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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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桃木棺材,將這具屍體放入棺木中。
白準捲起長衫袖口,取兩竹條,竹條在他手中似長筷便靈活,他用這竹條挾住骨釘,緩緩將那
長木釘拔了出來。
土地廟中環繞着悽慘尖叫,木釘每挪出一寸,叫聲便更猛烈幾分。
除了禇芸不懼,連阿生都捂住耳朵,他怕那怪物又出現,嘴裏顛三倒四的念着:“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七爺這是要救你呢,你可別不識好人心。”桃木棺材“劈啪”震動,底下的架子差點兒搖散架。
霍震燁穩穩扶住棺木,嘴裏默唸什麼,白準耳廓一動,聽見他低聲唸的是《地藏經》。
骨釘一拔,異響消失,那具小孩的骷髏就這麼蜷縮着躺在棺中。
“燒柴點火。”白準挾着骨釘吩咐阿生。
阿生趕緊生起火來,白準把這枚鎖住兩魂的骨釘扔進火中,又散一把硃砂。
火苗“騰”一下躥了起來,那枚浸滿了怨恨的骨釘就在烈火中灼燒。
“看着火,別讓這火熄滅。”阿生聽憑吩咐,蹲在地上守着火堆,硃砂火太旺,禇芸受不了這火氣,她抱着陳壽,躲了出去。
白準蓋上棺蓋,筆蘸硃砂,把那剝落的咒文補上,每添上一筆,棺上紅光就多添一道,道道紅火滿布棺木。
霍震燁找出紙來,用小楷端端正正的寫了一卷經文。
“我只會《地藏經》。”寫滿幾張他便把經文遞給白準。
白準頷首,掃上一眼,他這一筆字寫得極工整,超度之心又誠,燒化給他們,消減怨氣。
火苗燎着黃紙,每燒一行,經文便化作點點浮光,一字一字環繞在桃木棺四周。
霍震燁用餘下的竹牌做了兩個牌位,立在桃木棺前,牌位上沒有姓名,墳前連墓碑都沒有,這兩個孩子自然也沒有姓名。
阿生嚥了口唾沫:“這,這是不是就成了?”
“還不成。”白準搖了搖頭。
他的血脈至親將他煉成鬼不鬼,怪不怪的東西,除了獻上血,還得送給他,他最喜歡的東西。
阿生茫然:“他……他最喜歡什麼?”不會是吃人吧?
霍震燁無奈搖頭,指了指那八個小孩紙紮:“他應該最喜歡聽戲,看小猴子翻筋斗。”阿生茅頓開,還是要獻戲,得把這小鬼哄高興了,他就肯走了。
戲班裏一共二十多個人,一一對應扎出紙人來,套上戲服,今天就能獻戲。
阿生剛要搬動紙人送去鎮上,白準便道:“別動。”
“不動怎麼搬過去呀?”難道會飛?
飛是不會飛,可這些紙人會自己走,白準中指食指相扣,點點指人,紙人便一個挨着一個走出廟門。
阿生剛想跟上,白準攔住他:“你留下,看着火,別讓這火滅了。”阿生立即答應,那骨釘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扔進烈火中,竟也燒不壞,連顏都沒變過。
霍震燁和白準兩人,並肩走在隊伍最後,霍震燁一把伸出手,攥住白準:“你累不累?別動,我有正事要説,你動我就不説了。”白準橫他一眼,辦正事的時候,這人竟也能這麼無賴。
霍震燁已經知道了,對他就得強硬些,此人實在是口是心非的厲害,心裏願意,嘴上死不承認,只要不撒手就行了。
他不等白準説話,先開口道:“我覺得咱們該去秦家看一看。”那個客棧老闆説,秦家包下客棧給戲班子住,那自然是秦家人獻的戲。而阿生和陳壽躲在祠堂中逃了怪物的抓捕,怪物為什麼不攻擊祠堂,是因為那個祠堂也是秦家的。
霍震燁一向膽大心細,腦裏一過就推測出個大概來。
“就這?”白準的忍耐到了極限,一把回手,在衣裳上蹭了蹭,他本來就打算去秦家。
紙紮人剛走出來時還僵手僵腳,越走越有“活氣”,走到半路時,三三兩兩挨在一起。
禇芸飄在後面,見紙人越來越有戲班子的樣子,緊緊摟住陳壽的屍身。
很快就到了秦家大宅,這裏自然也住着鬼,霍震燁敲開大門,對管家道:“府上定了戲,我們送戲來。”説着指了指身後一干紙紮戲班。
管家想不起來定沒定過戲,但秦府唱戲那是很尋常的事,笑眯眯帶他們進去,秦家的後院,有個專門搭出來的小戲台。
霍震燁四處一看,瞄準了後宅一棟小樓,樓有三層高,最上面那一層的窗户,恰好能看見小戲台的一角。
這樓建的跟塔差不多,既小又窄,樓梯連綿陡峭,像是故意讓人難爬上去,或者説……難走下來。
那孩子走路比普通人更難,下樓的時候,前一半身體要能完全支撐後一半身體的重量。
他們活着的時候,説不定就被關在這裏。
霍震燁爬上樓去,聽見樓內有響動,是一個聲音在跟另一個聲音説話,透過窗户兩個小影子緊緊挨在一起。
“明天又要唱戲!”一個告訴另一個。
“太好了,我想看小猴子翻筋斗。”明明是兩個人在對話,可看在眼中是兩個頭自己在跟自己説話。
霍震燁有些吃驚,他低聲問白準:“他們的魂魄不是被鎮住了嗎?”白準望着窄小斗室:“這是一段記憶。”因為強烈的渴望,所以一直留存在這裏,看戲可能是他們短暫生命中最快樂的記憶了。
天很快就黑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