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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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山頂，果然就見一地歪七豎八的青袍人，個個翻着白眼，有氣出沒氣進。祭壇倒是仍舊嚴整華麗，顯得彷彿特別正派一樣。

韓儘自然是遭受反噬最嚴重的那個，幾乎奄奄一息。特勤組上前銬了手銬把他拖走了，拖走之前，韓鐸的眼睛與他對上，卻見他嘴不斷地翕動。

“他在説什麼？”韓鐸瞬間有不好的預，“快阻……”話説到一半，他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

“怎麼了？”韓鐸抬起頭來，恍惚地説:“龍脈……”

“龍脈……消失不見了。”第83章華夏的奇蹟天高氣，風和麗，白雪覆蓋羣山，任由午後暖陽在雪地灑落一層珠光，從山巔看去，羣山各處都閃耀着星星一樣晶瑩的碎光。這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

可是，這美不勝收的大自然畫卷，此時此刻，卻無人欣賞。

伴隨着龍脈的離去，在場所有玄學人士同時到心旌搖動，即便是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也覺到了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意亂。

似是某種無形的瘟疫一般，以崑崙山為中心，這覺很快蔓延開去。

山腳下正在放牧的牛娃不慎摔倒在地，城市裏穿行的人羣不約而同出現了短暫的恍惚，辦公室裏正在敲擊鍵盤的白領指尖突然顫抖，學校裏奮筆疾書的學生莫名寫錯了筆劃……

這覺只存在於一瞬，快得讓人以為是場錯覺，甚至有更多的人連注意都未曾注意到，一瞬之後，便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像是生活從未被打擾過，更無從得知在無盡的遠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是站在崑崙山上的人，無法忽視這種覺。

玄學大師們同韓鐸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怔怔地抬起頭來，恍惚道:“那是……什麼？”韓鐸用盡各種方法，再也不能受到龍脈的一絲絲生機。他陷入了巨大的荒謬和滿心的不可思議中，夢囈似地從喉嚨擠出虛無縹緲的聲音:“龍脈消失了……”

“韓小友……你説什麼？”韓鐸低下頭來，掃視着周圍盡是一副難以置信神情的眾人，按住口，良久，不肯再説一句話。

除了韓鐸之外，林景是受最深的一個人。

那種覺是心頭一跳，彷彿永遠失去了什麼，最初像一閃即逝的錯覺，可是中的空虛隨之瀰漫開來，越來越不容忽視。他忍不住喚道:“天道，你在嗎？”

“他離開了。”一道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林景轉頭看去，天道的虛影正飄在旁邊。他從前向來是幻化成林景的模樣，這次卻幻化成了一條金的小龍，也不知是在告什麼，抑或是祭奠什麼。

金的小龍對他説:“韓盡離開之前，引動了最後一手佈置，那不是什麼嚴重的大事，可是也許就成了壓垮龍脈的最後一稻草，他消散了，連我也受不到絲毫生機。”能看到天道虛影的人只有林景和韓鐸，林景仍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韓鐸忽然道:“不，我不信！”而後在原地轟然坐下，兩手捏出手訣，閉目低，太陽上爆出一執拗的青筋。

“他要做什麼？”旁邊的人羣裏有人認了出來，“這是通靈術，溝通天地的法訣。”一羣同樣突然應不到龍脈、正不知發生了什麼而手足無措的人，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對，我們也來試試，説不定有用呢！”不斷有人在韓鐸身邊盤膝而坐，一個人接着一個人、一羣人接着一羣人，逐漸的，在場所有玄學界人士——哪怕只才堪堪入門的學徒，全都聚攏了過去，以韓鐸為中心擺出一個巨大的圓陣。所有人整齊劃一地誦口訣、劃出手訣，一遍做完毫無反應，就再來一遍，兩遍不行就再來三遍……

林景開了天眼，看到這羣人身上正不斷凝結出眼不可見的金光點，其中一半金光點變成細絲，勾纏在天道身上，另一半上升到半空中，紛紛揚揚地變換着，而後溢散、消失……

“那是玄學師啓蒙時學習的術法，”天道對林景説，“作用就是溝通天地，讓天地聽到自己的請求或召喚，小孩子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這種術法，能加強自己的通靈能力……”説話間，纏繞在他身上的金絲線越來越，積少成多，金光大熾，從中似乎傳來一股拉力，要將他拉往人羣中央。

天道低頭看了看，“人太多，這召喚力太強了，我得過去回應一下。”

“等等，”林景拉住他，指着遠處不斷溢散的金光，“一半用來溝通你，另一半呢？”天道身形飄遠，背對着他説:“另一半，已經找不到目的地了。”龍脈，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了。

一羣人無論如何努力，也沒能知到龍脈的半點回應，終於慢慢認清了這一事實。

“不可能，龍脈就是龍脈，沉睡也好，失蹤也罷，總該有一絲微弱的應，怎麼會消失不見呢！”林景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

“是啊，龍脈就是龍脈，他的確是時候離開了。”他又聽到天道在自己耳邊説。

“韓盡竟然真的做到了，怎麼可能，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怎麼可能真的抹殺了龍脈的存在？”不遠處又有人喊。

辛辛苦苦一番，最終卻換來這樣的結果，不論是誰，都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