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第一部-第二卷-第九章-柳即霜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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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0營外深山之中，一行輕裝的晏飲霜正帶領着偵查小隊前行，眾人生怕暴行蹤，一路小心隱蔽，花了約摸一個半時辰，才在識道路的兵士帶領下，摸到事發村莊附近。早在接近此處之時，晏飲霜等三教弟子就已到此地被一股不俗氣籠罩，此刻更小心吩咐眾人道:“前方氣濃烈，定有人出沒。”又喚過領路的兵士道:“此地有無可俯瞰或全覽村落之處？”那士兵想了想，指了指上方，道:“我們頭上有個山坡，可以俯瞰，另外村北與村西各有一處矮坡，也能見到村裏大致全貌。”晏飲霜當即佈置道:“我們現在村南，你認得路，與濟明帶一隊人去最遠的村北，沖和，你與些身手矯健的人上山，夢穎與剩下的人跟我我去村西，切記不要暴行蹤，半個時辰後，我們在後方的山腳下碰面，過了時辰若有人未至，絕不可等，立即返程，將所見所聞盡數上報，明白了嗎？”眾軍士令了命，當即分成三隊，各自往預定地點出發，晏飲霜也領着自己隊伍向村西行進，抵至近前，果見一處矮坡，高約數丈，正對着村落方向，確是一處頗佳的觀測地點。晏飲霜當即吩咐道:“留五人在此接應，夢穎與其他人與我上坡。”分好隊伍，晏飲霜一行五人悄摸爬上坡頂，放眼望去，只見前方村落中氣氛弔詭，幾名黑袍黑甲的人零零散散的分部在村中各處，近百村民猶如木雕，整整齊齊在村中空地列隊，清一的壯男，而不遠處，已經死去的婦孺老者屍體被人如對待垃圾一般隨意堆積，其下土地已被無辜者的鮮血鍍上一層怵目的殷紅！

同行的三名軍士看的面目皆赤，咬着牙小聲問道:“晏女俠，回去報告之後，我們能殺回來麼？”晏飲霜看見此慘景，亦是中恨怒，但仍是強作冷靜，安撫道:“待守陣結束，定要這羣人付出代價！”突然，晏飲霜察覺一絲不妥，喃喃道:“這羣人出現在此，目標定是陣源，就算人兵員可不斷轉化，但看此基數，即便加上村中這一班壯勇，基礎兵力也未免太少了些，難道……？”思索之下，一個念頭在腦中悄然升起，晏飲霜退將回來，道:“事有蹊蹺，我們先回去吧。”不料話音剛落，眾人只覺身周念惡意憑空而生，直竄雲霄，霎時林間風大起，兇厄叢生！但見一羣與村中同樣打扮的黑衣黑甲人如變戲法一般從附近茂林中憑空鑽出，一部已將她們五人下坡之路堵上，另一部則將坡下接應的五人團團圍住！

“這……這怎麼可能！”危機當前，晏飲霜忙掣錦繡在手，與眾人並排敵，但看人陣勢，每部皆有五十之數，兩部同算，已過百人！

“我剛才明明沒有察覺到氣，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此？難道説？”就在晏飲霜驚惶之間，只聽一道冰冷優雅，令人聽之悚然的男聲悠悠響起！

“幾位還真是膽識過人，不但這點人數就敢抵近偵查，竟然還敢分兵三路。”

“是誰？”晏飲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其話語，已讓她遍體生寒！

“他知曉我們兵分三路？！也就是説，其他兩路，可能也已遭到埋伏！”想到此處，晏飲霜當機立斷，錦繡劍捭闔成舞，極招迸發，正是儒門絕式——方寸青簡付蒼天！

一方韋編青簡，攜儒門正氣，襲殺前方人，不料下一刻，一道強悍氣從眾身後席捲而來，極招碰撞一瞬，青簡破碎，儒風潰散！

“還有高手！”極招被破，晏飲霜心驚不已，但見眾分開一條道路，從後走出一名黑袍男子，來人身材高大，面容極是英俊，卻慘白一片，滿是死氣，眼光冰冷，滿是倨傲神，看見領頭的晏飲霜，竟似見了人一般，道:“晏姑娘，久見了。”晏飲霜不認得此人，卻只覺此人身上壓力無與倫比，難以窺見其深淺，不由心驚道:“此實力……深不可測！”但在此危機之刻，倘若真是相之人，或許會有一線轉機，於是問道:“你認得我？”那人笑道:“你我素未謀面，但傲笑風間晏世緣與清洛第一美人之女，在下自然印象深刻，況且，那夜你與某公子在王子臨秘宅中的顛鸞倒鳳，在下可是至今記憶猶新。”隱私之秘被人窺視，更夾帶不堪回首之事，晏飲霜忙何止道:“住口！你究竟是誰？”

