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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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機械音道:“只夠車費,等到了別的城市,我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也沒有地方住,我想等兩天,等我攢點錢了,我再帶你走。”想到了什麼,宿郢低下頭繼續打字,轉語音:“你連身份證也沒有,我們還要去辦身份證,不然你沒有辦法買票。”方一捏着被子的手突然緊了一下:“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買票嗎?”

“短途不用,長途需要,出省的車都是長途。”宿郢這句話打完後,方一再沒出聲,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咕嚕嚕嚕嚕。”熱水壺裏一陣沸騰,不一會兒上邊兒的按鈕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水開了。宿郢倒了兩杯水,然後把杯子放到打開的窗户邊兒涼着,打了個哈欠。他半撐着頭看着牀上蓋着毯子的方一,微微闔眼。

雖然洗了澡,但是旅館裏依舊悶熱,他光坐着都熱,但方一依舊蓋着毯子。毯子上一邊高高聳起,一邊兒平貼着牀面,對應着的就是毯子下面一條彎起的腿和空空的牀面。

沒了一條腿。

什麼時候沒的呢?

疼不疼?

每天都跪着,腿難受嗎?

每天要用手臂撐着滑板走那麼長的路,累嗎?

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這會兒已經放暑假了呢,沒幾個在假期起得來牀的,大多都是睡到上三更才被媽媽催着起來吃個早午飯,然後撐着懶拾掇拾掇自己,偷玩上一會兒手機電腦,再在爸爸的吼聲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放假的學習生活。

到底是怎樣殘忍的母親,才會不願意認自己的孩子呢?

沒有答案。他沒有過自己的孩子,想象不出來。

水涼好了,宿郢自己喝完一杯,把另一杯端給了方一,方一不接杯子,他就一直端着,端到方一接過去為止。看着水被喝完,他再接過杯子放回原處。

之後上了牀,關了燈,轉身抱住了方一。

很明顯,方一不適應被他這個陌生人抱着,渾身僵硬,可他並沒有出聲反抗。之前洗澡時反抗得厲害,宿郢大概也知道原因,無非就是因為那具破損的身體太醜陋,他自己無法面對,更無法接受被他人看見。

當初柏城剛毀了容的時候也是那個樣,除了關了燈時的黑夜,白天時要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不給他看,當時也是夏天,熱得起了痱子也依舊不臉。宿郢陪了柏城三年才把他那自厭自棄的病給去得差不多了,但最終還是沒陪到底。

“沒有身份證就不能出省嗎?”懷裏的小孩悶悶地問他。

他搖了搖頭,頭髮蹭着枕頭髮出“沙沙”的聲音。不是不能,只是按他倆現在的樣子,那是沒有辦法了。

於是,懷裏就再沒了聲音。

過了好一陣,懷裏的孩子也沒有一點動靜,只有一點點均勻的呼聲。他以為方一睡着了,就將人往自己的懷裏又帶了一把,稍稍低頭,在黑夜微微的亮光下看見了睜着眼睛淚的孩子。

他不能説話,不能詢問也不能安,只能用手捋過方一額角的頭髮,大拇指輕柔地摩挲着他的鬢角。

“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方一輕輕説道,語氣中的委屈難過在細小輕微的哽咽聲裏顯得愈發清晰。

宿郢久久地看着在他懷裏默默哭泣的孩子,心中不知怎麼,竟也跟着惆悵起來。

十年又十年。

第二天,宿郢早早便起了牀,他一動,方一也醒了。他簡單洗漱後,出去巷子口買了幾個包子和豆漿來給方一吃。

昨天因為洗澡的事,晚飯時方一跟他慪了氣沒有吃,估計早就餓了。果然,今天的方一吃飯很快,沒再像頭一天那樣一邊看着他的眼一邊吃了,也不是昨晚那種打死不張口的模樣。

一共買了五個包子,他吃了兩個素的,方一吃了三個的。吃完後,方一跟他説:“我還要吃。”於是,他又去買了兩個包回來,手裏還拎着一小袋麪包。他一會兒要出去找畫廊,估計中午才能回來,在此期間,這些東西可以暫時給方一填填肚子。

“你幹什麼去?”正在啃包子的方一看着他問道。

宿郢看着方一笑了笑,朝着他捏了一下手指,一張嶄新的一塊錢紙幣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方一一下子愣住了。接着拿錢那隻手又左右一晃,兩張新的一塊錢並排立在指尖,再一晃,三張。

方一微微張着嘴看着他,眼裏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宿郢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個好哄的小孩兒。

*同樣在哄孩子的還有陸均。只不過比起方一,他的弟弟並不那麼好哄。

今天陸均要復職了,本想推遲幾天,好好在家陪陪弟弟,但是頭兒的話很硬,讓他必須今天去,畢竟要查的是一樁極度惡劣的碎屍案,且案子已經發生了兩天,調查卻沒有明顯進展。他又要查案又要帶孩子,沒辦法,他只好帶着弟弟去了警局,想讓人幫忙看着一會兒,誰知人家倒是同意幫忙,但是弟弟並不同意。

“你説的今天要帶我回家的。”傻子委屈道。

局裏的工作人員逗他:“你不是剛剛從家裏來嗎?怎麼又要回家啦?”陸均頭疼,只聽傻子道:“我説是回我的家裏,我和方一的家。”

“方一是誰啊?”

“方一是我的好朋友!”

“哎喲,有多啊?”

“他給我買糖餅子吃呢,好多好多糖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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