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4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小狐看書】:WWW.XIAOHUKS.COM

他難以置信地嘶聲叫道:“其他人呢?”那人閒雅地回他,“都死了。”辛鸞這才舉着刀膽寒着把目光了過去,只見鄒吾手中已經沒有了劍,他款步從容而來,行走步態都一如他剛才的招數攻擊,側峯走劍,迅疾回防,一攻一擊都都優雅輕巧得漂亮,可一招一式都也有讓人汗豎立的驚悚。

沒有人攔着他,自從他出現,就代表形勢已經完全逆轉了:他既然能將十個“驚山”全數殲滅,自然不差這最後一個,辛鸞驚慌地往後倒退,鄒吾卻立刻停下,風雪裏,他儘量輕柔地對他説,“殿下過來。您後面是懸崖,太危險了。”三個馬身外,辛鸞這才有機會看清這個殺人者的面龐,並不多醜陋,也並不多英俊,除了雍雍清雅的氣度,五官寡淡得幾乎平庸。

而他對他説話,就像對着一個不懂事的別家的小孩子,彎着,輕巧地對着他説他要帶他去買糖。

辛鸞心中忽地湧起萬千悲涼,息間,他把手裏的緬刀舉了起來——·這個孩子面對三個高手舉刀的樣子何其可笑,若不是見者太少,恐怕誰都要挨個輕嗤一番。可卓吾分分明明看見哥哥愣住了,雖然那一霎的僵愣很快被他掩飾掉了,可是他卻還是愣住了。

他用了他最温柔的聲音,半絲都不想嚇到眼前人一樣地問他,“殿下,是我們哪裏做錯了什麼嗎?”辛鸞忽地一陣耳鳴,鸞鳥驚叫着圍着他,他拿劍指着鄒吾,恨聲道:“你少用這個腔調跟我説話!我能信任你們嗎?!”辛鸞的慘敗慘白的面龐迅速呈現出可怕的赤紅,雪珠撲在他的臉上融化成潺潺的熱汗,再於打濕的髮絲上結出新的冰晶,他嘶聲,聲音悲愴得幾乎要咳出血來,“我問過你了!我在茅屋就問過你了,你説是騰蛇叛亂!剛剛’驚山’追來,你又閉口不談!現在呢!現在你要説什麼?説是我叔叔殺了我父親嗎?

…你三番五次,讓我怎麼信你?!”鄒吾還沒説話,卓吾卻已經忍不住了,“哥!都怪你!我説讓你都解釋給他聽!你看他現在,這還怎麼解釋?!”鄒吾沒有理會弟弟。

他知道辛鸞是嚇壞了,這樣危急的關頭,一方素昧平生,一方居心不良,隨便換個孩子來也都該崩潰了,哪裏還知道該來信任誰?可他還是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殺氣,踏上一步,極盡温柔、默不作聲地,朝着辛鸞伸出手——“驚山鳥”是突然出手的,見他們三人僵持,“鏘”地彈劍殺出,卓吾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跟辛鸞糾纏,猛地化形為虎擋在了鄒吾一側!

變生肘腋,何其兇險!

卓吾忍不住了,以虎身口吐人言,咆哮道,“哥!你怕他傷心編了話,他居然要疑心你成這個樣子,你還管他做什麼?!讓他把刀還我!我們這就走!”鄒吾:“殿下……”卓吾:“哥!!!”話説到這個地步,還夫復何言?!

他們兄弟二人不計生死,從王庭到這裏一路護持,雖有一時衝動的嫌疑,但這一夜也是壓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命。他們不是大人物,但也有自己的尺度底線,平生最惡恩將仇報之人,見辛鸞此時對他們沒有,只有生疑,就算他們還有幾分涵養,但誰能不去寒心?

山風狂嘯。

風雪裏,鄒吾深深地了一口氣,再抬頭時,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温情脈脈。

“殿下,臣可以走,不過有些話總是要説明白的。”説着他甩手,“啪”地把一塊鐵質令牌摔在了辛鸞腳下!

“我受公子襄所託不假,然信物無多,只有手中這個刻着’齊’字的令牌,信不信由着殿下。”他看着他,那一眼幾乎殺機畢,“‘驚山鳥’拿公子襄來説項,那我也來説——卑職且請殿下好好想一想,若今真是騰蛇外賊入侵,王庭之外還有十萬大軍,就算敵人強悍,神京復克也不過就頃刻之間——你哥哥,又何必讓你’逃’?——殿下就沒懷疑過嗎?且為何這一逃就是’逃’向萬里之遠的西境蜀地?您覺得這合常理嗎?”辛鸞輕輕地搖頭,佝僂下,眼神哀痛得幾乎在求他不要説下去。

鄒吾不是不清楚,驚山鳥臨時編造的話漏多多,卻只是因為驚山鳥説的,是辛鸞此時最願意信的那一個,所以哪怕他不懷好意,辛鸞也想飲鴆止渴。

而他鄒吾説的,語氣即使再平穩,也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捅在了辛鸞的身上。

可生死抉擇關頭,他這刀,已不敢不下。

他身體緊繃如弓,一字一句地繼續道,“您若是想不清楚,那我來説。他讓你逃,是想保全你的命;而讓你逃向萬里之遠,不再回來,是想保他父親的聲名——他想兩相保全,想相安無事,天衍帝既死,禍事已成,他最希望的,是一張大手草草蓋過他父親的孽,不再提了。”這話太狠了,太狠了。

辛鸞也沒見過這麼冷靜殘酷的人,他披雪而來,像一座永不消融的冰川,三言兩語剖開了他的親人最隱秘的企圖,説他父親的死亡,説他王叔的背叛,説他哥哥的居心,説他已被拋棄……

“您問我剛剛為什麼不説實話?其實原因很簡單——是因為我説了實話又如何?”辛鸞痛苦地捂住耳朵,“……閉嘴!”鸞鳥嘶叫起來,可鄒吾沒有停歇,一劍挑開了那畜生,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