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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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起案上染得透紅的細布,纏在右手上,繞了兩圈。
他不説話,是心虛,還是沒有想好合適的藉口,將那個可笑的理由給掩蓋過去。
因為不知道怎麼回話,所以他假裝看不見許觀塵。
但是許觀塵看得見他,看見他把自己困在陰暗角落裏,偏執得近乎瘋狂的行為。
許觀塵就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他總不答,又是滿不在乎的模樣。許觀塵想了想,匆匆轉身離去。
蕭贄張開右手,方才劃破的傷口血不止,浸透隨意包紮的細布。
無力的覺席捲而來。蕭贄想着,這道士生來愛潔,平素白袍青袍一塵不染,哪裏見得滿身血污的人?此時定是被他嚇跑了。
我怎麼把人給嚇走了?
蕭贄一抬手,將面前桌案都掀翻。案上燭台香爐,一一摔落在地,乒乓一陣亂響。
結果蕭贄又失算了。
許觀塵去而復返,手裏還提着個藥箱。
原本殿中只點了一支蠟燭,此時被蕭贄掀翻,唯一一支蠟燭也就沒了。
許觀塵提着藥箱,又在原地站住了,半嗔怒半抱怨道:“你又在做什麼?”殿中各處黑黢黢的,蕭贄的目光也陰沉沉的。
許觀塵把藥箱放下,又是轉身匆忙離去。
殿門未關,風捲着細雪拂過門檻。
他很快就又回來了,端着燭台,站在門那邊,彎提起藥箱。
燭光被風吹得忽明忽滅,分明是自顧不暇,卻在蕭贄眼底點起隱隱的光。
倒不是見到所謂救贖的、眼底亮起的期望的光,那是看見獵物的光彩,渴望佔有的深壑裏的一點星點,是他自己回來的。
許觀塵一手端着燭台,一手提着藥箱,繞過散落滿地的香爐爐灰,走到蕭贄面前。
他説得認真:“陛下,再不管手上的傷,就結痂了。”蕭贄忽然有了些笑意,站起身來,接過他手中藥箱,和小道士一起,去了他平時打坐修行的小角落。
案上香草香爐,龜甲卦書,統統給蕭贄讓路,被許觀塵推到一邊,放上藥箱燭台。
殿中再無別人,他再去端了一盆熱水,用沾了水的棉布,細細地擦去蕭贄手心血跡。
三四道猙獰傷疤,每都被蕭贄用匕首重新劃開加深,許觀塵看着也疼。
他想問一問蕭贄,做什麼非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後來轉念一想,他都問過三遍了,再問也沒意思,也就沒有再開口。
蕭贄架着一隻腳,踞坐在他面前,垂着眼眸,沒見過許觀塵似的看着他。
卻是蕭贄先開了口,淡淡的語氣:“你怎麼回來了?”許觀塵低着頭,閒話似的回他:“算算時辰還來得及,就回來了。”
“我以為你……”蕭贄道,“不回來了。”許觀塵解釋道:“一時沒看住飛揚,他跑出去打架,呃……玩兒,為了等他,才耽擱了一些時候。”許觀塵轉頭,將細布浸在温水裏,洗了兩遍。
蕭贄卻忽然扶額失笑,許觀塵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只是不常見他笑,也跟着勾起了。
許觀塵按住他的手,再小心翼翼地用巾子擦了一遍,從藥箱裏翻出金瘡藥與細布。
蕭贄將手遞到他面前,道:“你吹一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要求。許觀塵頓了頓,試探着朝他手上吹了一口氣。
之後蕭贄就由着他包紮傷口,見他低頭垂眸,模樣認真,有心逗他,便喚了一聲:“道士。”那時許觀塵正用細布把傷口纏起來,點頭應了一聲“嗯”。
“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用刀子劃手。”許觀塵道:“我都問了三遍了。”他手指翻飛,將細布打成個結兒。包得很好,但是他轉念想想,包得再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被蕭贄拆開劃爛了。
今晨打坐時,戴在手上一枝香草,此時還扣在手腕上。
許觀塵輕嘆一聲,褪下環結,用香草把蕭贄的手給圈起來了。
“臣明還給陛下換藥,陛下不要再把傷口拆開折騰了,這枝香草戴在手上,不要拆下來——”許觀塵頓了頓,“明
我要檢查的。”許觀塵看着他濃得像墨的眸子,看見他點頭答應,也抿着
,點了點頭。
蕭贄一反手,按住他的手:“小道士。”
“嗯?”
“你現在再問我為什麼。”蕭贄似是沒忍住,笑了笑,眉眼都温和不少,“我就告訴你。”於是許觀塵問他:“那你為什麼用刀子劃手?”蕭贄一手還搭在他的手上,另一隻手按着他的後頸,把他往前帶了帶。
額頭抵着額頭,蕭贄定定道:“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你上回説,等我的手好了,我們寫和離書,我不想寫。”許觀塵微怔:“這樣……”蕭贄低頭,不經意間瞥見他頸上一道紅痕,忽然又想起,許觀塵出門時,穿的好像不是現在身上這一身衣裳。
蕭贄捏着他的下巴,叫他抬起頭來,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你同飛揚,一起去打架了?”許觀塵仰着腦袋,回道:“沒有。”確實沒有,他是被打的那個。
蕭贄抬手一掀藥箱,裏邊瓶罐乒乒乓乓響了一陣,蕭贄一連打開了好幾個罐子,才找到了要用的。
用手指挖了一大塊藥膏,蕭贄轉頭看他。
許觀塵正抬着頭,見他看過來,喉結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