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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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住着什麼人啊,這麼威風?”老人搖搖頭不滿地哼了一聲,“還用問嗎?不是明教義軍首領張無忌,也是張無忌手下的大將。”

“他們這不是擾民嗎?”郭寧蓮故意這麼問。

“民是什麼?螞蟻而已。”老人哼了一聲走開。

郭寧蓮望着深宅大院出神。她不能不佩服張無忌遠見於未萌,稍一放縱,民心就會盡失啊。

四牌樓大院原來是元朝院判慶壽的府第,修建得富麗堂皇,如今成了胡德濟臨時徵用的宅子,他自恃是胡大海的兒子,又是攻下婺州的功臣,未免有點忘乎所以。

掌燈以後,院裏燈火通明。

一個黑影從高牆上輕盈躍下,原來是郭寧蓮。她悄悄躲過巡邏兵的視線,從夾道牆下走過去,來到正房外,已聽到一片絲竹管絃之聲。

因為院裏站滿了士兵,她無法靠近,便繞到房後,趁人不備,上了房頂,伏在屋檐上,雙手抓着檐瓦向下看。

只見胡德濟正在大開宴席,懷裏抱着個女子,左右還坐着兩個,不時地與她們狎暱調笑,大廳裏有二十幾個半的舞女在跳舞。

一個赤紅面孔的人坐在打橫處,他也抱着個女人在調戲。外面打更的梆子聲起。

赤紅面推開那女人,説:“不好,都三更天了,我得回去了。”胡德濟説:“急什麼!難道半夜三更張無忌還蓋大印不成?”原來他是張無忌身邊的掌印吏黃初,本是張無忌打太平時撿到的孤兒,後來和胡大海攀上了鄉親。他能到張無忌身邊掌印,也與胡大海推薦分不開,所以他們之間走動頻繁也就不奇怪了。

赤紅面黃初可吃不準張無忌的脾氣。

“也説不定。”赤紅面説,“去年攻鎮江時,我就被半夜叫起來過,半夜用印的時候雖只有一次,也夠怕人的了。”胡德濟讓他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張無忌雖然是教主,身邊妾成羣,也不是不吃葷腥的,他才不會在這時候啓用大印呢!他保證正摟着美人銷魂呢!

赤紅面説:“將軍胡説吧?怎麼會呢?”胡德濟説,“教主他為什麼非要殺他外甥李文忠?李文忠那小子太蠢!放着絕佳人自己不用,又不肯獻給舅舅,卻一刀一刀地都宰了!張無忌能不氣嗎?

能不心疼嗎?你看看教主那三十六房妾就知道,教主是心疼美的……“赤紅面説:“這麼説,是你先把美人給他孝敬去了?怪不得你這麼明目張膽。”胡德濟喝了一口酒,説:“還用得着我去獻殷勤嗎?人家的侄子朱文正早捷足先登了。唉,可惜咱沒這個豔福。朱文正送給張無忌那個美人,那叫真是傾國傾城,會寫詩,會作畫,又會彈琴,刻過文集,是什麼”江南楚蘇“中的一個呀!

是浙西有名的女才子,誰見了都得動心。就算是教主那三十六房妾,也未必能比得上這江南楚蘇啊!

“既然張無忌也一樣摟着美女尋歡作樂,黃初就放心了,樂得開懷暢飲,完了摟着美人兒過上一個銷魂之夜,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呀。

房上的郭寧蓮一聽説連張無忌跟前的掌印吏都敢如此囂張,且又給張無忌頭上潑污水,氣得咬牙切齒,她馬上要回去報告,順便也要查查,張無忌是否真的摟了那個江南才女在行巫山雲雨?

此刻,張無忌的書房裏通宵達旦地亮着燈,他伏案寫了很多小紙條。這是他近來的一項發明,把軍政大事、官員遴選、民間疾苦,事無鉅細,全寫成紙條粘在屏風上、書架上,一樣一樣地辦,辦完一件扯掉一個。這個也是他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一個好習慣,所以工作都寫在記事本上,做完就撕掉,沒做完就留着,時刻提醒自己!

夜已很深了,張無忌才把近幾天要辦的事出個頭緒來,把一張張寫好字的紙條貼到屏風上去。黃蓉進來,方盤裏託着點心和湯,把一碗湯放下,説:“再不休息,天都亮了。”張無忌説:“你看,有這麼多事等着要做,睡下了也不安枕啊。”黃蓉奇怪地看着那些紙條,問:“這是什麼呀?”她一張張看去,有的寫着“婉拒張士誠之子為人質,誠心來歸,便應推誠相……”,有的寫着“應令胡大海再攻紹興,進佔浙東重地……”,“近當返應天……”黃蓉笑他下的是笨功夫,用得着都寫在紙條上嗎?

