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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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起初一段時間，賀玄從不留宿，行完事後給人清理了身子，便會立即離開。可忽然某一夜，不知為何他竟沒走，而是在師青玄身邊躺了下來，與他蓋了同一條被子，枕着同一個枕頭。不過這木牀上躺兩個人着實有些擠。師青玄睡在牀裏側，只有面朝牆側着身子，才能勉強不與賀玄捱上。即便如此，他依舊渾身僵硬得很，連多蓋點兒被子都不敢，就怕擾到身邊的鬼王，可謂是提心吊膽。後來實在撐不住，才困困盹盹地入眠了。自此，賀玄每次離開，都是在天亮之後了。

但凡留宿，賀玄起牀總是比師青玄要晚些。一開始，師青玄下牀時都屏住呼，支着赤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從賀玄身上翻過去，連穿衣服都不敢出動靜，生怕自己將他吵醒。不過後來有一次，他下牀時膝蓋不小心壓到了賀玄的手，可賀玄只是皺了皺眉，便裹着被子繼續睡了。師青玄驚奇地發現:賀玄不僅起得晚，睡得也很死，似乎完全沒有一個絕境鬼王該有的警惕。打那以後，他起牀時才不那麼束手束腳。

師無渡出門早，通常會灶上留一鍋粥，還有頭天夜裏蒸好的麪點。師青玄吃得不多，一碗粥下肚就飽了，偶爾加一個花捲或饅頭。這一天，師青玄在伙房裏用完早餐後，猶豫了一會，找出一張木托盤，盛了一碗粥、又拿了兩隻花捲，端回了卧房。當時，賀玄已經穿戴整齊，正伸手去推窗子，準備離開。見師青玄這時候進屋，還端着吃食，他不由得停了動作。

見對方看過來，師青玄頓時渾身都繃緊了，連忙開口道:“…哈哈哈哈……賀公子…那個，每天早上你都直接走了，也沒見你吃些東西……不知道你餓不餓……”不過剛説完，師青玄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傻透了——賀玄要是想吃飯，天南海北哪兒的美味不都任他挑？這般陋的早點，還是仇人家做的，恐怕他嫌惡還來不及吧……

他尷尬地站在屋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前來送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可沒想到，賀玄竟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眼神示意他將那餐點端過來。

師青玄忐忑地將托盤放在桌上。賀玄二話不説，端起粥便喝下半碗，又幾口將兩隻花捲吃了，一邊咀嚼一邊評價道:“太少。鹹了。”嚥下去之後，他將剩下的粥一口氣喝乾淨，取出帕子擦了擦嘴，這才離開了。

望着大敞的窗子，師青玄半天才回過神來，將空碗端回灶房，又趕緊將褥子換掉。他一邊鋪牀，一邊默默想着:下次早飯定要多備些，且做這花捲的時候少放些鹽。

臨近年關，師青玄彙總了一下店裏賬目，發現開張雖僅有短短兩個月，可卻盈利頗多。他便騰出一空閒，去酒樓租來一口大鐵鍋和一個大蒸籠，又去糧鋪採買了許多米麪，拉着兄長一起去乞丐廟門前佈施白粥和饅頭。

師無渡本來不屑去行這類善事，但轉念一想，皇城裏這些乞丐在自家弟弟落難時對他照顧頗多，脂粉店的宣傳也出了不少力，如今財力有餘的情況下，也確實該好好謝他們一番。便也依了師青玄，幫他架鍋起火、分發食物。

寒冬臘月，本是無家可歸的一羣人領了這熱騰騰的白粥與饅頭，吃到口裏，心中也嚐到了被人關心和掛念的滋味。乞丐們十分動，直誇師青玄講義氣、夠哥們。

被眾人稱讚，師青玄怪不好意思的，一邊撓着頭一邊哈哈地笑。這時候，有乞丐問道:“老風啊，怎麼不見那位黑衣的公子？”其他乞丐也紛紛附聲。

師青玄聽他們問起賀玄，下意識就想回答“他得夜裏才能過來”，幸好反應得快，硬生生剎住了，沒説出口。他用餘光瞟了一眼師無渡，雙手在自己衣服上抹了兩把，蹭掉掌心裏的冷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放得自然些:“哈哈哈哈…他啊，他，他有事不能來……”眾乞丐聽了，面惋惜:“啊呀，那真是可惜了…”

“老風啊，等你什麼時候見到他，幫我們説聲謝謝！”

“對對對，那位公子真是個好人！”

“什麼好人，明明是個好神仙吧！那幾他的本領我們也都見了，那麼神通廣大……”師無渡一開始還沒聽明白:“你們在説誰？什麼黑衣公子？”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瞪大眼睛，求證似的轉臉看向自家弟弟。師青玄對上兄長目光的時候，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發虛，縮着脖子不敢吱聲。見這反應，師無渡當即斷定:被乞丐們稱為“好神仙”的那位黑衣公子，必是黑水玄鬼無疑了。他嘴角一，心裏火起，手上端着的粥都差點灑了。

“……真不愧是‘地師大人’，竟這般受人愛戴。”師無渡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崩出來這麼句話。

師青玄不知該如何應答，只好再次哈哈哈一陣乾笑。不過他總覺得，兄長這時候的語氣，竟像極了跟在太子殿下身後的那位玄真將軍，陰陽怪氣還涼颼颼的。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鏢局休了假，胭脂鋪子也暫歇了業，兄弟二人早幾就買來紅紙、紮了燈籠，又一起寫了聯，此時屋裏院裏已被佈置得喜氣洋洋的。白裏，他們着手準備食材，並將鋪面一樓的桌椅擺到屋子的正中央；待入了夜，便將豐盛的年飯端上桌，又擺出酒罈酒杯，對坐着小酌。

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