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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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見到宣衿言,那點僅有的耐心瞬間變成了無盡的不屑與嫌惡。

“本座不介意多送一個上路。”

“誰生誰死,話別説得太早。”話甫落,宣衿言信手一揚。只見骷髏軍包圍整座山頭直陸清遠,三首岐嬰與魔軍對抗骷髏大軍。

金鳳于飛,冷山嵐與陸清遠再次鋒。怒火燃心,血光詭,連聲驚爆,崩摧數座山頭。

惡鬥不休,戰況膠着。頃刻間,已手數百回合,兩人的神與體力至極限。地毀石飛,一片煙塵。

禍行劍滅幻狠絕,冷山嵐以招化招,一時難分上下。

陸清遠提元運氣,劍氣直擊冷山嵐膛,頓時血濺長空。冷山嵐飛身後退,與陸清遠拉開距離。

金光從四面肅殺,將陸清遠包圍在光圈中。陸清遠御劍抵擋,突然瞥到一旁的帝具,劍勢變換,虛晃一招,離光圈包圍。

劍影挑風,禍行劍圍繞帝具飛旋。陸清遠催動死印,只見一道紅光如藤蔓貫入帝具中。黑霧濃重,天際大放異彩。冷風刺骨,蕭殺氣氛摧枯拉朽襲捲眾人。

冷山嵐甫一落地,便聽到宣衿言大喝一聲:“不好!”話音剛落,只見禍行劍與帝具在懸在空中,形成魔陣,魔氣震天動地,風雲疾湧。

戰不休,突將漫天血雨。猩紅血光如萬千箭矢,招招命。凡是被血雨沾染的生靈,瞬間化成一縷青煙消散。

山下的骷髏軍張牙舞爪地掙扎,陣陣青煙如白水煮沸升騰的水汽。

金鳳張開結界護住冷宣二人,卻見禍行劍分化千萬劍氣,直光之結界。巨力衝擊間,結界不堪抵擋,裂開數道細縫。

劍氣狠殺,結界驟然破裂。帝具緊隨而至,毀絕雄力爆發,震退二人,內力逆衝,登時口吐硃紅命垂一線。

冷宣二人倒在血泊中,捂着口奄奄一息。

陸清遠負手而立,落至二人身前,昂首睥睨腳下苟延殘的手下敗將。赤紅瞳閃爍着得勝的血光,眉眼籠罩着勝者為王的傲氣。

俯視兩人,盛氣凌人道:“本座送你們上路。”話甫落,陸清遠揚手正催動禍行劍。

癱倒在地的宣衿言,眉頭緊鎖,臉慘白,低着頭看不清任何神情。突然勾起嘴角,出一抹陰森的冷笑,輕蔑道:“是嗎?”宣衿言緩緩抬起頭,眸中並無絲毫死之將至的戰慄與驚恐,反而充斥着歡喜雀躍,確切説,是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他仰起腦袋,上陸清遠的目光,譏笑道:“魔尊……”

“一路好走。”話一剛落,突然一聲驚爆。陸清遠捂着脖子連連後退,血濺長空口吐硃紅,死印蔓延全身,如蛇身絞殺陸清遠的軀體,從內之外,所有的血脈都應聲爆破。

陸清遠渾身是血,身上似有千千萬萬個窟窿,不停地冒血,衣襬處的鮮血澆濕了腳下的泥土。

臉上的得意瞬間變成了驚詫,陸清遠催動禍行劍,然而魔陣破裂。帝具摔在地上,禍行劍.在地上,紋絲未動,如同戰場上折戟沉沙。

“怎麼回事——”話還未説完,陸清遠頓時吐出一大口鮮血,渾身的血在不停地湧出體外,從指尖,從嘴角,從脖間,他全身彷彿被戳破了無數個,血不止。

“陸清遠。”宣衿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悠悠然走回軟塌。

“今之後,魔尊不存,你還是趕緊去找你的沈師兄,在黃泉做一對鴛鴦吧。”話音落,殺招起。

冷山嵐提元一運,驚愕一掌,徑直貫入陸清遠膛。整個人瞬間被震開數百米,撞上樹幹,重重摔在地上,血濺半空。

陸清遠筋脈盡斷,黑氅被鮮血浸濕,倒在血泊裏。他掙扎着起身,然而雙手無力,手指如同泥土捏造,在他用力撐起身子的時候,五指俱斷,血模糊。

還未起身,便又是一掌。陸清遠再次被震開數百米,狠狠地摔在地上。渾身的骨頭全部斷裂,碎成齏粉。

他要死了。

他心想。

他不能留在這裏。

陸清遠撐着最後一口氣,他無法再使用死印之力召喚黑霧。三首岐嬰僵在原地,如失魂一般,雙眼無神。索血蝙蝠拼命趕來,無數只血蝙蝠抓着陸清遠,奮力扇動翅膀,拼得一線生機。

陸清遠的呼如風中殘燭,如水上泡沫,在一點一點消失。血蝙蝠一邊不停地撲騰翅膀飛回魔界,一邊焦急地對陸清遠嘰嘰咕咕。

沒有回永夜天宮,血蝙蝠將他送回雀宮闈。

他讓血蝙蝠將他放下來,悉的路此刻卻無比漫長。他拖着血淋淋的身軀,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寢殿。

身後的一地血跡,彷彿全部的血盡了。

陸清遠跌跌撞撞,地上、牆上、門窗上,皆是他的血。

他不能死在路上。

他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推開寢殿的大門。

殿內一切如舊。

案桌上的硯台已經幹了,書閣上還掛着那副他和沈孟莊共同畫的山水桃林。

軟塌上的衣衫依舊素錦整潔。

側殿的古琴仍是沒有續絃。

錯了,什麼都錯了。時間從這一刻開始停止,回憶在這一刻撕裂。

曾經的柔情繾綣、彼此折磨,所有的懊悔、愛恨,轉眼成空,全無意義。

大限將至的人,在彌留之際,唯有鮮血,無情地噴湧。

陸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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