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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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西歪。最後是她煮了一壺茶來替我們解了酒。”他一笑。

“就是那白雲天。”

“我們本該是神仙眷侶。”他道。

這世上最難過的字,無非本該是,本以為,本可以。

明明擁有過的,曾經觸手可及,轉眼即逝。

多麼可憐……又可悲。

“聖上叫我尚公主。”鳳相凝了笑。

“這件事,大約聖上不會説太多的。當平定臨遠侯我下了大力氣,又與趙建南等人好,聖上疑我,又想用我,便叫我尚公主。”

“可堂堂公主怎能執妾禮?”

“所以他就殺了她,抹去了這世間有關她的一切痕跡。”鳳相抬頭看向我,“你在奉議司與蘭台都待過了,可曾找出過有關她的字句?”我搖了搖頭。

這世上,除了聖上,確實再沒有別人能將這些東西處理的這樣乾淨了。

曾經鳳相要尚的公主叫淳安。

聖上為淳安殺了沈長安,而尹川王為了拉攏鳳相,殺了淳安。

所以鳳相處心積慮要做的,就是自聖上手裏,一點點剝出他引以為傲的權柄,讓他在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悽惶死去。

從這一點上來説,我也幫了他。

聖上駕崩的時候,只有海公公與方瑱陪在身邊,甚至一直到了今天,聖上的屍首也還不曾下葬。

“你有些像她。”鳳相忽然道。

“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像。那我去集上,見你正掏了銀子買侯府下人——這些人向來是無人買的,大多會被收入掖庭充作最低等的官奴。你明明不是她,但這個動作偏叫我想起了她。當年的她亦如那時的你,一個善心,便於水火之中救出了一個人。”

“後來看你喝茶,你喜歡喝不加油鹽烹調的,她也一樣。”

“我一度以為,上天有好生之德,大約你身上附了一縷她的魂魄,特意進京師來與我告別。”

“我知道這想法蠢,卻還是叫相蠡去給你送了一封信——我想着你若是她,必然會記得與繁華的醇烈,白雲天的冷靜自持。後來蘭台一事,是我暗示鄭子沅急功近利,單看你如何應付,但你就像她一樣,無論如何都只往自己身上抗。於是見你行事,我便也總是想着,倘若是她,不知會不會如此。大約是會的,方瑱説你仁善堅韌,這個詞,我也曾説於她。”鳳相又一笑,“我這一生機關算盡,唯有在遇到與她相關的事時,頭腦盡失。”我微哂。

其實我從來都不是沈長安。

更何況,我身上也沒有半分沈長安的影子。

買下青衿純屬湊巧,説實話,我不知為此懊惱了多少次。至於喝茶,更是因為在西嶺村時農務繁重,久而久之的習慣。

鳳相只是敗給了自己的執念。

僅此而已。

我起身,攏緊了掌心的瓷瓶,衝着鳳相拱了拱手,“這天下會記得她的名字與故事。”我答應過的,必不食言。

鳳相含笑,“好。”第106章鳳昱廷,這驚豔了一朝帝王半部史書的三個字,最終還是在消湮在了盛英十三年,京師這一場初雪之中。

我撤走了相府的金甲衞,同一天,黃克宗與唐代儒被押解回京。

聖上駕崩的消息,很快便會曉諭天下。在此之前,我藉着聖上的名義,通過內閣,發出了最後一道詔令:降提督趙建南為安山將軍,接手四路參將與兩州降兵,南下長河北岸,與火鳳軍換防。

雖蓋着內閣的印,但實在只是我自己的主意。

方瑱自然盡全力反對。

他認為這些人都跟過鳳相,鳳相與尹川王過從親密,這些人必也不可信。

只是南撾與西胡兩國尚在國境之中,局勢還未大穩,不敢太傷了大夏的元氣與基。更何況,一時半會兒,也提不起多少能如他一般有實戰經驗的老將。

趙建南接到詔令,並無異議,即刻啓程上任。

這樣的手法,朝中人見多不怪,只當他先率御龍營戰敗,又被鳳相牽連,因而也無人上書説些什麼。

到了只有我去送了他。

雪輕而碎,薄薄積了一層在肩頭,也不知他等了我多久。

“我知道你會來。”他看着我,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這紙折的齊整,只邊緣泛了枯黃,顯然是久存所致。

“他這一輩子太苦了,誰知道到頭來竟然信了你。”他把這張紙遞給我。

這是一封信。

“七月七,與繁華,千里白雲天。”褪了的正紅信箋,鐵鈎銀劃,稜角鋒芒俱掩在圓潤的字形之中,隱約已有了後來足可他睥睨京師的風骨。

“今聽你調令,不過是為着你答應過他的事情。”趙建南緊緊攥着繮繩,嚴肅到似兩軍陣前、在與我談條件。

確實是在談條件。

我答應鳳相的要求,換他戍守大夏,保江山平安。

“我明白。”只是我還是好奇。

“他所圖謀,乃是為一女子。你如此……又是為什麼?”隨即我一笑,“安山將軍也該明白,既然是條件,總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與底線,俱在哪裏。”

“我行伍出身,上無人脈,極難高升。”他説的格外暢快,一絲一毫都不隱瞞。

“得他賞識,才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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