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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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寄出去。”段易接過合同,快速審核一遍後,麻溜地簽了字。
把合同還給林嶽川后,段易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後的某個位置。
想起什麼回過頭,段易看見了昨晚那個小年輕。
——差點忘了他還在這裏。
小年輕抓一把頭髮,眼神猶疑地來回看了看,最終對段易説:“段總,那我告辭了。”
“嗯。”段易點點頭,看見小年輕繞過自己出房門,再走向電梯口。收回視線,段易問林嶽川:“還有什麼事兒嗎?”林嶽川搖搖頭,把合同放進公文包後,瞧了段易一眼。
他眼尾微微向上彎着,眼睛裏麪糰着窗外的濃雲與薄霧,也不知道是不是段易自己心虛,總覺得他那眼神裏有點説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其實段易也覺得有點尷尬。
他和那小年輕在這種情形下被林嶽川撞見,想讓人不誤會都難。
但他似乎也沒必要跟林嶽川多解釋什麼。
再一口煙,把煙掐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段易往電梯口那邊走去。
“那一起回公司吧。司機過來接了。”段易被拒絕了。
林嶽川道:“我開公司車過來的,還得把車開回去。我去大堂幫你辦退房。你先走吧,9點半開董事會,別遲到了。”段易沒再説什麼,兩個人一路沉默着坐電梯去到大堂。
司機已經到了,段易給他打了個電話,便徑直往酒店門口走去。
走出大門,自動應門緩緩合上,這個當頭,段易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林嶽川正在辦理退房,他的背後是大片落地窗,窗外是青灰的天空和越壓越低的烏雲。
似乎覺到什麼,林嶽川朝大門方向側過了身。
只是兩個人的目光還沒對上,玻璃應門就合上了。因為玻璃反光的關係,段易沒再能看清他的表情。
擺擺頭,段易轉身向前走下台階。
司機把車開過來,很快便載上他離開。
黑賓利車一路駛離酒店。
位於開發區的街道十分空曠,透過擋風玻璃往前望,可以看見烏雲已經變得更低了,天光即將被徹底遮蔽。
——看來是要下一場大暴雨了。
段易眉頭沒來由一皺,心裏那股沉悶越來越重。
把玩着手機,讓它在掌心翻了個來回,段易的視線朝側窗外的街道望去,這冷不防一瞥,又看到了昨晚那個小年輕。
這裏離最近的地鐵口尚有十公里,但他似乎是打算自己走到地鐵站,可見是真窮。
落下窗户,段易跟他打了個招呼,叫司機停下車,順道捎他一程,帶他去市區的地鐵站。
小年輕自是連連道謝,規矩而又拘謹地坐在後車座上,安安靜靜,不發一言。
段易也沒跟他多聊,繼續坐在副駕駛座上把玩手機。
如此,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段易正拿着手機編輯微信,司機猛地踩了個剎車,他的手機順勢滑出去掉到了地上。
彎撿起手機,段易繼續低頭編輯信息,頭也不抬地問:“怎麼了?”司機的聲音有些着急:“咱們剛上長江大橋。堵車了。”段易隨口道:“哦,沒事兒。只要橋不塌,咱們還能趕回去開董事會。”司機下意識皺了眉。
“段總,您別老説不吉利的話。”段易笑了:“這可是長江大橋,還能被我説塌?”然而就在段易話音落下的剎那,前方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這聲響尖鋭淒厲,像是金屬劃過玻璃的聲音被放大了千萬倍,它自虛空而來,頃刻間席捲了整個橋面,繼而將四千餘米的大橋包圍。
大橋內外之間頓時生成一道無形的聲音屏障,將整座大橋從世界離開來。
長江之上,江面無風無,大橋之內卻響徹着讓人無法忍受的尖鋭噪音。
段易被震得渾身劇痛,立刻捂住耳朵,緊接着忽然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他忙不迭往旁邊看去,便看見了趴在方向盤上不停吐血的司機。
瞳孔驀然放大,段易伸出手,想探一下司機的脈搏。可手掌剛離開耳朵,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味,忍不住張開嘴,他亦噴出一大口血。
尖鋭的聲響一共持續了十秒,但段易卻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十秒之後,橋面甚至沒有晃動,而是在瞬間解體,直接被震成了齏粉!
與橋面一起化為虛無的,是橋面上的上百輛的貨車與汽車,以及每個坐在車裏的人。
意識消失前,段易拿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朝自己鮮紅的手掌看了一眼。於是他就這麼看到了自己的手掌化作的粉末那一瞬間。
時空彷彿在這刻定格——手掌化作的粉末懸停在空中,它的前方是汽車擋風玻璃化作的煙塵,再往遠處,是大橋消失之後一望無垠的平靜江面,與青灰的蒼茫天空。
許久之後,閃電劃過,驚雷響起,鋪墊已久暴雨總算降落。
江水伴隨着風轟然向東奔湧而去,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段易沒想過自己還會醒過來。
睜開眼的時候他趴在地上,身下是堅硬硌人的石板路。
嘗試着動了動手腳,發現並無不適後,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時間大概是傍晚,這裏有小橋水,亭台樓閣,頗有些像蘇州某個園林的一隅。
橋下小河清澈見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