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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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拖延許久,申豪僵硬地站在巨靈宮宮門外,淋在風雨之中,一雙拳頭握得死緊——巨靈宮後上空的懸崖峭壁間,橋樑和棧道懸空,漆黑的雨幕中,山衝下來的濁水夾雜着落葉、枯枝和石頭,撞擊發出砰砰的響動——張倧公同樣
着風雨,默默算着時辰,剛剛山下三聲炸響沒能干擾他,他仍然等着約定好的時間,以免壞了小太子的方略,可就在時間將近時,身邊的副手忽地一聲驚叫!
“張公!您看!那是什麼!”張倧公心頭一動,放眼望去只見重重雨幕之中,山腳下水路燃起了點點漁火,那漁火片片閃爍,如蟻聚蟲集一般,朝着渝都,緩緩駛近——“是……”老頭遲疑,卻也堅定,口中迸出三個字:“是敵襲!”·辛鸞緩了好久才能從地上站起來,他捂着心口,哐哐地咳了兩下,臉雪白。鄒吾的臉
也不好,卓吾早爬起來去扶他,同樣是被諸己斷裂驚心,不斷地問他哥怎麼樣。
向繇此時終於能動了,撒開茫然無措的安哥兒,踉踉蹌蹌地往墨麒麟的屍身那裏走,很詭異,他臉上不見絲毫悲哀神,懵懵懂懂的樣子,剛走過去居然先是踹了一腳那鐵骨鷹架的大身坯:“喂!”踹得又狠又重。
“醒醒,起來啦,還沒打完呢……你睡什麼。”他木偶一樣蹲下去,長髮散了一地,然後坐到他身邊去,拍桌子一樣地拍他:“誒!?觀,你起來啊!
…
…起來啊!”他的聲音不見一點哀切,卻有天地顛倒的恐懼,引得殿內所有人,便是卓吾也來看他。
夏邊嘉已死,古柏不足為慮,申睦都已喪命,向繇再不能成器,辛鸞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去,目光對充滿憐憫。
向繇不必抬頭,他知道現在還敢走過來的是誰,他不甘,眼淚浮轉,放一悲聲:“你知不知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辛鸞皺着眉頭,聲音平靜:“我知道。”剛才申睦攻來的一掌,只要他願意,他可以直接取他命,可他沒有,那掌力來勢酷烈,後面卻猛地收起了勁力,強大而包容地,將他推了出去——辛鸞不知道墨麒麟這是何意,可能他在朝他對手的時候想到了他的父親,但就像是向繇説的:縱然他如此決絕,他也沒想害他
命。
向繇彷彿聽到笑話,輕聲笑問:“那你為何要害他?你不是一隻自詡光明偉惠嚒?你不是一直説自己仁義嗎?你為什麼要害他!”
“你搞錯了!”辛鸞喝住他的叫喊,口起伏着,把聲音低沉下去:“我從沒自詡過什麼,那都是你們加給我的。”他垂下頭,像是説給那個死去的人聽,也像是平撫自己,“我從未説過自己要做光明偉惠的君主,我從來知道走上這條路的人,註定要學這人間最險惡卑鄙的學問。”他察人觀世、原有一雙乾淨的眼睛。其餘的,也沒什麼好説的了。
辛鸞折步離開,留向繇一人守在墨麒麟身邊。
鄒吾身上沒有外傷,但是辛鸞懷疑他是傷到了髒脾,他沒有跟他説話,害怕他一開口那股氣力就散了,只是默默地與他對視,點了下頭:“走吧,張倧公第三道閘口要開了,地宮會淹平的。”這半個渝都城都是那個老頭建的,他當然有分寸和辦法,此後,再不會有人去打石墨油脂的主意,渝都再不會發生今這般兇險的事情。
小卓一臉緊張想攙他哥,辛鸞沒有湊過去,只是放慢腳步和鄒吾並行,垂頭看着自己的鞋尖,鄒吾就算重傷也不至於讓人攙扶,擺了擺手,讓弟弟靠邊,然後他們一行三人沉默地繞開申睦和向繇,往宮門處走。
誰知還有三十餘步就能出去,剛剛還伏在申睦屍身上的向繇忽地大喊了一聲:“不許走!”那聲音悲涼淒厲,只聽得人心頭猛戰,緊接着,一道青碧的身影握着“蒼嶽”猛地起身衝來,張開雙臂,攔在了他們面前!
卓吾恨得牙癢,他就知道向繇這人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他猛地邁出一步,擋在哥哥嫂嫂面前:“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們?!”可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砰”地一聲,向繇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倒!
“殿下!”他看向辛鸞,膝行着爬到辛鸞腳下,一頭叩倒,“我不恨你我不恨你!之前是我錯了,我可以拿命給你賠罪!但生草,
生草!您能救命,我求您大發慈悲,求您救救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可是求殺人者救人,向繇這不是瘋了嚒?
“哐哐哐”的叩首中,向繇的頭髮披散而下,三人都是面震驚,
骨悚然,眼前這一幕太過荒誕了,荒誕得宛如有詐,可向繇的悲涼之意如悽切,誰都知道高傲如他,是真的在拿命求辛鸞。
安哥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挪了過來,看着向繇如此,哇哇大哭!小兒的聲音喊醒了向繇,他叩首的動作凝滯了一下,就在辛鸞終於緩出一口氣,覺得向繇就要正常了,誰知這人混亂中忽然出一絲猙獰的喜悦,一把撲過去抓過那孩子,兇狠地拉扯着他拖到自己的眼前來!
“你知道它是誰嚒?!”向繇目狂,捏着小兒的後頸提起來,迫不及待地朝辛鸞介紹:“它就是當年害死你母親的那條騰蛇蛇靈,它借我兒子的身體重生,與我兒子共用一個身體!你殺了他,蛇靈就再不可能活轉過來!我把他給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