張無忌道:“天下大事都擔在我一個人身上,事無鉅細都要我決斷,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疲於應付。”他是信奉這八個字的:好記不如爛筆頭!把要辦的事全掛在這裏,便不會忘了。

黃蓉自信自己也很聰明,但是張無忌更比自己更聰明,但是他都記不下這麼多東西,不由得嘆息,做皇帝也夠可憐的。

張無忌端起碗來喝着,一口氣喝個光,又吃了幾塊點心。

黃蓉問:“味道好嗎?”

“啊,好,”張無忌吧嗒一下嘴,又反問,“什麼湯?”黃蓉笑他真是食不甘味。吃下去了,卻本不知道是什麼湯。張無忌不長嘆一聲。

黃蓉問道:“今天你把兒、芷若、蓮兒她們派出去,兒和芷若都回來的,唯獨蓮兒不見呢?要不然去找一下她?”張無忌搖搖頭,道:“蓮兒武功這麼高,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估計八成她發現什麼事情了,正在追蹤!她也不容易。”黃蓉道:“微服私訪?這個真沒有必要,經過這麼多次的整頓軍紀,按我看來,部下對你都是有令必行、百依百順的。”

“人心隔肚皮呀。”張無忌説,“李善長又怎麼樣?一切法度皆出於他之手,他不也揹着我到秦淮河去狎嗎?”黃蓉説:“可你説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呀。”張無忌道:“那也對。從長遠看,寧可誰都不信,也不可偏聽偏信。人都趨於利,所以才有人向我投誠,所以才有人為我驅使。”這話聽起來無懈可擊,卻也讓人心寒。

黃蓉説:“你太累了,休息吧。”這時門開了,郭寧蓮輕盈地進來,一見黃蓉在,就説:“蓉兒姐姐,有吃的嗎?餓死我了。”黃蓉微微一笑,拿出那盤點心,説:“這是我做的小點心,你最愛吃的。”

“太好了!”郭寧蓮抓起一塊,整個進口中。

“你慢一點!”黃蓉搖搖頭,看着郭寧蓮,説道:“又一個可憐蟲。”張無忌看着郭寧蓮,心裏也是一陣心疼,説道:“蓮兒,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此行有收穫嗎?”郭寧蓮嘆道:“當然有。不過現在不到説的時候。你有一個管印的人是赤紅面嗎?”

“啊,黃初。”張無忌問她怎麼忽然提到了他?這是張無忌打下太平時在路上撿到的一個孩子,很可憐,就收留了他。

“現在他可不可憐了。”郭寧蓮冷冷地説,顯然話裏有話。

“他怎麼了?”黃蓉問道。

郭寧蓮説:“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張無忌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在被窩裏睡覺。他身邊的人哪個不像避貓鼠。”郭寧蓮説這怕是要打臉了。她説今天碰上兩個斯文人,也像在私訪,他們説丈八的燭台燈下黑。

“燈下黑?”張無忌説,“燈下黑是最可怕的,聽你這口氣,黃初揹着我在幹壞事?”

“不止是他。”郭寧蓮説道:“我一直覺得相公你疑心太重,現在看,不重還真不行啊。稍有不注意,下邊就出亂子!”張無忌和黃蓉都動吃驚,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郭寧蓮説:“先出去看看你的掌印官哪兒去了吧。”張無忌馬上站起來:“走。別成燈下黑,我這丈八的燭台也就沒用了。”由於張無忌的夜查,小吏們全都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衣衫不整地站在地上,個個發抖。

張無忌指着一個鋪蓋疊放整齊的鋪位問:“是黃初的鋪位吧?人呢?”沒有人回答,都搖頭。

張無忌對一箇中年簿曹説:“你是管理者,你的下屬有漏宿者,該怎麼辦?”那人抖抖地説:“聽憑發落。”張無忌説:“打你五十大板不冤吧?”那人跪下:“我有罪,甘願受罰。”張無忌揮揮手,他被拖到院中,立刻傳來乒乓的杖責聲。

張無忌伸手按了按黃初的牀鋪,又去捏他的枕頭,卻發現枕頭很重、很硬,便用力撕開,隨着米糠瀉出,出一大堆銀錠和珠寶首飾。

在場的人全都瞠目結舌。

恰在這時,喝醉了酒的黃初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一踏入官舍房門,立刻有如五雷轟頂的覺,一下子醒了酒。

張無忌恨恨地哼了一聲,並沒有下令杖責,這下,黃初絕望了,如果打幾十大板,也就過去了,不打不罰,看來腦袋保不住了,他跪在那裏長號起來。

張無忌回到官衙,更無睡意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如果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自己手下兄弟就算再賣命的打仗,只怕換回來的勝利都會被這些蛀蟲給敗掉!

