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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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霧凇先生已經醒了,真倚在牀上看書,聽得下人的通稟得知他們來了,也不下牀就叫他們進來了。

顧國師與鬱寧進了卧房,就被他房中濃郁的藥味兒給燻了一下。顧國師也懂一點醫術,他鼻子動了動,抬了抬手讓王太醫上前去請脈,邊説:“霧凇你這老狗,怎麼病成這樣還不聲不響的?”鬱寧拱手道:“見過霧凇先生。”

“阿鬱起吧。”霧凇先生半倚在牀上,雪白的髮絲鋪了一牀,臉雖然有些蒼白,神卻好的,聞言反諷道:“國師位高權重,我這等下九的小人物怎麼敢輕易打攪您?”

“滾!”顧國師在桌邊落座,罵道:“你有種辦喪事也別請我!”

“到時候我死都死了,還管什麼喪事?難道我半夜從棺材裏爬起來給你寫請帖?”霧凇先生輕鬆地道,與顧國師互懟了兩句,他臉上倒是泛出了一絲血氣,他招了招手道:“阿鬱過來。”鬱寧依言走到了霧凇先生牀邊,幾個月不見,霧凇先生眼可見的蒼老了許多,他本是一位童顏鶴髮神仙人物,此時雖然容顏未改,卻也不像是初見時那樣讓人捉摸不透年齡,若是當時鬱寧見到的是此時的他,定然覺得這位神仙至少也有個四五十歲了。

“先生。”他有些擔憂的道:“怎麼數月不見,先生蒼老了許多?”

“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霧凇先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阿鬱你來的正巧,有一事我還想託你去做。”

“先生但説無妨。”

“這事兒還需你師傅同意。”霧凇先生道:“我託大,視你為半個弟子,如今我將死……”鬱寧打斷道:“什麼將死不將死,先生不過是生了場小病而已。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先生莫要這樣説,説多了,自己也會覺得是真的。”霧凇先生淡然的笑了笑,神態之間頗有些安:“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過我也不是在代後事,阿鬱你莫緊張,只不過生死倫常乃是世間常理,有些事情該辦起來的就該辦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不大好。”顧國師不發一詞,頷首也算是同意霧凇先生的説法。

“我之前路過秦安府的時候看見一塊地方還不錯,那裏的風光不錯,作為我埋骨之所正好。阿鬱你若是有空,便替我再跑一趟去看看,將那塊地方替我備好了。我若有一歸去,還要勞你再送我一程。”霧凇先生看向了顧國師:“你的意思呢?”

“你不説難道我也會讓阿鬱送你。”顧國師屈指叩了叩桌子:“這是應有之理。”

“那就好。”霧凇先生眉目舒展開來,“阿鬱呢?”鬱寧自然無所不從:“都聽先生的。”

“那就這麼定了。”霧凇先生微微一笑,倚在靠枕上慢慢地説:“我一生無親緣,臨死卻還能有人送終,也算是能瞑目了。”王太醫整完脈,平和的勸道:“霧凇先生不必想太多,您身體還康健着——就和小少爺説的一般,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不過是些小病,受了涼而已。又正是寒冬,才有那麼點枯竭之而已,老朽這就為先生開藥,服上半個月,再好好養着,也就沒事了。”

“勞煩您了。”霧凇先生點了點頭,叫人送王太醫出去開藥。他得了太醫的診治,卻也沒有顯得多開心,仍舊是淡淡的,鬱寧看着他總覺得現在的霧凇先生只能讓他想到幾個字——心如死灰。

他忍不住道:“我前些子也是災病不斷的,先生別放在心上了,吃了藥也就好了……先生可有什麼不稱心的地方?可是什麼不長眼的人饒了先生清靜?”

“這倒是沒有。”霧凇先生抬眼看向鬱寧,彷彿在通過他看向其他什麼人:“我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我高興得很。”顧國師突然道:“行了,你高興就行。我也管不了你這麼多,好飯好藥的給你供着,你沒聽見剛剛太醫的話?你還死不了,老實一點,好好養着。”

“你總是説些讓我掃興的話。”霧凇先生輕笑了一聲,指着顧國師嫌棄的道。

“哼。”顧國師冷哼了一聲:“大過年的,你少給我找事兒,晦氣,再過小半旬就是年節,我打算叫阿鬱隨我一同去祭天,你可爭口氣,別嚥下去了。”鬱寧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低聲説:“我師傅嘴上沒把門,不是這個意思,先生您別在意他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他剛想説這個詞兒突然想到這話有點放肆了,這詞兒真説出口,顧國師再寵他回去他也得挨梅先生一頓打。只好噤聲留下了一個音節讓霧凇先生知曉他想説什麼。霧凇先生眉宇間泛上一絲笑意,看了一眼顧國師,隨即笑出了聲。

顧國師挑眉:“阿鬱,你説我什麼?”鬱寧面不改心不慌的説:“我説您刀子嘴,豆腐心。”顧國師橫了他一眼,不與他計較。他又想了想,問道:“霧凇,你要不要隨我回國師府住?年節將近,一年一回總是逃不過的,我也騰不出手來教阿鬱,你一個人關在家裏也沒甚意思,住到我府上來替我指點指點阿鬱可好?”霧凇先生認真的想了想,道:“不大好,你若有心,叫阿鬱多來看我就是。”

“天冷,你不知道他這個狗子,大清早的恨不得長在牀上生發芽。”顧國師説起謊來也是眼睛都不眨:“今若不是你臉面大,他現在還在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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