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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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應該留下烏騅,但你知道它一定會被當成鬼馬瘋馬宰殺,你是愛馬之人,便騎着烏騅離開。我一直都介意這馬的去向,原來馬是跟過去的主人走了!”他看着凌音,看着李道安,道:“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呢?”語速快到連不成聲,“為什麼你們要殺竇南林?”
“因為她是隱太子家中馴馬師的後裔。”上官紫蘇清凌凌的聲音傳過來。
“當年竇南林第一個告發的,就是她父親為隱太子訓練軍馬意剪除秦王羽翼之事。”薩摩和李郅驀然回頭,才發現很多人都出現在了這裏。有
軍,有大理寺官差,以及不多的幾個重臣。李世民亦在人羣中,被鐵甲衞士緊緊圍攏着,他身旁是一身素白衣衫的楊淑妃。望着場中幾人,大唐皇帝的臉上,有一種始料未及的茫然。
紫蘇道:“我從薩摩那裏知道你訓馬的手法奇特,翻遍資料,才查出了原委。”凌音發出殘斷的笑聲。
“哦,終於有人知道了。”她輕輕説。
楊淑妃掩面不忍,依到皇上肩頭。李世民用單臂環抱着她,輕輕安撫。
凌音看着這一幕,鄙棄一笑。她的目光又落在李郅身上,閃了一閃。
李郅愣住了。凌音的眼睛,像是閃電劈開了他五歲之前的記憶。那是開滿鮮花的馬場,水草豐饒的隴右,扎着髮髻的十歲少女,吃力而歡快的舉高幼小的他,放到一匹小馬駒背上。
他們,原來是故人。
李郅膛撕裂般痛,他想喊出來,手臂卻被死死拽住了。
是薩摩。他緊緊的掐着他,用琉璃般通透的目光看着李郅,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李郅啞然無語。凌音拼了命守護的,是他的命,是已經被刀光劍影埋沒的無憂歲月。此刻才大夢方醒的他,怎麼配再去和她相認。
面對着大唐皇帝,主宰命運的君王,他甚至連一滴眼淚都不可以。
茫然間,他聽到李世民在説話:“玄霸,你瞞了我這麼久。”皇上的話是對李道安説的,用的是昔天策府中秦王的語氣。
李道安,李玄霸,一邊吐着血,一邊拋下□□,向着遠處的君王莊重跪下。行完君臣之禮,他對李世民不再一顧,轉身抱起奄奄一息的凌音,讓她伏在自己前。
過去,他們每次擁抱都那麼艱難。凌音柔弱的身體,卻有從不馴服的烈馬的脾氣。憤怒無極時,他學會用鞭子狠狠去她,直到她蜷縮着嗚咽。
此刻,在他要失去她的時候,她才安靜了。
李道安撫摸着凌音的頭髮,聲音嘶啞。
“殿下,”他還君主昔的稱呼,“我帶人衝破太子府的時候,她藏在馬堆裏,我沒有發現。如果那時真的發現了她,我會——殺了她的。”李世民看着自己的堂兄,眼光深邃難測,緩緩點了頭。
李道安被遙遠的往事牽引着,目光漸漸温暖。
“一年多後,我從高句麗回來,在長安城郊的一間驛站發現她。她那時十二歲,只喜歡和馬在一起,人人以為她是啞巴。我看她馴馬的手段,就知道了她是建成府中馴馬師的後人,可我已經下不去手殺她。”他撫過凌音的臉頰,抹去她嘴角的鮮血,苦澀道:“凌音,這麼多年……她連孩子都不願意為我生。我想,不如成全她,殺了她的仇人。比如竇南林,還有我。”他忽然温柔一笑,喃喃道:“你放心,我也快死了。”凌音半睜着眼睛,看着李道安。有清澈的淚水,從她眼裏落下來。
她很想告訴他,長安城郊的驛站,並不是他們初次見面。當他頻繁往來於馬場時,被大唐名將的威名所引,她曾在父親的身後,在牧場的圍欄間,偷看過他。氣定神閒的成年男子,那樣遙不可及的身影。
不可知的命運推搡着他們,兩個人終於走到一起,卻又從不曾真正靠近。
除了此刻。她要死了。終於要從這讓人看不透的命運裏解,真正可以説出她的依戀和彷徨。凌音口
輕輕翕動,低聲的唱着:“代馬依北風,飛鳥翔古巢,莫不哀其聲……”眼神漸漸渙散。
李道安抱緊她。
斜陽裏,愛恨糾纏的兩個人,身影如同雕塑一般凝固。
李世民明滅的眼神,萬般複雜。鐵甲武士肅穆而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等着君王判令生死。
但此時的大唐皇帝,卻只是沉默。沉默。
“皇上。”他身邊的上官公,終於出聲,輕輕催促。
“我們離開太久了。下一場馬賽就要開始。”無上尊榮的天子緩緩點頭,揚聲説道:“淮陽王李道安,因妾室失足落馬暴斃,心疾發作,病勢沉重,着人即刻送回府中。刺史竇南林一案,定為意外,不必再查。”他抬眼掃視每個人,被他看過的人都低首伏跪。當他看到李郅薩摩,頓一頓,補充道:“大理寺少卿李郅,忠心可嘉,賜絹百匹,金珠一斛。”李郅茫茫然被薩摩拽着跪了下去。在眾人山呼萬歲聲中,李世民離開。匆促間,薩摩看到楊淑妃遞過一個關切的眼神,而後便不再回顧,緊跟着皇上而去。
他扶着的李郅,卻再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是,皇城那場世紀馬球之戰,以淮陽王府完敗終結。賽後,王府人馬就地解散,霜颯紫極不知去向。
黃三炮押對了皇上的馬隊,是少數幾個大贏特贏的人之一,獎金高達——500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