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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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長負道:“貨郎家中老母的馬車?”劉元向來知道曲長負嘴毒,有點想笑。

此刻馬車之外明光耀耀,掛滿了各種樣式的燈籠,馬車之內香風陣陣,香包香爐香帕子堆滿了半邊座位,也怪不得曲長負的表情像是看見了鬼。

下人也很委屈,雖然這樣的馬車顯得不是很有品味,但也不是他們佈置的:“少爺,這是方才您同璟王殿下説話的時候,二十幾位公子和小姐們送來的禮品,這燈是怕夜裏太黑,您看不見路,這裏還有補藥,是……”曲長負波瀾不驚地打斷了對方:“收拾了。”

“啊?是、是。”不管什麼寶貝,只要少爺不喜歡,就不是好東西。丞相府的下人們忙先請曲長負坐上馬車暫等,一幫人手腳麻利地摘燈籠,整理雜物,又裏裏外外地燻了香。

半柱香之後,馬車恢復了清,車廂內繚繞着淡淡的檀香,曲長負靠在軟墊上,手裏捧着熱茶,身邊還有個小丫鬟半跪着幫他捶腿。

打量着重新清的車廂,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小丫鬟去了後面的馬車。

劉元騎着馬到車窗前,馬背上掛了好幾個包袱,同曲長負説:“少爺,明天奴才把這些東西送到慈幼局去,裏面的孩子肯定喜歡。禮單已經列出,回去再讓管家酌情回禮吧?”曲長負説了聲“可”,又道:“不回丞相府,去外祖父那裏。”吩咐完了,他見劉元言又止,問道:“還有事?”劉元手,好奇道:“少爺,奴才還是不明白……您怎麼知道璟王那隻狗會順着湯味找過去?”曲長負聽了他這問題,倒笑了笑,説道:“狗喜歡排骨,鷹喜歡蛇血,人喜歡權勢財物,這些不是常理麼?”他説完之後,相府侍衞中也有個年輕人噗嗤一聲笑。

劉元回頭看看,滿頭霧水:“小伍,小端,你們又在笑什麼?”曲長負卻不再理他,看一眼天空,施施然放下車簾,嘴裏還哼唱着,“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未伴人遲……①”車輪慢悠悠地壓過青石板路,向着宋太師府的方向而去。

他在馬車上想着上輩子所知的宋家結局。

——就在一個月後,西羌起兵,宋太師掛帥出征,宋家滿門戰死沙場。

曲長負正是因為病中聽聞這個消息,才會當場咳血病發,要不是那個突然出現的任務給他重生和續命的機會,恐怕這遺憾永遠也只能成為遺憾。

口隱隱作痛,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在宮宴上動武,還是有些冒失了。

曲長負低頭咳嗽幾聲,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空空如也,五指修長而蒼白。

他虛握一下,彎起角。

如今故事的開頭已然不同,後續自然也會改變,皇上給了兵部的差使,十分省心,不然他也要費一番心思將自己調入到軍營中去。

宮宴過後,京城中關於他的言一定會換了全新的版本。

讚譽必然有之,但詆譭也一定不少,或許有人會説他並無真才實學,憑藉媚上之語取巧上位。

沒關係,沒關係。

無論使用怎樣的手段,造成的後果,他都可以承擔。

只要能夠反過來扼住命運的咽喉,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無力掙扎的弱者。

*另一頭,盧延和慶昌郡主也正坐着馬車回府。

這一片達官貴人住得十分密集,昌定王府跟曲丞相府離得不遠,慶昌郡主滿腹懊惱,便與盧延同路坐在一輛馬車上敍話。

“姑母,您也別把這事想的太嚴重。皇上這次給曲長負的差事在兵部,一看就也不怎麼上心。”盧延安她道:“您想想他那個病秧子,見風都要咳嗽,能折騰出什麼花來?那幫老兵油子最會排擠人,完不成差事,丟人的還是他。”慶昌郡主道:“我就是見不得他這個人在我面前晃,老老實實在他院子養病不行嗎?!”盧延也聽父親説過自己這位姑母的事,她從未嫁時便對曲相心懷愛慕,但曲蕭已經同宋太師的千金定了親,因此慶昌郡主後來也嫁給了安國公的小兒子。

誰想過了七八年,兩邊的配偶都因病去世,中間又經過一番輾轉,她這才如願以償,嫁進了丞相府。

慶昌郡主第一回成親並未誕下子嗣,嫁給曲蕭之後又生了一子,都要比曲長負小上許多。

慶昌郡主連曲蕭之前的妾侍都遣散一空,自覺一家三口和美安樂,可想而知,曲長負身為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對於她來説有多麼的礙眼。

其實身為男子,盧延對此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

反正他要討老婆肯定不會要姑母這樣的潑辣貨,但是自家人利益相通,總得向着。

他正要説話,忽然一停,警覺道:“什麼聲音?”盧延話音剛落,外面的車伕和侍從已經驚叫起來,緊接着嘶啦一聲,車頂已經破了,竟是兩隻巨大的老鷹一先一後,當頭撲了進來!

這鷹羽上帶着一股腥氣,爪子和喙都很鋒利,慶昌郡主掐住盧延的胳膊,驚聲尖叫。

盧延厲聲呵斥,侍衞們紛紛湧上,但馬車空間狹窄,一時亂作一團,馬車竟然翻倒。

有人情急之下將馬車的車壁砍破,這時老鷹卻從地上撿起了一條死蛇,拍拍翅膀飛走了。

盧延摔的趴在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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