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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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隱藏形態,抖着一對耳朵來,挨着千尋徵親親熱熱地坐下,勾着尾巴一下一下在空中拍打。
“千尋師傅還不知道罷!我哥神京柳營演武奪魁可不是一般的奪魁,跟他打擂的是一頭化形成年的板角青牛,就是我也沒有打過,結果還是讓他十招勝出了——這戰績,多少眼睛看着呢,辛澗又不瞎,看中哥哥也不意外。”他的語氣十分自得,拿着一張酥油餅,爭榮誇耀之意盡顯,且越説越忘形,越説越發張狂,“反正裏裏外外都是高辛氏的江山,辛澗坐王位,還是辛涉坐王位,於我們都沒有分別,他們愛內鬥就內鬥去了,哥哥既然被人看重,那將來定也少不了升官升俸,內閣值房裏裏外外,人腦袋打出狗腦袋管我們什麼事啊,要是哥哥順勢而為,管他什麼太子公子……”他話還未説完,拿餅的手背卻忽地一痛!
卓吾還沒反應出發生了什麼,手中的酥油餅已經啪嘰糊落地上,而面前食盤上“玎玲”一聲脆響,一枚折斷的鐵砸在全漆的橡木上,還正飛速地旋轉着!
而他剛剛還宛如蚊叮了一口的手背,一時竟然全部麻了!
卓吾登時不敢造次,耷拉下金的耳朵和尾巴,端正了東倒西歪的坐姿。
老實了。
而彈出半枚鐵的鄒吾,於驟然的安靜中輕輕抬眼,目光平靜地刺向自己的弟弟。
“猛虎不作蛇蠍之行,小卓你剛才渾説些什麼呢?”這訓斥何其突然,卓吾此時反應過來,有些畏怯地挨緊了千尋徵,只是老師這次卻沒有為他口,閉上了雙目,沉默了。
鄒吾一向端正平和,此時卻也不看老師,直接道,“臨難苟免,見風使舵,我林氏國雖沒落,可以不出仁義君子,但絕不出宵小無賴——卓吾,誰教你的這番話,沒的憑白辱沒了先人?”
“可……”這話太重,卓吾頓時有些慌張,抓緊了千尋徵的袖袍,扯了扯,尚在掙扎,“可剛才先生也説了……”
“趨利避害,不是讓你只看利害;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是讓你不辨是非。這二者差別可比天塹,先生什麼時候教你去做個小人了?”有理不在聲高,鄒吾的聲音甚至算的上十分平和,但是卓吾知道,哥哥這是動氣了——他戰戰兢兢,他哥的教訓從他左耳進右耳就出了,也沒留下什麼,只在腦海裏往復盤旋一件事:哥哥很少這樣喊他全名的,哥哥這是生氣了。
鄒吾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腦中一片空白,也沒再説什麼,只緩下語氣,道,“你先出去,我和老師的話還沒談完。”卓吾如蒙大赦,哪裏還敢再呆,夾着尾巴連滾帶爬地就跑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嚴嚴實實地帶上了門。
而卓吾這一退,中堂之中,一時清寂,再無生息。
·外間的少年此時應該是結伴去後廚吃飯去了,寂寂空堂清冷下來,居然聽得到檐頭冬麻雀的嘰喳聲,千尋徵一臉疲累地靠着隱几,閉目養神,也不做聲。
鄒吾悄然無聲地回到原位,剛才的鐵他盛怒之下折斷成了兩塊,一塊擲了小卓,一塊還留在手心裏,展開手掌,只見那沾着油污的鐵片如少時的刀筆馬勒一般,在掌紋中已然硌出了發白的痕跡。
此時他也不敢打擾老師,輕手輕腳地拾過來那未竟弓弩,在於褡褳裏尋了枚與剛剛一般的鐵,扣着機括要卡進機關裏——鄒吾從小看老師制弩,對
程也是極
悉,他沒有費時,啪嗒一聲,就叩緊了最後這一道雙鈎填廓的工序。
而此時,千尋徵才悠悠地開了口,“我的確不教學生做小人,”悠悠地,千尋徵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他深望着向他,道,“但是老夫也沒教過學生拘泥君子風骨作繭自縛。”鄒吾不敢看他,輕輕地垂下眼簾。
千尋徵見他如此,莫名自傷起來,默了一下,繼續道,“罷了……道理你都懂,論起道來,你傳於西境大儒,比我還勝上三分。小鄒,我是不是説了也是白説?”鄒吾強忍着情緒,此時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一為師,終生教誨。老師這樣説折煞學生了。”千尋徵卻不接他的話,扭轉了視線,也不看他,“你有你的筋骨,你有你的處事之道……你捧着你‘食人薪俸,忠人之事’的心,覺得護衞辛鸞是這天下最天經地義的事,可是,什麼叫做天經地義?你領高辛氏多少食俸?居官幾品?王室蒙難,文武百官無人肯相救,他們都不講這個天經地義,憑什麼到你這裏就天經地義?!”
“我知道我這些話你是聽不下去了,可是小鄒,”千尋徵的忍不住放出悲聲,那字字句句中,痛切而憂急,“你與小卓原本也是生於詩禮簪纓、鐘鳴鼎食之家的!我們這些老師從小讓你習文習武,原本也是衝着培養無雙的國器去的!你長大了,再不是那個六歲的任人擺佈的小兒了,家國誤你,時運誤你,身世誤你,哪怕我們這些老師們都誤了你,這些年為你鋪路,不過是聊作補償,想盡最後一點心血讓你未來也好避些風雨,免得再被世人所誤!”鄒吾喉頭眼眶一酸,一瞬間就要不過氣來。
“而辛鸞!”千尋徵壓着聲音,手如烙鐵,一把扣住了鄒吾的手臂,“宮變之前,他是盛世的明珠,世人親之愛之,宮變之後,他就只是個天大的麻煩!世人排着隊要舍他棄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