命幫着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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