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教會的關係也稱不上好,是以需要班西一個官方巫師與那些教會騎士打道的工作,往往都意味着談判爭執與實在談不談得做好動手準備的劍拔弩張。
騎士們的禮貌涵養僅表現在他們不被碰觸到底線的前提下,換句話説班西見到的騎士們大多強硬疏遠,固執到幾近冷酷的地步。
當然,他們幹過架,次數還不少。
要是哪天班西看見自己被掛在教會的黑名單前列,他都絲毫不會驚訝。
畢竟現代社會不比當年,教會早就不是見着個神秘生物或者異教徒就要斬盡殺絕的做派,他們培養出的騎士職責在於保護人類,遵紀守法不惹是生非的他們看見了還能打個招呼,甚至極少數的還能當個朋友。
而巫師議會的職責在於保護神秘,有的神秘生物不能死,有的東西必須消無聲息的湮沒於黑暗,有些事件不得不與教會產生正面衝突——官方巫師的行事準則無關正義也無關公序良俗,唯一的準則就是讓神秘的歸神秘,讓世俗的歸世俗。
會被教會騎士列入任務名單,威爾斯先生顯然有着不怎麼光彩——大眾意義上可以光明正大説出去的——過去。
他甚至在巫師議會的清單裏都榜上有名,作為古老強大的神秘,和甦醒後肆無忌憚,把城市作為狩獵場的獵食者。
那時候還是班西祖母的年代,那位女士的天賦不算太好,起碼不足以震懾一位活了兩千餘年的血鬼。
威爾斯先生見證過神秘最為輝煌,巫師最為強大的年代,一覺睡下去錯過了世界最天翻地覆的數百年,是以他醒來後所見到的世界就是一個沒有競爭者的天然獵場。
那數年間血鬼的血腥傳説在大洋彼岸橫行一時,人們夜間不敢出門
言沸沸揚揚,其下鋪疊着鮮血斑駁屍骨累累。
如果威爾斯先生沒有突然間轉,巫師議會大概也會忍無可忍開出最高檔次的懸賞,好讓這位還活在古老過去的先生安分一些。
威爾斯先生當年為何突然銷聲匿跡一直都是個謎團,而現在班西得到了這個謎團的答案——教會比巫師更先忍不住更先動手,他們接連派出了數十位優秀的騎士去獵殺這頭野獸,又接連折損了他們那一代幾乎全部忠誠年輕的騎士。
包括最為優秀的那一位,威爾斯先生的懷錶裏放着他的照片。英俊的青年站在威爾斯先生旁邊,笑起來温柔得像是天使,兩人在路邊並肩走過,隱隱昭示着歲月掩埋下曾經有過的一絲繾綣情意。
“他可不願意拍照片啦。”威爾斯先生靠在戀人懷裏,即便只有冰冷的骷髏,他也出近似於甜
的笑容,“我們就只有這一張合照,還是被路人無意間拍下來的。”他們沒有在一起過,哪怕他們都承認自己被彼此所
引,並且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威爾斯先生將其形容為一個警察與一個罪無可赦的連環殺手相愛,責任與過往的血腥在他們之間劃開不可跨越的溝壑,除非時光倒亡者復生,不然他們活着時不會有半分可能。
“所以他還是個小朋友。”威爾斯先生猶疑一下,他還微笑着,念着小朋友這個詞的時候卻喉頭哽咽,“我已經活了這麼久,又怎麼會懼怕死亡。”
“我只是找不到死亡的意義,才這般活着。”
“可一想到他會親手取走我的生命,我只覺得快樂。”所以……
“明明我對他的槍口張開了懷抱,為什麼死去的那個不是我呢?”威爾斯先生的笑容微微扭曲,嘴顫動吐不出下一句話,他只好捂住自己的臉,暫時忘記這具
血鬼的軀殼其實
本
不出眼淚。
面對他的傾訴,班西沒有説話。
他的工作只有聆聽,他是來聆聽一個血鬼的臨終告解,不是來給痛失愛人的
血鬼做心理輔導。
要是威爾斯先生自己説着説着自己把自己説得想開了那是另一回事,但是這個角不能由班西充當。
當班西進入這個工作之中,能量就已經開始在設定好的軌道上運轉,他不可逾越自己所擔當的角職責。
這很重要,只有所有的部分各司其職,能量才不會軌,身在這個能量循環中的人才能安全,最後從魔法之中全身而退。
威爾斯先生默默泣了一會,又接着説下去。
他的戀人自殺身亡,從那之後威爾斯先生便戒掉了鮮血。
巫師製作的擬血劑難喝得要命,醫院血庫裏的血袋酸澀冰冷,威爾斯先生習慣端着自己的那一半馬克杯窩在這把椅子裏,靜靜看着太陽昇起時陽光攀爬上窗台,在厚重窗簾的縫隙照出光亮一線。
“他的任務終於要完成了。”威爾斯先生説道。
“他殺死了我的心臟,我的靈魂又要如何存活於這世間。”桌上的蠟燭緩緩向着最下方燃盡,威爾斯先生注視着燭光明亮,在將要熄滅的那一瞬光亮跳躍一下,煙氣“呼”地升騰起來,鑽進瓶子裏。
屋子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微笑起來,看向班西:“lady,這是我最後的告解,我已無話可説。”班西沒有再點亮蠟燭,“那麼,在太陽昇起前,由我為您做最後的禱告。”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漂浮着,有如實質一般地漂浮,每一個音都跟空氣碰撞,在空氣裏碰撞出細微而悠遠的漣漪。
班西伸出手,碰觸威爾斯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