不行。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這一股歪風氣給打掉,而且是狠狠的打!!張無忌下定決心的想到。一場暴風雨式的整風運動就這樣在義軍當中展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第231章、四大才女就在張無忌夜查整頓的時候,朱文正來了,張無忌一見到他,當即冷冷的問道:“天都快亮了,難道你一夜沒睡?”朱文正説:“主公你不也沒睡嗎?”張無忌深深嘆了口氣,問:“有事嗎?”朱文正説:“我看主公實在是太勞累了,我想……”看他吐吐的樣子,張無忌警惕起來,説:“有事就説嘛。”朱文正説:“我也沒有什麼可盡孝心的。我得到了浙西有名的奇女子……”張無忌打斷他:“是不是工於詩詞歌賦的蘇坦妹?”

“主公也知道此人?”朱文正受到了鼓舞。心想張無忌如果知道這個女人,那就足以證明他是喜歡美人的,自己這一步棋就是走對了。

張無忌説:“我見過她的詩文集,聽説是才情不遜於李清照,名噪天下的人啊。”

“不止才情呢。”朱文正彷彿受了鼓舞,忍不住眉飛舞地説,她夠得上是萬里挑一,國天香的人物了。

張無忌道:“聽你這口氣,你見過了?”朱文正道,“屬下豈止是見過?現在此女就在我手裏。屬下不敢私自留下,特把她奉獻給主公,帶在軍旅中,也省得寂寞。”張無忌沒有發作,不動聲,似乎很平靜地説:“你和文忠各走一路。他得了美女,統統殺掉;你得了美女留給老子,你們倆,哪個是最孝?”朱文正有點發,審視着張無忌的臉,一時無法猜度張無忌的真實用意,不敢作答。

張無忌問道:“蘇坦妹她人現在哪裏?”朱文正説:“人,我帶來了,在外廳候着呢。”張無忌説:“先讓她休息吧,我累了,明天再見。”朱文正小心翼翼地説:“主公不會怪我莽撞吧?”張無忌扔給他一句話:“你自己去想想吧。”張無忌或許真的累了,所以特別意外的這個晚上沒有跟四女同房,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休息,第二天天矇矇亮,張無忌就起牀了。

淨鞭三響,婺州大堂裏上下鴉雀無聲。文武官吏分列兩側,人人都能受到一種山雨來的壓抑。張無忌的臉毫無表情,間的玉帶向下壓,壓到了肚子下面。這通常是他發怒要殺人時慣有的動作,他身邊的人都怕見到這個動作,不知道今天要拿誰開刀。

張無忌掃視帳下,忽然問:“胡德濟來了嗎?”胡德濟站了出來:“末將在。”他上前幾步,小心地溜了張無忌一眼,心裏直打鼓,這種氣氛裏,叫誰誰都吃不消。

張無忌綿裏藏針地問:“婺州一仗,你有很大收益吧?”胡德濟膽怯地向上望望,説:“末將謹守軍規,未敢造次。”張無忌劈頭便問:“你搶了幾個女人啊?”胡德濟大驚,急忙否認:“這是有人誣陷,求大人做主。”張無忌説:“若講誣陷,那就是我誣陷你了?”這話説得更重。張無忌隨後叫了聲:“把人帶上來。”當大門外帶上一大羣花枝招展的女子時,胡德濟傻了,撲通一下跪下去,連連叩頭:“求主公饒命。”張無忌問:“你自已説説,你該當何罪?”胡德濟鎮定一下自已,稍稍抬起頭,在人羣中搜尋,一下子看到了朱文正,這是他惟一的靠山,便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朱文正自顧不暇,扭過臉去,他正為給張無忌送去美女而後悔呢。

胡德濟只好自救了,他弦外有音地説:“我胡某人是犯了軍條,前有車,後有轍,犯這一條的不止我一個。”他這話是暗敲朱文正的,假如朱文正真的把江南才女蘇坦妹送給了張無忌,他還怕什麼?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別人不知道,許你州官放火,就得讓民户點燈。

“説得好!”張無忌不愠不火地説:“也有人獻給我一個美女,現在也請出來讓大家看看。”他一擺手,士兵擁着蘇坦妹上殿來。她的美麗和高雅氣質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想看,又不敢直勾勾地看,不知張無忌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其實,這也是張無忌第一次看到這浙西第一才女蘇坦妹。不得不説,的確是人間絕。張無忌不見還好一見讓他的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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