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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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風月的話,你怎麼看?”黃壺幾乎是要飄了,這樣威嚴又平和的少年天子簡直讓人如沐風,他一顆心定了下來,整肅了儀容、抬高了聲音:“夏之,每年這個時節都有熱症席捲渝都,也常有一兩例嚴重的,説是一場大疫,的確是譁眾恐嚇,危言聳聽。”辛鸞又點了點頭,繼續問,“不過你説你的衙門都關了好幾天了,下山城劇情情況想必是不太清楚的,你又怎麼能斷定時風月説的不是真的,是危言聳聽?”嗯?

黃壺一愕,“這個……”

“你有接到底下的上報嗎?你説這個時節每年都有熱症,那關於熱症你去核實情況了嗎?核實後有沒有做出應急?有沒有向上反饋?”

“殿下……”輕輕的一道聲音過來。

辛鸞聽了,一刻不停地側過身,一手托起藥碗,一手抓過摺好的手帕,右手悶掉棕黃的藥汁,左手飛快擦拭完嘴角,行雲水的,目光還漫不經心地在太醫署那邊轉了一圈,“孤前幾派人問過你們的情況,接到的消息是沒有消息,怎麼?也是因為祭神大典,所以本職不做了嚒?”辛鸞優哉遊哉,話裏卻全是陷阱。

現在黃壺只要説話,不是要承認自己翫忽職守,就是要開罪太醫署這個頂頭上司,軟刀子辛鸞了一排,就看他怎麼跳。

而底下不幹自己事情的官員有點懵,聽着辛鸞柔和的聲音有點困,看着殿下喝了個什麼東西,下意識也跟着嚥了一口唾沫,以至於翠兒下台去後好些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可除了他們,黃壺、糜太醫、申不亥等人,依次地開始緊張了,汗水從他們的臉上滴落,大氣也不敢亂

黃壺這人也是絕妙,慌亂中不知哪裏的急智,居然直接釜底薪,急急道,“不,卑職沒有,卑職沒有接到底下的上報!也可能是底下的醫生以為……這個,這個要容臣回去好好問問他們……”辛鸞卻笑了一聲,諷道,“我看你是不必問了!”説着他站了起來,冷冷地打斷他,“正經職司不幹,正經差事失察,正經答對一問三不知,張口閉口都是家國大典家國大典!家國大典上你之署衙起民變,搞得是區區起火,處處冒煙,你翫忽職守在前,還當自己得了干係不成?!”昏昏睡的官員登時灑然而醒!申不亥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眾人只聽得辛鸞高喊一聲,鋭氣十足,“下山城總負責在哪,出列!”正列隊的第三排最外面,有一官員甲立刻出來,唱道,“臣李國興,叩見含章太子。”辛鸞懶得繞圈子了:“回答我的話,時風月所報疫情之事,你事先知不知道?”黃壺的例子在前,李國興有一説一,“卑職沒有聽説。”

“好。”辛鸞略平了平氣息,他也不想把局面鬧得難堪:殺雞儆猴,殺一隻雞也就夠了,沒必要殺一羣,“那現在你親自就去下山城,去查哪個區都成,兩刻鐘內回報,説清楚所在區具體有多少病患!孤在這裏等你。”這任務不難,最簡便的就是開了就近醫署,按照時風月所説病症篩查,清理近一個月的病例實數,眼不花,頭不昏,不必兩刻也回來了。

辛鸞看他面目也算忠厚,其實就有臨危受命的意思。

結果李國興卻一下瞠大了眼睛,“現,現在……?”他久經宦場,今事卻也知道肯定另有隱情,原本想推個乾淨不沾染也就算了,不想辛鸞拿着給自己人立威封賞的場合,毫不客氣地掀了自己的棋盤也要追究此事……況且……瘟疫啊,這可是要死人的!誰不怕?他怎麼敢頂缸?怎麼敢衝鋒陷陣?這個倒黴的疫情,現在就是給他總指揮,他也要趕緊逃的!

李國興適時地囁嚅起來,擔着被責罵的風險,遲疑道,“那、那是不是讓臣手下人去更妥當?

…那是瘟疫,臣的職務,似乎不宜擔任具體的前線事務……”驕陽打頭,此時箭在弦上、千鈞一髮,辛鸞一口氣還沒緩過來,頭被他的貪生怕死頂住,眼前登時就是一黑。

鄒吾盯着他,呼陡得一緊!就要衝上台去了。還好辛鸞自己爭氣,沉了口氣,又站穩了,壓着喉嚨裏的甜腥氣,提聲一喝,“好,那也不必你去了。”這陰沉的一句話,滿是戾氣,滿是怨氣,讓原本低沉的聲音突轉高亢,“李國興,身為下山城總督署,不能未雨綢繆在前,現在又巧言搪、貪生怕死在後,有你這樣的官署領下山城,渝都民間的大事小情也不必好了!來人——”他聲落和起,東宮親兵立刻執戟奔了了過來!

辛鸞:“剝他的官服,摘了他的翅翎!”底下官員登時倒一口氣來,再也不困了:李國興在渝都從來都是右相的親信,也是高位的大員!幾句話間一敗塗地,雷霆雨,霜打天靈,還懵然不懂的官員紛紛如夢初醒般慌然跪倒,齊齊喊道,“殿下……!”物傷己類,兔死狐悲。

按照辛鸞這個問罪的脈絡,問完下山城,就要問到中山城!此時官員們一個個五臟六腑都跟着絞動了起來,慌張無措地既不想擔這個任務,又畏懼官場前途,外圈百姓還沒完全退場,好奇地趁着脖子説話,只有他們圍着祭壇卻形成了一陣窒息的安靜——時風月算是徹底看明白了,疫情刻不容緩,讓這些可以調動最多的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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