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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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大局未失,不過是申不亥那老傢伙推薦的江風華在濉蒲失利——我真是看那書生領兵不順眼太久了,鄒吾這邊最好能為我所用,趕緊把那些只會胡吃海的駑馬換下來!不然主公是要被他們拖累到什麼時候!”夏舟也愁,只道,“咱們一步步來,你也別太憂心了……”正説着,屋外又有親衞來報。
此時夜早已深至子時,合該不再有人才是,誰知卻從隔壁的館舍裏傳來消息,説:含章太子趁侍女睡着,現偷偷擎傘下山去了。
·雨意紛紛,山點碧。遠近無人處,辛鸞撐傘提燈,沿着綠石青苔,一路拾級而下。
他問過了徐斌鄒吾會宿在哪,徐斌似乎早有準備,嘴上説着“待我問問”,手上卻不動聲地
了一張紙條給他。
此時,他腳上蹬着一雙嶄新厚底的烏舄,雨夜踏水,只濺得白底一片水澤,而他衣分三層,最外一件是錦緞的雲羅,每一步踏出,淋濕的下襬便漫漫地輪開一浮光華。
如是下了幾十餘階,他終於尋到了徐斌説的那乘黑頂綠衣的馬車,他手中繪着桃花的傘面撐起一點,飛速地收束起,輕輕放在車轅上,緊接着兩手一撐板壁,輕緩坐了上去。
雨其實已經不大了,這裏鄰近赤炎十一番和向繇親衞的房舍,不過鄒吾因為重傷,醫官説最好不要挪動,便在他乘的車內壁圍了乾燥舒乾燥的甘草,還鋪了厚實的被褥,晚間就停乘在山下的避風廳中。
忽地,不遠的房舍裏忽地爆發一振轟然的叫喊聲,辛鸞驚奇地扭頭看向那聲音的方向,想着:好啊,這羣人居然還不睡!結果下一刻他立刻聽到整齊的短歌聲,一羣大男人肆意而豪邁地嘶吼着:“爺有兩槍,白
和晚上……白
上戰場,晚上打姑娘……”辛鸞愣了片刻,臉
驀地就紅了,犀簪上一綹紅纓忽地隨着他的動作晃動起來,故意一般滑至他滾燙的耳邊,豔冶地搔動他的耳廓。
辛鸞再不敢張望,立刻貓着,輕手輕腳地鑽進了馬車裏。
·鄒吾所乘的馬車並不小,容納三人不成問題,以規制來看,向繇沒有怠慢鄒吾分毫。辛鸞乍然進入,還不能視物,呆了幾息才從簾布裏進的些微天光看清裏面的大概。
鄒吾正睡着。不過不是卧躺,而是靠着車壁側坐,腿上蓋着一襲厚毯,上身因着負傷只披着件外衣,哪怕睡夢中也依然直,玉山一般屹立不倒。
辛鸞慢慢地挪過去,黑暗中兩手摸索着,這才發現車上擺滿了各式的食盒藥盒,他看不太清,只用手指辨認,摸出裝着果子的木盒裏有木梨、榅桲、檳榔……其中一種如杏大,手卻奇怪,他小心地抓起來
進嘴裏,嚐到了一股説不出的甜膩味道,又吐了出去,怯生生地放回原處。
黑暗裏,除了打在外面沙沙雨聲,鄒吾綿長呼聲,他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很快,他聞到了鄒吾身上很濃重的血腥氣、草藥氣,甚至還有一股膿的酸腐氣,辛鸞不敢驚擾他,小心地舒展開兩腿,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默默地坐在
睡的鄒吾身邊,像一隻夜行而出蹲坐不動的小貓,藉着一點車窗的餘光,安靜地偏頭看他。
他瘦了。
雖然辛鸞知道兩天時間,人不該忽地暴瘦的,可他就是覺得鄒吾的顴骨下凹進去了,他原來線條漂亮的下顎,忽地就冒出了青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都透着疲憊。
辛鸞不敢再看,像受了委屈一樣,垂下頭開始摳手指。
這樣安靜已極的雨夜裏,太容易牽動他的心思,他想起垚關對峙的那天,想起那天的每一幕……兩個月,這個人給了他從死至生的奇蹟,明明已經幫他扳到了當時那樣大好的局面,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行……
辛鸞漫無目的地神遊,知道追悔也無益處,夜晚闃靜無聲,綿綿雨聽來似乎隱隱有轉急的趨勢,外間偶爾爆出的鬨笑吵鬧漸轉平息……人都睡了,辛鸞直坐得腿痠麻,挽着闊大的衣袖,伸手撫了撫
濕的衣襬,悄悄地撐起身子換了個姿勢。
他白裏睡了一覺,此時並不多睏倦,雖然獨坐無趣,倒也並不煩躁,他端端正正地調換了坐姿,這一下,不再是和鄒吾並列坐着,而成了對坐着。
車外雨恍若淺夢,他緩慢地發呆,無所事事地默背起誦雨誦山的詩來,
雨柳絮,桃花逐水,他坐在原處,小心地這摸一下,那碰一下,目光百無聊賴地在車內逡巡,最後又把注意力落在鄒吾身上,從這人的臉龐落到他的身上,從他的脖子落到他敞開的衣襟,落到他的
膛和小腹……
然後,不知怎的,忽地面紅過耳——辛鸞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這個時候居然也能心猿意馬,他用力地眨眼,把目光扭轉開,可過了一會兒,他又轉了回來。鄒吾的身材很好,膛飽滿,腹肌明顯,此時因睡得很沉,
膛正隨着呼
微微起伏着,那
覺沉靜而有力,好像隔着虛空,都能聽見他的心跳,因為負傷,他左
口包紮得很嚴實,但右
口沒有,繃帶下面
出深
的肌膚,還有外衣下隱約的一點……
辛鸞發了怔,越看越痴,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好幾次自己受傷的時候,鄒吾輕飄飄地攔抱着他,他兩個胳膊就扒在他的肩膀上,身體被他的
口頂着,雖然隔着層疊的衣料,但是那觸
特別清晰,器宇軒昂,結實又有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