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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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莫是在第三天甦醒過來的，他走出石室的時候臉上的面具已經摘了下來，支離破碎到讓人心痛，羋堅看着他眼角微微一動，身後的笑怡早已經衝了過去，桑谷榮微閉着鳳眼，薄薄的抿成了一條縫，有崇逸此時恰好不在正廳，陪着有崇天川回到了羋山腳下的回鎮安置。一行人只有燭龍仍然在閉關修養中。

“離莫，你還好吧？”笑怡眼睛裏含着淚，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他與她恍若隔世，幾次生死離別走過來，只希望從此不會相隔萬里。

離莫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沒有面具的掩飾這樣展在她的面前還是有些彆扭，不為美觀，只是害怕將身邊的這個女人嚇壞了。

笑怡明白他的意思，親切地挽着他的手臂不以為然笑着走到小几邊:“你先喝點兒我熬的湯，休息一會兒。”羋堅眼神裏已經沒有嫉妒代之的是濃濃的哀傷，很快這哀傷一瞬而過，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邀請其他人一起坐在小几邊，笑怡這幾已經將茶全部換成了新做的藥湯。羋堅尋找並配置食才，笑怡親自熬製。

“你們有什麼打算？”羋堅看着身邊的幾個已經恢復了元氣的病人。

幾個人也許剛剛從鬼門關度過了一回，顯得還有些木納，一邊的笑怡忙接話道:“我看讓他們暫且留在羋山之巔休養一段時再做打算。”羋堅眉頭微蹙，這個女人總是想到別人卻從來對自己不是很關心，桑谷榮擰着眉頭不願意説話，他作為綠洲少主高傲慣了，這樣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怡兒的嗜心骨救治了嗎？”剛剛甦醒的離莫聲音還帶着一點嘶啞，卻是擲地有聲。

羋堅看着他的眼神又深了一層緩緩説道:“沒有！”

“什麼？”桑谷榮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看着笑怡。一臉的驚慌，他雖然不太清楚之前笑怡與這些人的關係，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笑怡和羋堅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都已經治好了，為什麼獨獨不為她救治呢？是笑怡身上的蠱毒還不太嚴重嗎？但是那分明兇險萬分，若不是鏡池之光，怕是早已經傷及命，難道是？桑谷榮臉劇變，怡兒身上的嗜心骨本就治不了。

羋堅看着桑谷榮的臉，心想這也是個聰明人。若是這些人跟在笑怡身邊倒是也能讓他放心些。

笑怡看到氣氛有些凝滯，打趣道:“離莫大哥多慮了，我的嗜心骨暫緩幾天也成。這一路上倒是還多虧了嗜心骨，什麼樣的傷口都能復原如初，還神奇的。”

“笨蛋！”羋堅不罵出了聲音，“沒有聽過過猶不及嗎？越是這樣越是對身體不好。”笑怡訕訕地笑了笑，剛要説一些什麼緩解這尷尬的氛圍。門廳傳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有崇逸走了進來，看似已經將有崇天川安置妥當。

“逸大哥，”笑怡站起身將他了過來，忙着佈菜。

羋堅也知道笑怡的為難，這些人哪一個都和她有一些淵源。此時集中到了一處，除了裝糊塗還能做什麼。

“你們先吃飯，等一會兒去東大殿商議！”客隨主便。幾個人也不再説什麼，吃過飯後，羋堅故意安排笑怡收拾，自己帶着剩下的人依然來到上次會見有崇逸的秘密小廳。

一進門，賓主坐定。羋堅直接開門見山説道:“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商量一下怡兒的嗜心骨。”幾個人一聽，神均是一肅。

有崇逸的手掌漸漸握成了拳頭藏在寬大的袍袖之中。垂着眼簾，像是等待一個命運不公的判決。

羋堅的聲音不喜不悲，不急不躁，聽不出裏面任何的波瀾:“這次為怡兒治傷，事關重大，所以還希望各位繼續留在羋山之巔相助。”其實本不需要羋堅如此強調，這幾個人哪一個不是同笑怡出生入死過的。

“我為怡兒拔除嗜心骨的時候，只希望你們能護在石室外面，不得讓任何人闖進來，否則…怡兒即刻便有命之憂。”離莫猛地抬頭，眼睛裏掠過一絲狐疑，為什麼要如此慎重，莫非怡兒身上的蠱毒真的這般兇險。

“我將子定在了七天之後，你們估計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還有我想等一下燭龍。”

