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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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的力量。一個有‘自我’的人,能夠摒棄外在評價知自己的內心,能以強大的抗
堅持自己的使命,能夠清晰認知到:我現在正在做什麼,我將來要做什麼,我將為什麼樣的事業奉獻一生。”
“也許是偏見吧,”他嘆道,“我總以為,許多偉大的文藝作品都誕生在‘自我’與‘社會’的強烈衝突上,人類社會的神文明,正是踩着這些痛苦又幸福的偉大思想一次次進步的。”空氣中
淌着落針可聞的安靜。林景沒有再多話了,對面的人也還未回答。
周先生只是觀察着林景,仔仔細細地觀察着。
不知過了多久,他微笑着,又似乎嘆息着説:“國內還有這般的後生啊,未來有什麼可懼?”林景先是一愣,等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之後,兩片腮幫子瞬間紅了。他從來不是靦腆的人,自來也沒少被人誇讚,但是誇讚和誇讚之間,份量還真是不一樣。
“一想胡言亂想罷了,還想請教您……”周先生卻打斷道:“這麼説來,你似乎對商品社會深惡痛絕,年紀輕輕倒像我認識的幾個老傢伙,推崇復古啊?”林景心中的怪異又加重了,暗道怎麼回事,您老不是説就閒聊嗎,怎麼還一個問題接一個沒完了。
他不得不繼續辯道:“話不能這麼説,商品社會再痛苦,相對小農社會也是‘幸福的痛苦’,雖然我抱怨商品化擠兑了思考和共情,但我很清楚,舊社會里大部分民眾連思想和情緒都沒有,只是麻木地活着。人的眼光總要向前看,這才是主觀能動的來源啊。”周先生笑道:“對嘛,我觀你是個極擅長運營手段的人,怎麼可能對這些事深惡痛絕嘛。”林景聞言笑而不語,拎起水壺,不緊不慢地給自己續茶,腦子卻轉得如同陀螺。只覺得對方問話的風格陡然一轉,從真和藹變成了假慈善,一臉的狐狸笑中藏着小刀子,讓人一不留神就被扎個透心涼。
他換上如出一轍的純善笑容,似有慨道:“您説的是,我總
到慚愧,至今未能做到知行合一,還需要修煉呀。”他給對方續了杯,也不等人再問,繼續説道:“其實我也明白,我那些所謂的困擾,實則卻是歷史的必然。物化一切是為了刺
消費,刺
消費歸
結底是為了拉動生產力和經濟。現代化本身就是在商品需求中應運而生的,商品需求必然造就工業革命,工業革命必然壯大資本主義,資本主義必然形成壟斷,壟斷資本主義必然成為帝國主義,進一步帶來民族主義和戰爭……然後,在人類走入太空或發明冷聚變技術、擁有取之不盡的資源之前,這場戰爭必然永遠不會停止。”
“那麼全球必將陷入永無止境的經濟博弈,人類的物慾註定會被一點一點壓榨乾淨,隨之而來的注意力缺失、價值觀混亂、思考盲目、情淡漠,不過是附屬效應。這個社會所有的壞處都與好處兩面一體,用行話解釋出來,就是矛盾運動中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周先生被他這句“行話”給逗笑了,林景卻繼續道:“很可惜,好處才是這場矛盾的主要方面,我所擔憂的壞處只是次要方面,似乎有幾分杞人憂天的意思,似乎同它鬥爭也沒什麼意思,更看不到什麼結果。”周先生哈哈大笑道:“是啊,你都説了一切都是必然,難道你要同歷史的
作鬥爭嗎?”林景抬眼看了看窗外,終於微笑道:“即便知道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卻絕不能説過程沒有意義。行話也説了,事物的發展是一個過程,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體,而是過程的集合體。如果沒有過程的鬥爭,哪來最終的發展?”
“也許這就是燃燒的意義,即便終究也只是一堆灰燼,卻能留下少許餘温。更也許這就是我們文藝工作者存在的意義——絮絮叨叨、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將最樸素的真善美和偉大思考,變着花樣地呈現給普羅大眾。非常慚愧地説一句,周老師……”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緩慢而清晰地説:“這就是我經歷過死亡與新生、親眼目睹天道沉淪龍脈復甦之後,終於找回的‘自我’。這就是我值得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你説什麼?不回來了??”紀帆尖叫道,“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啊!”林景將電話拿遠一些,待她的尖叫聲散去,才語帶歉意地説:“就是字面意思……”紀帆在聽筒裏了幾聲,幾秒後用一種極度危險的語氣問:“給我個理由。”林景沉默,腦海中浮現出下午那番不同尋常的對話,心中彷佛仍迴盪着不可名狀的情緒。
談話在那之後很快就結束了,周先生親自送他出去,至此林景尚且不知這場談話究竟是為了什麼,心想也許真的只是單純見一面。
所以對方問起“對了,咱們國家失傳已久的國寶傳國玉璽最近找回來了——你知道吧?”的時候,他也就隨口答道:“知道啊……”話音未落,他意識到這事該是安全局的機密才對。據説玉璽剛被送到京城鑑定,上頭護眼珠子似的護着,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怎麼看也不像他一個小明星該知道的。
他急忙改口:“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您説什麼找着了?什麼玉璽?”周先生道:“你小子別蒙我,我可聽説你是這事的當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