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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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自身都難顧及的時候,哪裏得出心神去幫持另一個弱者,本來非親非故。

憐憫與徒生的善意揮發得太快,因此顯得廉價,但沒人會追究不是,畢竟世道如此。

陳柏一週沒來複檢,十五天後也沒來,快一個月,周原對這個重症病人的印象淡得幾乎快記不起。

一個月到頭,好歹有了空閒下來的一段時間,周原終於可以透一口氣,出外放鬆一次。

周原的興趣愛好與年輕人有點節,他年紀輕輕愛喝茶,一有空總愛往茶館跑,聚會聊天也總愛在那兒。蔣念如就不喜歡,總是抱怨,因此二人總聚不上。

周原這又跑去茶館和朋友喝茶聊天了,茶館地方偏,一整個下午少有人來,朋友掰開一餅安化黑茶,給他泡了一壺。大夏天,兩人邊喝邊聊,打發過一下午的時間,也有過得滋有味的。

聊到一半時就見有人推門進來——於,老朋友了,兩人都相識,於是又燙了一隻茶杯,三人聚在一起。

往那兒一坐,端起一杯熱茶揚着脖子就喝,陳原看着有點擔憂。

他説:“你慢點,都當媽媽的人了。腳收一收,注意一下坐姿,下次輕輕握住扶手再往下坐,不講形象也得顧一下寶寶。”

“就你話多。”於抹一抹嘴,外邊太陽烈,蒸得她一頭是汗,“三句話離不了本行,比我還像個當媽的。以後要你老婆真懷上了,還不得給你煩死。”陳原笑笑,不説了。

平常行事大大咧咧,工作起來卻異常細緻,是伽城的資深記者,懷孕已有三月了,肚子也不怎麼顯。她與陳原相識多年,二人間相互打趣,不見什麼顧忌。

茶館朋友給她另泡了一壺大麥茶:“小原脾氣這麼好的人,要結婚了一準也是個疼老婆的,要你在這兒瞎心?來,喝這杯,清熱止渴的……於大記者又跑哪兒啦,一頭熱汗的。”

“剛跑完報社了一份資料。”於喝過,,湊近前神秘説,“這次又有黑幕,聽不聽?”周原朗聲笑起來:“每次你暗訪黑作坊黑窩點的時候,説得都跟狗仔隊似的。”

“你愛聽不聽哦,我還不愛講呢。”於白他一眼,“這次是個化工廠呢,大型的,藏得還隱蔽,鎮裏的,離得老遠了。”

“講真,我進去這一次,還真有些後悔。”於低頭摸了摸肚子,“那氣味太重,聞着就覺得有毒,也不知裏邊的人是怎麼生活下去的。”

“難得聽你説後悔。”周原説,“大記者,不管怎麼説,還是身體為重。”

“好好好,懂啦。以後要哪裏不舒服,去醫院第一個翻你牌子。”於翻出手機,劃出照片給他看,“給你們看點私貨,不得外傳,我這是冒着生命危險偷拍的,每一張都是送他們上法庭的證劇。”於臉上神采奕奕,與社會黑暗面鬥爭到底的決心讓她此刻看起來異常人。

“老闆非法生產化工原料,對周圍居民的壽命健康影響都是致命的,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沒被端掉?!非法販賣不説,還敢僱傭童工,看着着實氣人。”周原看她握着手機劃了幾十張照片——畫面裏都是骯髒的工作環境,簡陋不符合規範的機器設備,過度透支勞動力的工人。

每一個人臉上都透着深重的疲憊——眼圈烏黑,面隱隱透着青,周身邋邋遢遢,深深佝僂着背,大約都已被剝削到了極致。

小到十幾歲,大到四五十,各年齡段的人都有。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樣的人出賣力氣、健康甚至是壽命,也不過是為討口飯吃、能生存得下去。

周原看她一直翻,本來內心漸漸沉重,到最後,也不過歸於一聲嘆而已。

也嘆氣:“都不容易。”她還在翻照片,不知拍了多少張,翻了快一半時,周原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周原説:“你等等。”他接過她手機來,又往前翻了翻,突然停下來,盯了一會兒,用力放大來看。

身板羸弱的少年,手裏拖着沉沉一袋破損外的化工原料,腦袋耷拉着,嘴青紫,一臉的病態,彷彿是下一秒就要跪倒下去。

周原看着,努力確認了好久。

第六章陳柏已經連續兩粒米未進,房間裏渾是濕悶熱的空氣,沉沉壓着他口,難受得要命。

陳柏醒過來了,但口很痛,胃很空,渾身的力氣因為沒有得到營養補給而被得一滴不剩。

這次不會再有好心的工友憐憫給他一兩顆紅薯了。他卧在牀上,他想喝水,但不願意爬起身,覺黑暗中一具年輕的身體,已經從內部開始漸漸腐爛掉了。

閉眼中聽見有稀碎的腳步聲,是否有人潛進來了?是小偷嗎,但不管他,他能偷去什麼呢。

耳邊聽見“唰啦”一聲,拉開窗簾的聲音,突然就投**一大片熱烈的燦金,將緊閉的眼瞼下的黑暗沖洗得一乾二淨。

窗子被推開,風吹進來了。陳柏手搭上眼睛,使勁,困難地睜開。

臨近黃昏的陽光背對着周原,五官看不大清,陳柏只看見他被燦烈的陽光暈染出的温暖的面龐輪廓。

美好得像神祗一樣。

周原看他一眼,利索地拔開桌上的熱水壺壺,給他斟了一杯水。

“喝水,你嘴很乾。”周原扶他坐起來,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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