“等他做什麼？”桑谷榮不以為然，微微撇撇嘴。

離莫卻是神更加凝重了，他知道燭龍的神力還有那種勢不可擋的鋭氣，看來羋堅讓他們阻擋的人必定是最難對付的，難道是萬妖女王？但是這樣也不可能啊？鬼方的宗家所在地不是一般人和妖説上就上來的，如果不是羋堅提供地形圖繞過那些陷阱，只怕是寸步難行。

羋堅深呼，好不容易將嘴巴里的話吐出來:“我為怡兒拔除嗜心骨的時候希望你們替我擋住無形之王。”一片死寂瀰漫，離莫等人沒想到竟然是無形之王，那樣一個大陸世界最神出鬼沒的王，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

幾個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卻被告知要和無形之王對決，這又是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冒險，好歹這些人的命運中從來不缺冒險，所以儘管驚慌萬分還是能穩坐巋然不動。

羋堅眼神透出讚賞之，繼續道:“各位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已經設好了陣法，你們只要將他拖入我設置的陣法中，定會保護各位的身家命，只是不能讓他打斷我給怡兒的治療，否則就會前功盡棄而且會陷她於萬劫不復之地。”幾個人點了點頭，沒有表示異議。

羋堅緩了緩語氣:“還有一件事情，我也準備和怡兒商量，先和你們幾個人透透口風。”離莫等人知道羋堅所説的話一定是關鍵之極，各個凝神傾聽，不敢出半分輕慢，況且是涉及笑怡的事情，都是發自內心的緊張。

“如果怡兒身上的嗜心骨被順利拔除，我要陪着她去王畿之地，到時各位自己決定去留，要是願意跟着我們，便是踏上一條無法預知的生死存亡之路，若是有自己的打算在下也不勉強。”

“不可，”桑谷榮再也無法阻止自己內心的困惑，站了起來盯着羋堅，“她好不容易從那個暴君的手裏逃了出來，你卻又讓她回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羋堅不動聲，睃了一眼桑谷榮，輕輕彈了彈手邊的青瓷茶盅輕聲問道:“桑谷少主可知道一路上萬妖女王為什麼追殺她嗎？”桑谷榮無話可説，他只是覺得困惑甚至有一點點內疚，他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父母懷恨有崇商隊聯合妖界後所出現的禍患。莫不是這其中還有隱情？笑怡曾經説過她的身世之謎，但是卻也是糊里糊塗沒有揭示出這其中關鍵所在。

羋堅示意他坐下:“我可以向各位肯定一點，她是真正的靈曦公主，剛一出生因為占星家為她占卜後，説她對萬妖女王會形成致命的打擊。萬妖女王潛伏進了燧火國的王宮將她的元靈攝去丟進了百炎焚燒，恰好被…”他神有些悲傷，“被我的師傅所救，後又被我的師傅送到另一個世界成長。”離莫等人已經聽得呆了，這其中竟然有這樣的淵源。

“後來，萬妖女王假扮怡兒混進了羽昊國的王宮，偷走了鎮國的龍魄，打傷了羽後，才惹來燧火國的滅族之禍。”

“昏聵！”有崇逸不口而出，其他人明白指的是姒昊黿竟然一怒之下滅掉了燧火國，才陷入了同笑怡勢不兩立的境地。

羋堅繼續道:“這樣一樁公案終究是要解決的，所以於公於私怡兒一定要去王畿之地討一個公道明白，而我是這大陸世界唯一一個能救活羽後的人。”桑谷榮也已經瞭然了，臉上多了幾分顧慮少了幾分疑惑。

“我們最欠缺的就是真相，羽後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能力，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知曉吧？”有崇逸嗓子一陣發乾，希望自己能説點兒什麼，欠了欠身體道:“略有所聞，這羽後有一雙察世間萬物的眼睛，雖然無法預知未來但卻可以將過去發生的事真真切切的展示出來。”羋堅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們所要的，我救活羽後，她告訴我們真相究竟是什麼，如果姒昊淵果真暴濫殺了無辜，那麼他就要償還怡兒所失去的一切，這其中我不能保證姒昊黿會怎麼想怎麼做，所以這是一條艱難異常的道路。”

“我去，”離莫的聲音依然喑啞但是帶着一絲絕不容小覷的堅韌。

羋堅再次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對於這個情敵，他竟然越來越生出幾分欣賞。

有崇逸想起了先前自己的承諾，隨後接口道:“怡兒與神醫都是我有崇商隊的恩人，況且我與怡兒有承諾在前，這次去王畿之地自是少不了我的。”桑谷榮垂着頭，他是綠洲少主，父母又困在了鏡池之海中，按理説也不必趟這渾水，可是以前所經歷的種種豈是説丟開就丟開的？

“算我一個，正好出去歷練一下！”有崇逸看了一眼桑谷榮，眼裏漫過一層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