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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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要他忘什麼？

辛襄話音未落，一聲尖鋭的鳥鳴悲啼着劃然而起！

三人齊齊地朝着温室殿方向看去，只見蒼茫夜中忽然現出三足金烏的法相，金烏兩翼颯然大開騰躍於出夜空九丈高，揚頸長嘯，其鳴也哀，其聲也列，劃然直上者，宛如金鳳穿林久不消歇！

“父王——！”辛鸞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目，背脊猛地滾過一陣戰慄，只見剎那間，那金烏法相又忽地抿翅四散，宛如將死的不詳之兆！

辛遠聲聽他撕心裂肺，見狀不好，手疾眼快地將他一個手刀狠狠敲暈！

“護好他！”辛遠聲朝着那男人大喊，十五歲的少年身量荏弱單薄，倒在男人的懷裏只有小小的一隻。辛遠聲目光復雜，反握着長槍撞了下那人的甲，“林氏鄒吾，別忘了你説的話！帶着他進蜀地，再也不要回來了！”《太史》有載，天衍十五年冬，騰蛇氏動亂於神京，刺殺濟賓王於御道。十二月三十一夜，騰蛇氏復又夜潛王庭，焚燒宮宇，屠戮宮人，當夜，天衍帝生死不知，太子鸞為人所虜，史稱:騰蛇之亂。

第一卷·願為五陵輕薄兒第2章明堂（1）“老臣夜觀星象，見有’下生，衝擊王室’之患，恐家國有大災難，請吾主早做打算。”秋夜肅殺，神京觀星台上白袍老祭司憂心忡忡地，向天衍帝進言。

百尺高台，夜風凜冽，天衍帝挽衣裾淳然一笑，“孤説來此賞賞夜景，況俊怎地又來説星道卜？”

“‘下生，衝擊王室’，當年軒轅氏被十萬鐵騎圍攏尚且掙扎七，如今四海承平，孤這王室哪裏有那麼容易衝擊的？若真有亂臣賊子，進孤這王城，必得衝破城外柳營雀山，宮外軍，贏過孤的刀劍，況俊你來説説，如此，這天下誰能來犯？”

“可陛……”天衍帝笑着壓下他的勸諫:“愛卿不必多言。”夜空高朗，秋鼎盛的帝王抬臂指星河，夜風鼓盪起他厚重的寬袍大氅，星月一時間都在他的手中轉動歸攏。

“天象之説一切在於變化，數年前還有人曾對孤言’北方閭丘朱黃之氣大勝，宸星異動’，叫孤戒備閭丘一族，可你看此次北放獄法山之亂，閭丘長子次子皆英勇戰死，只有留於神京的小兒子得以保全，當言論不攻而破。而現如今北方戰亂才定，琅轍解國之急難回師在望，孤不想讓我天衍功臣聽這等擾亂人心之語。”帝王摘星攬月，手握銀河，高曠之台上凌空一抓，那星華又剎那間於他手中破碎，風般散去。

“況俊，你是老臣，人説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可孤並不畏這天象之説。倘孤真因這讖卦卜語，就要與忠厚之臣離心離德，才當真不是人君所為。”上蒼指引，已出國運兇險的不詳。況俊嘉祥聽主君如此説，動容之餘，卻也真是忍不住出憂憤來，俯身揖道，“那臣不與陛下論星道，且論國是！

“北方有獄法山蚩戎之亂剛剛平定，東南三苗人連年擾邊，西南有林氏國皈伏不暢，中土有圈地之患，南方有漕運不虞，帝國暗處又有騰蛇氏蠢蠢動……陛下開千古之家國，為平定四方，一向宅心仁厚，對舊朝多有懷柔，可如此仁德手段可收服人心，卻難長久彈壓四方，還是要為未來計！”天衍帝輕輕側首。

“陛下政令行之十五年有餘，也是時候培養個能幹的繼承人了！東宮私德無可指摘，寬厚仁慈，勤勞節儉，然，作為家國儲君，實在……”況俊適時地停頓了。

作為臣子，他已經説得很直白了，就差補上赫赫四個字“不堪大用”。

一生戎馬倥傯的男人在聽到太子時，難以避免地出難得的温情來，他沉:“阿鸞……”那是他與子唯一的血脈，也是他唯一的子嗣，模樣極肖其母，如今還是一團孩氣，“十五歲了，罷了……是該讓他歷練歷練了。”·願為五陵輕薄兒，天地興亡兩不知。

·王師大捷的消息是七前傳回的，辛鸞這幾迅速養成了個習慣，睜眼第一件事便是問左右:王叔還有幾回京？

此時三秋時節，因着北方獄法山打戰的異象，神京已下過了幾場雪。從鸞烏殿內殿的窗牖看去，正瞅見東宮門下那棵桑榆晚樹滿頭黃葉，正着西風凋零。

“外面的雪化了嗎？”辛鸞平攤着手臂，糊着任女官們為他穿衣，女官還不及回答，只聽屏風後另有一人高聲回道，“早化了！可見雪都比你勤快，你卻才起身！”來人一身靛紫廣袖羅袍，十七八歲的光景，俊眼修眉，長挑身材，女官見之紛紛行禮，福一聲“公子襄”。

辛鸞可算抓個準稱人，立刻問，“王叔還有幾回京？有確切消息了嚒？”

“行軍你當串門嚒？且等着吧……”辛鸞立刻懨懨，“我看太傅講經説史的進度，也就下月就能講完’天下共主，封中西南北君’，那之後必然會有次大考……若是王叔早一回來，我也能早一休兩天的學……”辛襄滿臉寫着嫌棄，“瞧你的出息！那休學之後呢？還不是要考！你又待如何？”辛鸞痛苦地哀嚎了一聲:“那隻能捱了！”正巧女使正為他扎白羅帶，手上用力，辛鸞立馬又是一聲哀嚎，“太緊了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