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幻滅下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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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下定的時候我記得,也是很熱鬧,是二月裏頭,可不是半年多麼。”半年多…半年多前他就定了親?我們分別也才不過半年多!我一走,他就定了親?可是往來的信上,他從未説過。
隻字未提。
花轎進了門,街上看熱鬧的人漸漸散了。我抬起頭來,看見文府牌匾上繫着大紅綢結,門上貼着斗大的一雙喜字。那刺眼的紅字像是張開口的猛獸,朝着我撲噬過來。
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彷彿被撲咬撕扯成了無數碎片,口火灼一般疼痛,心彷彿硬生生地被鋸開來,血泊泊
淌,痛楚無邊無際地漫延。手腳像冰塊一樣冷。
他怎能如此欺負我?
那些山盟海誓,柔情意。那些耳鬢廝磨,偶偶私語…我扶着門口的柱子,就像沉浸在一場噩夢中,拼命地掙扎,可就是醒不過來。
似乎有人從我身後擦過,肩膀微微刺痛。
我轉過頭去看,人們三三兩兩地散開。
我深一口氣,邁步朝文府裏走了進去。
新郎新娘在正堂拜天地,三拜,九叩。我穿過人叢,拐進那條窄窄的夾道。
這裏寥落依舊。前面的喜氣洋洋與這裏完全不搭界。
門沒有鎖,我伸手一推,門就開了。
屋裏有個女子的聲音問:“是誰?”我木然地答了聲:“月姨,是我。”屋裏頓時寂靜下來。
我掀開門簾,月姨正掙扎着下牀,她比上次分別時憔悴了太多。鬢邊的頭髮都已經變成了灰白。
“月姨別起來,躺下吧。”我走過去,扶了她一把。
“巫寧姑娘…”
“我剛回京城。在外頭,看見文飛做了新郎官,好不得意…他娶了越彤?”月姨僅僅握攥着我的手,臉漲得通紅,像是能滴出血來。
“我不是來向您興師問罪的…”我在懷裏摸索;一下,掏出那瓶藥來,“這個是…培元丹,每服一顆…”月姨不接那個瓶子,眼淚淌了一臉,聲音嘶啞地説:“巫寧。是文飛對不住你。他野心太大,越家能給他助益,他就應下了那樁婚事。你。你別太難過,不值得,不值得啊…”我不覺得難過。
真的,一點兒都不難過。
我只覺得心裏頭空落落的,像是失掉了最珍貴的一樣東西。再也找不回,補不上。
我離開那兩間矮屋,月姨在我身後呼喊,她説什麼,我好像聽見了,可是卻聽不清。
我要見文飛一面。
我要問個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接下去的一切凌亂而破碎,到處都是一片腥紅的顏。
文飛從喜袍忽然出來的短劍,越彤得意的笑臉。那些潛伏在帳後頭屏風後頭的人。我辛苦尋來的劍譜被他搜了出來,急切地翻看着。他手上的血沾在紙上,在我替他求來的劍譜上,染着我的血。
多麼諷刺。
文家的男人都有如豺狼。
文飛的父親是這樣,文飛也不例外。
我聽説過。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閃着寒光的劍刃又一次刺過來。結結實實地刺穿了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