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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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病痛折磨的都要開口疑惑,他才將將要回過神來。

這廂何忍坐在曾陸離的家裏。曾家也是兩層樓房,卻與他家的兩樓大不相同。兩層小樓在風裏飄搖,表面上看勉強還有一些可以欺騙人的富貴意味,等真正走進去,四面白牆的正中央放一張桌子當吃飯用,一面牆留作供奉神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裝飾了。何忍沒見過這樣的房子,冷不丁的走進來,只覺得室內比外面的温度還要低一些,冷冰冰的,觸目可及的陰森。

曾母從院子裏走進來,説:“陸離他在醫院照顧他的呢,説問候完就回來了。你要不再等會兒?”

“當然。謝謝您了。”何忍説。

他從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沒有期待過能在第一時間見到曾陸離,也對從來沒有去過的青南更加好奇。於是在坐了片刻後就走出了這棟房子。

正對着這排房子的是一片綠汪汪的田地,大地浩淼起來,不給萬物一點生長的空間。接天的是無窮的翠綠,藍灰鋪陳在上。

何忍站在那裏,聽見自己身後悉的腳步聲音。他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吹求疵了,所以連一個人走路時候的聲音節奏都能辨認出來。

“你怎麼來了?”曾陸離走到他的旁邊。

何忍説:“我又沒來過青南。全當休年假過來散散心了。”可是等等,他休年假來青南玩為什麼會來曾陸離的家?這個理由真是錯漏百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説出口的。

好在曾陸離沒有心思在乎自己內心的糾葛,只是説:“我當時還以為再也不會見你了。”

“你想什麼呢?”何忍詫異道,“大家以後都在白城,指不定畢業之後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在我哪個朋友的公司上班呢。”

“可能吧。”曾陸離聳聳肩。

“喂,剛剛你媽媽説你在醫院,是怎麼回事啊?”

“是我的在住院,她是胃癌。”何忍一下子噤了聲,看他站在旁邊,卻還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許是見自己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就善解人意的很,説:“你不用想自己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其實當初被檢查出是晚期的時候,我們全家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幾個月,不過是強撐着住院,希望那裏能夠照顧照顧她而已。”曾陸離在他面前從來不屑於掩飾自己與他的家境差異,但是如今再次聽見他平常的説出與自己親人息息相關的生死問題時,何忍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他和他之間有如隔着天譴。

他身邊的親人也有患了重病的,但是一天幾萬幾萬的砸下去,拿錢換命。可他眼前站着的這個人,上學的時候就要拼命打工,即便如此,還是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在眼前消失。何種折磨。

何忍不知道該説些什麼,蹲在地上順手揪下眼前的植物,拿在手裏把玩它的葉子,才撥片刻,居然就眼睜睜的看着原先被他揪下來的植物斷裂的地方出些像牛一樣的體。何忍一怔,慌忙拍着曾陸離的衣袖,問:“你快看,這是什麼?”曾陸離瞧一眼,忍不住笑着嘆口氣,近似撫摸的拍一下他的頭頂,説:“這是地錦草。在中醫裏把它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就能夠止血。”沒忍住,又輕輕的説了句,“傻瓜。”何忍耳朵尖,聽到之後便作勢佯裝憤怒起來,追着他想要一句道歉。曾陸離朝後退一步,順勢握住他遞過來的手腕,手中緊了緊,又鬆開,説:“你的行李呢?我幫你在這裏找家旅館住下。”

“我不要,”何忍乾脆的説,“住旅館還要花錢,要不——”曾陸離眼角跳了跳,果不其然聽見他説:“就住在你家吧。”

“隨便你。”曾陸離丟下一句,率先直接要轉身走回自家院裏。

“喂,你等等我啊!”何忍在他身後喊,也快步跟了上去。兩個人一起回到屋子裏,何忍拉着行李箱,跟在曾陸離的後面上樓。二樓的格局和一樓一樣,樓梯左邊那間就是曾陸離的屋子。這間屋子總算能看出主人悉心打理過的痕跡,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書架,上面堆滿了書。

何忍丟下自己手裏的行李箱,行李箱在原地搖晃兩下,被曾陸離眼疾手快的扶住。

“你這些書怎麼都打皺了,是被你翻過多少遍了啊。”何忍隨手出一本《自深深處》,説。

他翻開它,對着那一頁上的第一段話念道:“我們之間坎坷不幸、令人痛心疾首的友誼,已經以我的身敗名裂而告結束。但是,那段久遠的情意卻常在記憶中伴隨着我,而一想到自己心中那曾經盛着愛的地方,就要永遠讓憎恨和苦澀、輕蔑和屈辱所佔據,我就會到深深的悲哀。”緊接着自言自語的嘆一聲:“哇。”曾陸離攥着行李箱的拉桿,和他隔着一整個房間的説:“不合時宜的戀情,對吧。”

“其實現在好多了,總比那個時候動不動要坐牢來的強。”曾陸離笑笑,拉開衣櫃的門,把一牀被子抱出來鋪在地上,小心的把邊整理好,説:“你睡牀上,我睡地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何忍輕快的應道,一個魚躍跳至他的牀上。

夜至深處,何忍躺在牀上,旋開牀頭那盞小燈。橘的燈光暈染開,牀下的曾陸離翻了個身。

何忍問:“你睡着了嗎?”好一片寂靜。片刻後,他才聽見曾陸離沒好氣的説:“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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