“抱歉，尚未自我介紹。”那人懷着興奮，自滿道:“在下神嫡子杜言孝，亦為鬼獄太子——瀆魘梟魔！”來者竟是鬼獄太子，未曾出現在情報之中的意外人，晏飲霜心底沉冷，知曉已臨絕境，於是小聲對夢穎道:“助我！”夢穎當即會意，清洛雙姝兩劍並起，虎膽劍雙招合併，驚虎膽與破千軍聯袂而出，霎時矮坡之上罡風猛旋，殺意浩蕩，劍聲鏗然裂虎膽，劍式浩然千軍破！

瀆魘梟魔微微一詫，道:“你倆修為倒令吾驚異。”隨即抬手一揮，鬼力如霧而灑，籠罩身前，清洛雙姝合招一至，宛如擊中棉絮，難有寸進！

極招未建寸功，夢穎不擔心起來，背靠晏飲霜問道:“師姐，該怎麼辦？”晏飲霜銀牙一咬，緊握手中劍柄，決然道:“拼了！”隨即皓腕一抬，血殺之氣瀰漫當空！薛夢穎立即會意，亦是虎膽劍起手，劍鋒高舉，正是“斬立決”！但見猩紅血霧遮天蔽，籠罩當空烈陽，如血洪濤，席捲人！瀆魘梟魔亦出手回應，手中氣在身前方圓瀰漫散開，看似如霧，卻有如實質，半點不得侵入！突然，厚重血霧之中，一道劍光破空而來，劈頭斫下！

瀆魘梟魔毫不驚惶，笑道:“配合的不差。”一抬手，氣上湧，正架住來襲劍光，同一時間，身周血河赤霧暴漲數丈，如殷紅水獸張牙舞爪，咆哮着撲向他身後的眾！

“哈！竟然是算計！”瀆魘梟魔察覺間隙，身後氣透體而出，急速向兩邊擴散，如大鵬展翼一般，形成一道氣帷幕，悍然阻斷赤衝擊，使得晏飲霜一番算計全然落空！

“面對絕對的實力差距，用如此簡單的牽制戲碼，焉能得手？”瀆魘梟魔自信笑道:“你若還有能為，大可盡展！”晏飲霜深知若是落入敵手，只怕會落的個不人不鬼，任人擺佈為虎作倀的下場，當真生不如死，於是對眾人道:“大夥！哪怕只得一人，也要拼殺出去！”旋即錦繡劍出“如山令”，當先擊向瀆魘梟魔！薛夢穎緊隨其後，以正氣心法為輔，雙姝雙劍，直面鬼獄太子！其餘兵士亦是紛紛高舉佩刀，大聲咆哮着殺向一眾人！

面對眾人拼死反擊，瀆魘梟魔卻萬分不屑，雙掌化拳，鬼氣凝聚，竟是化作兩幅漆黑扭曲的三刃指爪，指爪之上紫經絡虯結盤布，泛出陰森詭異的魅紫光！

“無謂的悍勇，不過是送葬之音而已！”但見杜言孝足下一動，在眾軍士間如鬼魅竄行，身形縹緲不可捉摸，手起刃落，頃刻間，隨晏飲霜而來的三名兵士身上早已多出數個血，未及出聲，已同時栽倒在地！同一時間，坡下留守的五名軍士也被十倍於己的人層層圍住，雖是奮勇反抗，卻難逃刀兵戮身之禍，被亂槍亂刃肢解的不成人形！

杜言孝見到坡下景象，頗有些不悦道:“你們下手能不能有些分寸？這般糟毀屍體，讓本宮如何再用？”薛夢穎見一同前來的軍士頃刻間便已死傷殆盡，頓時嚇的渾身冰涼，手中長劍也再拿握不住，“叮噹”一聲掉在地上，隨即抱頭跪倒在地，瑟瑟不敢言語！晏飲霜雙目赤紅，手中錦繡招發不停，向瀆魘梟魔猛攻而去！而杜言孝卻似閒庭信步一般轉動步法，閃轉騰挪，迴避的遊刃有餘，任晏飲霜名招頻出，劍鋒卻連他身周氣也不曾蹭得半分！

絕對的實力差距，絕對的人數碾壓，唯一助力也已嚇的失去戰力，巨大的絕望湧向晏飲霜心頭，不但亂了心神，也亂了劍法，但不知為何，此刻的她，心中卻盡是墨天痕的身影，那玄衣少年永不言棄的背影，堅決堅毅的神情，如刀削斧鑿一般，刻印在她的心間，讓她不由的追逐起他的腳步，至少行事風格，與他保持一致！

