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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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想起了我今一見便問他是否已上去的話。

“我大夏只一本高甲本的《慶史》,一向都收在尹川王府中。”聖上往前探了探身子,“這書市面上並不傳,你説你府上有這本《慶史》,不如叫府中下人找來看看?”接着海公公便去了我府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將紫淵與那本《慶史》都帶了過來。

紫淵跪在我身後,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海公公將那本《慶史》打開,接着聖上翻開桌上的另一本,叫身邊的另外一位公公念一句,海公公便自我府上那本中找出相應的來跟着念。不過唸了幾章,我便發現這差距已不能用“有出入”來形容了,王府上那本説戾太子生,稍有不順便拿身邊人撒氣,就連那個側妃也是明帝以太子之位威脅才進東宮的。況那側妃也不是什麼農家女,而是正正經經的官宦人家,雖只是六品,但到底也是個千金萬金的小姐。

與宦首之事也是不曾有過的,那宦首自小與戾太子一同長大,情自然深些,卻還沒深到這種地步。

其後的昭帝、順帝、哀帝也多有不同之處,但相較起來,還要數戾太子這部分差錯最多。

我聽着兩位公公此起彼伏的聲音,只覺自己彷彿置身於茫茫海心,前後皆不見路,茫又絕望的窒息着。身為蘭台參議,在修史這樣嚴肅的事情上,竟然犯下了這樣的大錯,毫無依據,單憑鄭史官幾句話便准許他用猜測來代替考據。好多事情都有些詭異的連接在了一起,若非鄭史官對我説聖上喜歡紂王,不,這句話是胡中澤説的,鄭史官的意思只是藉着聖上的喜好用戾太子來做做文章,紫淵的話讓我以為整個京師都只有我這一本《慶史》,偏偏尹川王府還有,還偏偏與我的大不一樣,自然是王府那本該是真的。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恰好就如此發生了。沒有一絲穿鑿的痕跡,卻又巧到彷彿算計好了我要走的每一步。

“孟非原,你都已經是四品大員了,難道還不知道油紙是什麼時候才開始用來記史嗎?這本《慶史》假的如此拙劣,也就你把它當古籍來看!”聖上自海公公手中奪過那本造假的《慶史》,一把扔在我面前,我連忙匐下身子,把呼都屏住了。

心頭已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説什麼。

申辯是沒什麼好申辯的了。鄭史官只是建言,我可以拒絕,卻格外快的同意了,且還隨他一起添油加醋。便是報了上去,在昨天回府看了那本造假的《慶史》後本着求真務實的態度也該及時進宮進言,卻覺得差錯不是很多便總抱了一絲僥倖。整個事件裏,每一步我若審慎一些、秉持修史該有的原則一些都是可規避的,可我都準的踩在了雷上。更不可饒恕的便是油紙……昨將紅豆粥灑在《慶史》上,我一邊擦着一邊調笑不知大慶便有了油紙寫書的規矩,可當朝讀書人,誰不知道油紙是我大夏立國以來才被准許用做史傳書籍的?

我是比旁人聰明一些,可也只是一些而已,稍被算計就栽了這樣一個跟頭。甚至都説不上算計,只不過讓我做了幾道選擇題,是我自己一步步把路走到了絕地。

陳情自然也沒什麼好陳情的。從始至終這件事都是自我私心而起,怎麼説都是我不該,我又有什麼臉面向聖上哭訴呢?

承慶殿裏鋪的是青石磚,且不見天浸了數十年的寒氣,方才一觸還覺得有些涼,此刻汗珠洇下,洇出一片沉沉的澤來,竟也不覺得涼了。

“聖上,此事全是下臣的錯。”我沉聲,“下臣一時失了心智,總想從修史一事上闢條蹊徑出來,好得聖上青眼,與聖上多多親近。”聖上冷哼了一聲,“收起你那套説辭!現在還在花言巧語,指望着寡人饒你不成?”

“下臣不敢。”聽着聖上語氣似乎和緩了一些,我稍稍往前挪了幾步,依舊是匍匐着身子,低到塵埃裏的姿態,“史乃國之重器,犯此大錯,下臣自知罪無可恕,只是下臣經此一事,此後行事必會多番謹慎,若再有差池,聖上只管數罪併罰。”

“若是做得好呢?可要功過相抵?”

“是下臣本分。”

“你是在立軍令狀?”我微微抬頭,只看得見聖上翹起的烏舄①,玄的面上繡了銀雲紋,素淨又清涼。

氣温一的降下來了,朝中大臣都換了皂靴護着腳腕,偏聖上還如此任

“是。”我再次沉聲。

聖上尚在沉,我身後忽然傳了一聲通報,説明大人與鳳相已在垂詢殿恭候多時了,問聖上何時過去。

海公公附在聖上耳邊,似説了些什麼。我不敢抬起頭,只見那藏藍的衣角與聖上玄的朝服微微重疊,不過片刻,便各自歸位。接着,聖上起身,繞過小几,“你們先回去吧。”待聽得聖上的腳步聲消失了,我才長舒了一口氣,此刻才覺出自己渾身都已濕了個透,兩條胳膊的力量也似被透支了一般,渾身上下所有的勁頭都被一瞬間被空了。胡中澤起身,在我身邊站了站,見我依舊匍匐着身子,才噗嗤一聲,“孟大人可是起不來了?”這人,這個時候了,竟還有心情在這兒笑!

我有些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勞煩胡大人扶我起來。”紫淵與胡中澤一道扶我起來,我這才想起來紫淵還在我身後跪着,我看了看他,不知道在這件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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