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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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居的夜晚,那自天而降的少女撥起琵琶,奏出地獄變。
此刻,當里正帶來的地方誌被翻開,薩摩腦中關於京觀的記憶,就如拼圖湊齊了最後一塊。他,是那晚五個倖存者之一。
“難怪。”紫蘇道。
“你們要在屍體上留下五處致命傷。因為你們是五個人。每人一刀,就像是殺了仇人五次。”薩摩點點頭。
“這個推論很妙。五刀,的確是代表了五個人。”他望着紫蘇,帶了些欣賞之意。
“你早就開始懷疑我了嗎?”紫蘇有點侷促。目光越過薩摩,看向他身後的李郅。
薩摩微微閉一下眼。當然是李郅。除了他,薩摩沒有放任別人接近過自己的心。
李郅的白衣,在月下縹緲遙遠,如同深宮之雪。
“為什麼呢?”薩摩問道。
李郅凝視他,道:“你這麼聰明,無須我多説。”
“不,”薩摩堅持,“告訴我。”李郅彷彿輕嘆了一聲。
“最大的疑點,就是你為何遲遲不帶我們去解哭首村的謎題,而一直讓大理寺在查證死者身份上兜圈子。甚至,我安排紫蘇請你到大理寺分析案情的時候,你連引導她偵查的提示都沒有。連我都能分析的結論,聰明的薩摩多羅怎麼可能想不到。”李郅的聲音冷靜的不像他自己。或許因為失望吧,薩摩想。他點點頭:“不錯。把你們引上歧途,對我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李郅繼續解析着。
“探花居當夜,面對叫你哥哥的白衣琵琶女,你顯了可列入高手的武功。我真不知道,你有多少事瞞着我。所以,在紫蘇來太醫院看我的時候,我讓她去查秦德昌的案卷,終於查到了他與京觀的關聯,也發現了所謂倖存者的存在。薩摩,
據通關文牒,你就是在武德六年入的長安。”薩摩輕輕嗯了一聲。
“還有……”李郅抬起明淨的眼眸,看着薩摩。
“哭首村一案及萬紅軒一案發生當晚,你居然不在凡舍。能不能告訴我,當時你在哪裏?”薩摩微微苦笑。
“怎麼,你竟不信任我到派人監視我的地步?”
“不。”李郅的眼底閃過了什麼,是自嘲的心傷。
“我每晚都給你送去青梅酒。所以我知道那兩個晚上,你不在。”薩摩恍然。那些好喝的青梅酒……原來不是四娘給的。那十多天的不見,也並非不見。
在風深重的
夜,李郅一直遠遠守候在凡舍,看着薩摩的那扇窗,伴他無眠,待他好夢。
糾結的大理寺少卿,只是一夜夜的,這麼遙望着,在心裏反覆練習着想説的那些話。
------你在,世間處處風景。
------薩摩,想不想跟我離開長安。
只是,這些話終於沒能完整的説出口。
看着那兩個人,上官紫蘇心情極其複雜。聰慧的少女,早就察覺了李郅對薩摩的心思。只是聽李郅這樣直白的説出來,當真百味雜陳。
她很迅速的整理好心情。
“薩摩多羅,”她説道,“李少卿已經説得很清楚。無論如何,你和本案不了關係。”
“是。”薩摩簡單答到。
紫蘇環視一眼眾人,道:“拿下。”衞隊轟然答應,迅速圍攏薩摩。
這些裝備良的衞隊出自上官府,並不受大理寺鉗制。是以李郅揚聲説出“且慢”的時候,他們只是暫停行動,但進一步的指令,顯然只有紫蘇能給出。
李郅道:“上官少卿,以現有證據看,薩摩並沒有什麼具體的罪行。”紫蘇道:“我們手上已無其他線索。作為倖存五人之一,與死者身上五刀對應,即使認定他是兇手之一,也完全能説服刑部和御史台。”李郅蹙眉,道:“紫蘇,這只是猜測。”紫蘇微微搖頭。
“焉知不是真相?薩摩身上有太多秘密。事到如今,必須請他回大理寺配合調查。”李郅默然。紫蘇的思路完全正確。可是,想到薩摩戴上枷具被投進大理寺陰森的地牢,李郅就不寒而慄。他口道:“不。”紫蘇看定他。
“李少卿,我們離真相只有一步。這一步跨出去,可能山重水複,可能柳暗花明。肩負大理寺職責,我們從來都沒有選擇。”李郅看着那眉目清麗的青梅竹馬,月光下,纖細的少女正散發出強勢氣場。
她加重語氣,道:“紫蘇以前並不懂得這些,是戴公的言傳,你的身教,讓我明白公正的意義。難道,國法的權威,大理寺的尊榮,對你就一點也不重要了嗎?”薩摩震動一下。紫蘇,和他一樣瞭解李郅,懂得打動李郅。
他看到李郅的眼神慢慢沉靜下來。然後,大理寺少卿在月下嗆然拔劍。
“紫蘇。”李郅道。
“我曾擔心你不能秉公執法,現在看來多慮了。大理寺有戴公,有你,就還是原來的大理寺。”他橫劍而立,白衣為氣勁所,無風颯颯而動。紫蘇驚愕道:“承鄴哥哥你……”
“想帶走薩摩?可以。”李郅已經完全沉靜下來,端然不動如山嶽深海。
“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吧。”簡短的幾句話,生死不悔的決心。薩摩心中一暖,看着李郅,只覺得刀山火海,地獄炎城,無處不能去了。
紫蘇,遙遙望着李郅。她從來沒見過他打破原則。原來為了某一個人,某一種情愫,這個古板執拗的傢伙也可以捨身舍念,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