瀆魘梟魔戲耍了晏飲霜半晌，卻絲毫不見玉人戰意減弱，不嘖然奇道:“你還不放棄嗎？”

“要我屈服？做夢！”晏飲霜只冷冷回應一句，錦繡劍上儒風獵獵，招發不停，無論戰局如何傾頹，如論實力如何懸殊，至少她自己——不會放棄！

“哈，如果你是想惹惱本宮，那你成功了，但……”面對不肯言棄的儒門佳人，瀆魘梟魔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般的戲謔:“你這是在自取其辱！”話落一瞬，晏飲霜忽覺眼前三道白光一閃，陰風氣從地至天，刮面而過，驚的她忙退移一步，卻覺身前一涼，低頭望去，只見自己前衣物連同襯裏的束已被豎着破開整齊的三道口子，頓時，內裏的白皙若隱若現，如同被關在囚籠裏一般，顯出完美弧度的冰山一角！

以此方才狠辣作風，晏飲霜絕不相信是自己躲開了這一擊，那麼如此準的控制招式威力，眼前此想做的，只會是一件事情！

“你想辱我？”晏飲霜不攥緊錦繡劍柄，素手在憤怒與恐懼之下微微顫抖，連帶着錦繡劍鋒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低之聲，腦中卻想不出任何破敵身之策，又不願束手就擒，只得將一雙含怒秀眸死死盯住眼前正在笑的人！

瀆魘梟魔卻道:“那夜雖然看了進行，卻是借他人之眼，終不似今這般真切。晏姑娘你肌膚嬌，若是在下不慎傷了一二，可是要傷懷好久。”晏飲霜自是不能容忍他對自己這般侮辱，厲聲高喝道:“住口！”錦繡再度披掛儒門強招，挾人罡風，向人猛攻而去！瀆魘梟魔此回卻並未使出那鬼魅身法，而是抬手輕易架住錦繡劍鋒，隨即爪橫揮，又是三道白光閃過，晏飲霜左臂衣衫赫然撕裂，出其中白皙如雪的藕臂膚！然而晏飲霜雖是中招，身形卻紋絲不退，反而更進一步，錦繡劍劍花一抖，劍尖擦着兵滑至杜言孝肋下，便向前猛刺而出！

瀆魘梟魔不料晏飲霜竟毫不顧忌自身安危，採取進戰法，一時不慎，劍鋒已抵近口！然他畢竟修為超絕，身法更是快極，只一瞬間，已避開強勁劍擊，飄至一丈開外！晏飲霜趁機拉起跪在地上的薛夢穎，橫劍在前，道:“既然你有心辱我卻無心傷我，那我也不必採取守勢！”

“有膽！不愧是儒門教出的俠女，此回是本宮失算。”瀆魘梟魔誇讚道，但隨後話鋒一轉，道:“但依舊改變不了你的命運！”晏飲霜雖心中有懼，並無自信，但仍昂首道:“你大可一試！”瀆魘梟魔卻笑道:“好啊，那便看你的劍快，還是本宮剝光你的速度快！”説罷，只是眨眼之間，晏飲霜便再難捕捉其動向，眼前氣升騰瀰漫，彷彿築起一道紫圍牆，令她難見其後真容！

視野遮蔽，晏飲霜只覺眼前黑茫一片，稍遠處既不得見，自然也全然不得見人動向。晏飲霜深知自已處於不利境地，那人必然是想以此機會下手偷襲，更好折辱自已，於是打起十二分神，警惕霧中異動，不一會，便見霧中閃過一道難以分辨的紫光，晏飲霜縱然全神戒備，亦是難以反應，待回過神來，處衣物已被橫向割開！

既遭襲擊，反擊立出，晏飲霜反手便向紫光飛來的位置發出一招，然劍光入霧，如石沉大海，更未掀起一絲波瀾！隨即，佳人兩側紫光再現，夾擊而來，快的不及瞬眼，已再度割破她前與背後衣物，暴出一片白皙如雪的玉背與一抹翹的球半峯！

身體暴，晏飲霜強忍心中羞憤，毫不遲疑，再度反擊，兩式劍招化作疾行星，分襲方才紫光襲來方向，但結果依舊是……毫無聲響！招式剛落，便又有兩道紫光在詭異方向閃動，又是兩道裂之聲響起，晏飲霜只覺身下一涼，低頭望去，長褲也被割開兩道口子，將潔白渾圓的玉腿暴些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