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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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穩重點……就相處得不太好。
但也談不上討厭,畢竟胖子跟着他拿點保底工資,實在沒什麼前途,難得他還老實做事不怎麼抱怨。
但無論好壞,過了今天,他們就要分道揚鑣了,往事一筆勾銷。胖子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完全沒有下來送他的意思。
江昀拉起箱子,萬向輪在地面滾出聲響。他邁了一步,又頓住,回頭説:“再見。”聲音嘶啞,音量也很小。
但胖子聽見了,伸長手臂大聲喊:“再見!江哥,再見!”江昀揹着他走出一段,身後傳來胖子中氣十足的喊聲:“別放棄啊——”他擺擺手。
下午四點半,天卻很暗了,烏雲在青山上翻滾着,壓得人心裏發慌。
江昀看着手機導航,加快腳步。來時他特意看了天氣預報,全四川都沒有雨,結果看樣子這雨還不會小。
他右手手腕纏着繃帶,只有左手能拉箱子,時間久了手臂發酸。地上不平整,有的地方還被野草覆蓋,過一會兒輪子就被野草卡住,不得不蹲下來費勁巴拉的撕開。
這麼重複四次,江昀由衷後悔之前為了裝,沒有強行把胖子拖下來幫他送行李。
走了一千多米,路面都快被草埋了,輪子第五次鎖死。他沒有停下來撕草,強行拖了一段,手臂到
力,換了右手。
又拖了一段,手臂沒問題,纏着繃帶的手腕開始疼了。
他覺自己像個篩子做的木偶,渾身千瘡百孔,哪兒哪兒都有問題。能站着是勉強拼湊在一起的結果,再來個倒黴事就要原地爆炸了。
這麼一想,壓抑已久的黑雲終於不堪重負,言靈似的雨落下來。
江昀被劈頭蓋臉地砸懵了,下意識低頭,但後背到還是
直的,這是他在外面的習慣,不敢有絲毫放鬆。
於是他就像一個奇怪的“「”符號,用脖子連接着後腦勺接瓢潑大雨,牢牢護着手機。
屏幕上顯示,目的地在前方一百米。
但他抬不起頭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十月了,暑氣已經散去,這雨打在身上,讓他控制不住的發抖。
冰冷的水從耳後聚起來,有的順着脖子進衣領,有的打濕頭髮,再經臉側落下。
水滴逐漸加快,甚至匯聚成線,江昀餘光看到,突然覺得很好笑,忽而又很憤怒。要不是這破箱子自己早他媽到了,想着他抬起腿,用盡全身的力氣,踢在箱子上。
還沒忘了避開他的佐助鳴人手拉手的貼紙。
不大的撞擊聲淹沒在雨裏,更尷尬的是箱子紋絲不動,他腳趾也開始疼了。
江昀忍不住做了個啊的口型。
忽然身後一道男聲傳來,沉沉的,聽在他耳朵裏如滾滾驚雷。
“江昀?”黑傘突兀地湧進視野,頭頂的雨被擋住了。
江昀傻眼,下意識握住男人遞過來的傘柄,想説什麼,喉嚨發不出聲。
男人比他高半個頭,頭髮兩側剃出青茬,眉間有道深深刻痕,像是長年不。他招呼也不打一個,看了眼箱子,俯身,一手抓頂上把手,一手掏箱底,提氣用力,下一秒就穩穩扛在了肩上。
“跟上。”説完也不看身後,很酷地往前走。
賀徵。
賀徵!!!
儘管知道賀徵會來這個節目,真的見到,江昀還是控制不住的麻爪了。
他舉着傘跟上去,張嘴想説徵哥好久不見,徵哥恭喜你拿影帝,徵哥你電影拍得怎麼樣了,徵哥這次回來還出國嗎,徵哥你下部戲拍什麼,徵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但這該死的喉嚨。
江昀恨不得把它摳掉。
“……”走出十米,賀徵忽然像忍無可忍似的停住腳步,側身説:“給你傘是讓你打,不是讓你給我打!”
“?”江昀睜圓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斜着舉傘,很努力地罩着賀徵……和他的箱子。
由於箱子太大,這個動作主要的獲利者還是箱子。
他訕訕收回手,賀徵終於重新邁步。
江昀站在原地,舉着傘,緩緩呼了口氣。被網友嘲諷了半個月,跟公司撕撕到頭髮一把把的掉,又經歷的九九八十一難,到現在反而覺得值了。
他就要退圈了,賀徵這種人物,以後想看也看不到了。
第2章導航説一百米,實際可能還不到。
江昀站到那扇簡陋的木頭柵欄前時,有種憤怒到燃盡了的覺,就剩下累了。
要是剛才不莫名其妙的撒氣,都已經走到終點了,結果搞成這樣,還被賀徵看個正着。
柵欄裏面是片鋪了水泥和石板的大院子,光禿禿的,什麼景觀也沒有,像個農村的曬穀場。視線毫無阻攔的抵達他這趟行程的終點——一座房子。
大是大的,站在原地眼珠不動,都不能將左右兩端收進視野裏。他抬起傘,眯着眼睛數出三層來,紅瓦下目測還有個閣樓,面積相當的豪華。
但江昀還是愣住了。
一覽無餘的青磚牆壁,開着的大門能看到空蕩蕩的正廳,後門也開着,隱約還能看見綠的雜草叢?
這是剛剛搭起來的坯房嗎?而且節目組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砰一聲悶響,賀徵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江昀嚇了一跳,卻看出賀徵手很穩,不是扔而是放下的,絕對不會傷到他嬌弱的被卡住無數次的萬向輪和火影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