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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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鬍子,是位身經百戰的老吏。一連幾接觸,鄭吏也與公子襄有了幾分情,知道此人雖然是王宮貴胄,卻沒有那些權貴的矯情病,身手不凡不説,還聰明忠勇異常,他説來幫忙,鄭吏也十分乾脆,點頭答應間與一干手下與公子襄並轡,急奔甸永村。

只是沒想到,他們一行十幾個能吏武將快馬疾行,於村外半里處換裝,小心潛入村中還是遲來一步,待他們包圍了那個所謂的窩點攻入,才發現裏面早已是人去樓空。

土胚房中,火爐上還坐着温熱的銅甑,裏面是吃剩下的羊泡飯,而地上,分明散亂的腳印,還可見是重靴踏出的痕跡。鄭吏狠狠罵了一聲娘,一番搜索之後,只翻找出些養護鎧甲、兵刃的油膏,想來是賊人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竄逃了。

村外馬騾嘶鳴,車輪粼粼,他們無從得知賊人們逃向何方,鄭吏只能招呼着手下幾人去問詢問詢四周的的村民,看能不能打探出什麼線索,而他自己,則心事重重地在土培房裏轉着圈的踱起步來。辛襄渾身緊繃地站在破陋的木桌前,一手提着兵器,一手摩挲打量着那裝着油膏的黑瓷瓶。

“質地細膩,澤透亮,觸手生温——這是難得的黑玉。”辛襄緊鎖着眉頭,這玉石在他生活中或許平常,但是,他低聲問,“尋常的寇遊勇能用得起這樣的東西嗎?”

“哪個跟你説過騰蛇氏是寇遊勇?”鄭吏的官話十分生硬,他走過來結果那瓷瓶,一張臉沉肅道,“騰蛇氏在前朝的地位就好比我朝的赤焰軍,你當是很好暗中培植的嚒?不僅他們的兵器到鎧甲的制式都絕難打造,幕後人要極懂得調教,更是要真金白銀砸進去——沒有能力,沒有渠道,沒有錢,怎麼可能養得起這羣人。”整個天衍朝內,有這樣的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影西斜,辛襄看着鄭吏的眼睛,無端生出一絲不安來。

那一刻,他幾乎是在顫聲問,“既然幕後之人有如此能力,另養一支武裝不好嗎?培養一羣惡貫滿盈的反賊是要做什麼?”

“誰知道呢?”鄭吏輕飄飄地搖了搖頭,隨口道,“要麼是閒的,要麼就是掩人耳目圖謀造反罷。”鄭吏卻沒有想到,他這一句玩笑就如同一聲巨雷,剎那間,辛襄的神情都變了!

·他來不及説話,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疾奔出屋,手指忙亂地解開屋外絆馬鞍上胭脂的馬繩,掀起袍子立刻翻身上馬。鄭吏被他突然的發作搞得一頭霧水,在身後急急喊他,辛襄卻一句話也來不及説,猛地一拍馬,胭脂“得”地一聲一躍數丈,一騎絕起了一丈高的煙塵。

棘原雖是東方,但地理位置上還是偏北,入冬之後,酉時的天便已是全黑了。

辛襄一路疾馳,在馬上不敢耽擱,他渾身緊繃着,看着逐漸西沉的太陽,無端的恐懼和懷疑牢牢地攫緊了他。他下的“胭脂”姑娘也咴咴嘶鳴着,覺到了主人的急迫,撒開四蹄狂奔時在越來越重的夜中吐出濃重的白霧。

如此奔馳了半個時辰,天已然全都黑了,漆黑的官道上行路越發艱難,胭脂縱然是罕見的良馬,如此竭力狂奔,蹄下也難免開始有些疲憊凌亂。而此時冬夜的冷風撲面,刮擦着辛襄的臉一陣一陣的疼,他一顆心有如擂鼓,後心額頭都在夜奔中滲出汗水來,他來不及心疼他的馬駒,只能狠狠地夾着胭脂馬腹,不敢讓她稍稍停頓片刻。

如此又奔出了幾里,他終於看到了最後的驛亭,遠遠的,神京東城外郭大門隱隱綽綽的亮着幾簇燈火,可他待他奔近了些,陡然發覺城門處黑漆漆的,顯然是緊閉着的。

辛襄心裏咯噔一聲,人還未近前,他先呼喝着自報身份,朝着城門上大叫着:“開門!”城門上的守衞聽到聲音,遲疑地探出頭來,看着城下的一人一騎,似乎還在猶豫。

辛襄不怒了,大聲喝問:“認不出我是誰了嗎?你們今天守職負責的是誰!讓他出來開門!”辛襄如此強橫氣勢,守門的士兵也知道門下的不是尋常人等,立刻一呼一喝,趕緊開門。轆轆的大門聲沉重地開啓,百夫長服飾的人在城門的另一端騎馬上他,辛襄心急火燎,見了他劈頭就問:“現在才是幾時?你就關城門?”

“戌時……”辛襄瞪他一眼,“睜眼説瞎話,戌時到了嗎?!”百夫長為難道:“上峯傳來命令,自從鬧賊開始每天都是要提前關城門的!城內戒嚴,戌時三刻之後在城內走馬都是要壓回大柳營喝茶的……”辛襄知道他也是領命行事,此時也沒有心思和他糾纏,狠狠地一夾馬腹,立刻飛奔着往王府去了。

·辛襄就沒有走過這樣心驚膽戰的夜路。

神京城彷彿在一夜間變成了一座死城,王城的朱雀門外的華容道上沉寂得連狗都停止了吠叫,就像那個無名的百夫長所言,騰蛇氏刺客案之後,整個城池都在戒嚴,寬敞的王道上竟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了。

辛襄一路飛奔着從王府後身的角門裏進入,守門人為他開門時,他驟然間府內燈火通明,似乎一切如常,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的多疑、虛驚一場,一口心氣放下來,幾乎要癱軟着跪了下去。

守門人見此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驚慌地喊了一聲“公子!”辛襄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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