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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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潞,琉璃冕珠清脆一響,“寡人的大將軍,先前就説好了,今不必跪。”

“禮不可廢。”雲潞笑答,還是紮紮實實的行了個禮,“今盛宴,能與聖上一同進來,已給了下臣天大的面子了。”待聖上落了座,眾人才紛紛坐下,雲潞就在蘭台對面的武將那桌坐下,我抬頭去看他時,恰他正挨個打量過來。

皮膚不似京師人的白皙細膩,大約是行軍打仗的緣故,被刀光劍火淬出了深褐的光澤。眉舒目深,身姿英,氣勢軒昂,亦如一把上好的劍一般,做好了隨時出鞘待命的準備。常年在外的將軍,到底與京師人的温柔多情不同,一舉一動都是利落乾脆、斬釘截鐵的。

我們衝彼此點了點頭。

馮建小聲道,“他是德妃嫡親的弟弟,父親是三等承恩公,在京師也算一門顯貴了。”德妃?不就是和柔帝姬的母親嗎?看着雲潞不過而立的年紀,比明誠之並差不了多少,不想這輩分卻……

“雲老爺三十便官拜正三品英武將軍,隨軍戍邊亦有二十年有餘了。雲家顯貴,是因為各個都是人尖兒。”胡中澤格外難得的了一句話,“馮大人也莫要總叫孟大人往別的地方去想。”我訕訕笑了一聲,“能想到哪裏去。”馮建也有些尷尬,“不過是看他在朝裏認識的人少,多説幾句閒話罷了。”胡中澤的話讓我意識到,這個雲潞看着年輕,滿打滿算,大約也有四十往上的年紀了。如此,明誠之若隨和柔帝姬一道喊他一聲舅舅,倒也不算太虧。

“那邊的是大皇子,旁邊坐着的是二皇子。”馮建不過沉默了半晌,便又給我指道,“大皇子如今二十五了,叫李修。”我慌忙往四處看了看,“馮大人,這話不可説吧?”

“咱們是蘭台的人,説得説得。”馮建笑着擺了擺手,“尤其你們修史那頭,寫大夏國史的時候,總不能一直大皇子二皇子的叫不是?二皇子李念,亦二十有三。三皇子是這二皇子的胞弟,賜名李璠,前幾又新添了四皇子李豫,生母是沈才人。説來這兩位都還小,聖上是捨不得叫他們出來面的。”我順着馮建的眼神看了幾眼,兩位皇子依次端坐在武將那排的最前頭,都穿着淺紫的長裾,一樣的龍章鳳姿。

此時聖上已簡單了説了幾句,我隨眾臣一道舉杯慶賀。

宮宴上的菜,大多是做個樣子,寡淡的很。甚至連鹽也不會多放的,畢竟放多了免不了要喝茶,茶喝多了總想如廁,而聖上要説的重要的話大多在宴後。因而只會叫你作勢嘗幾口,應景説幾句人壽年豐的吉祥話,然後等着公公們把酒菜撤了,聽聖上最新的旨意。

最主要的還是閒聊。

我與蘭台的幾位大人尚未説過幾句,忽而聽到尹川王打了個酒嗝兒。這嗝兒不僅響亮,甚至還隨着尾音散出了酒的腥氣,如湖心漣漪,在殿內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皇叔,侄兒今天沒吃好,就先回去了。”尹川王抹了一把嘴,不待聖上回答,又扭頭對若白和楚意道,“你們沒吃,本王也心疼,走,咱們回府吃熱鍋子去。”聖上蹙眉,也不阻攔,只揮着手叫他快走。

尹川王下了座,一搖三晃的走過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見他對我咧開嘴笑了一下。很不友善,莫名讓我想起了紫淵的那隻貓。

被尹川王這一攪合,眾人都無心再閒聊,聖上宣人撤了席,清了清嗓子道,“他走了,寡人來與你們説正事。”眾人連忙斂眉肅穆,正襟危坐。

“前些子,英武將軍雲潞,率邊軍突襲南撾,大獲全勝,還擒了南撾的國主與公主來。此,可謂大功一件!寡人以為,雲潞將軍該賞,但云家一門顯貴,金銀自不計數,封侯賞爵雲潞又太年輕了些。何況進京師拘着,總不如在外頭替寡人看着這江山的好,眾卿以為如何?”聖上這話是説給諸人聽的,但始終只看着明誠之、方瑱與鳳相三人。

旁人自然不敢接話,倒是明誠之先道,“三品往上便要回京師了,聖上若怕拘着他,自然還是賞個虛銜的好。下臣覺着,鎮南伯便不錯。”方瑱亦道是,“聖上若怕賞的輕了,便提其父為二等承恩公也罷了。”照理這話不該明誠之接,聖上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後明誠之尚帝姬,與雲家便是千絲萬縷的聯繫。今他越要為雲潞請賞,聖上便越是生疑。

但我想着,聖上若有心要賞,只怕並不會將這問題拋給別人。大約是心內已有了定奪,只是不好開口,總得有人替他説才好。這三位近臣都是候選人,如今明誠之和方瑱説的話討不着好,鳳相自然明白要如何應對了。

“下臣卻覺得,聖上也太不為將軍考慮了些。”見聖上並不回應明誠之與方瑱的提議,鳳相已笑的將話頭接了過來。

“雲將軍常年在外,難得回來一趟,聖上竟又急着趕他走。下臣若是雲將軍,大概早就傷心死了。”聖上看向鳳相,同樣笑着,“安成愛卿想如何安排?”

“雲將軍武藝高強,為人又忠心耿耿,下臣覺得,軍統領這一職倒是格外合適的。”鳳相微微拱手,“況聖上那對下臣説,王統領受了重傷,該將養着,不如叫雲將軍接了這職過來。可思鄉之苦,又能讓兩位將軍都好好休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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