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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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家的人走了,青木便仔細地尋問林大爺,最後走的都有哪些。

當聽説小年媳婦是單獨走的,然後便是強嫂子等四個媳婦,兩人一撥出去了,他頓時就明白,準是這個小年媳婦記恨鄭家,想讓他難堪。

要説這報復的手段實在拙劣,並不高明,但偏偏就讓她得逞了,因為金鈴是李明堂的孫女。

李明堂可是個難纏的人,跟鄭家也不大對付,否則換誰被關在裏面,出來後不過是氣得罵一場罷了,還能扯到名節上去?那不是沒事找事麼!

青木代了幾人一番,便回家去了。他也沒驚動爹孃和‮花菊‬,坐在房裏思索良久,又起身去了李耕田家。

話説李耕田看着自己治理的清南村一派欣欣向榮,周圍哪個村子不羨慕、眼氣?連帶着村裏的閨女和男娃們也身價上升,嫁娶都容易好多,因此,他每天心情都好的不得了,可是這好心情今兒晚上被他三叔給破壞了。

聽他三叔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今晚香腸作坊發生的事,李耕田沉聲道:“作坊裏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要查明原因好好處置。可是三叔,你要青木咋代?他跟金鈴又沒幹啥——那麼會兒的工夫也不能幹啥哩!再説,這麼鬧對金鈴侄女也不大好。”李明堂氣道:“不鬧名聲就好了?那些閒人啥話不敢説,啥話掰扯不出來?一會兒的工夫説不定就能被她們傳成兩人被關了一晚上,這讓金鈴往後如何嫁人?”李耕田聽了他的話·着實不高興——明明沒有的事,偏要鬧出來,要不是尊明堂是他的三叔,他都要破口大罵了。這會兒他的臉也很不好,忍着氣説道:“我早就跟三叔説過·金鈴一個小女娃,不方便到坊子裏做事,三叔就是不聽。你瞧誰家閨女去坊子了?那劉小妹和‮花菊‬,作坊裏的媳婦都是她們教出來的,平裏有事也要請過去指點,就這樣也沒見她們去上工哩。

李明堂被揭穿私心,惱羞成怒地説道:“她們不去是她們的事,我家金鈴老老實實地幹活·一不偷二不搶·有啥丟人的?如今出了這事·難不成就算了?你還是她大伯麼?”李耕田不悦地問道:“那三叔想要鄭家咋代?青木可是定過親了,馬上就要成親,連子都定好了哩,難不成你還能讓他退了劉家閨女娶金鈴?”李明堂瞪眼道:“為啥不能?你當年不也是退了親才娶了長雨他娘麼!那劉家要是曉得金鈴和青木被關在一個屋子裏,沒準他們還不想把閨女嫁過來哩!”李耕田聽了三叔的話然大怒,他退親再娶,本是為了一腔摯愛,可是旁人提起來卻不這麼説——那是背信棄義的舉動。

他怒極反笑,説道:“我雖然是村長·也管不到人家娶媳婦。這事你自己瞧着辦吧。不過我要提醒三叔,我當年為了娃他娘退親,那是因為我喜歡她,娶家來自然對她好;如今你要是青木退親娶金鈴,先不説他樂意不樂意,劉家樂意不樂意,就算最後這事兒成了,你能指望他待金鈴好?”他實在是很不恥三叔的做法,對他那點鄙的心思看得十分清楚·心道,這事能跟我和娃他孃的事相比麼?

李明堂聽了一滯,他也曉得這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也不知是咋回事,他就是不想這麼算了,白便宜了鄭青木這小子。到最後,他也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青木做孫女婿哩,還是想給鄭家一個難堪,這裏面可是牽扯到他孫女哩。

但李耕田在這件事上擺明不想為他出頭,他只好氣悶地回去了。

這邊,李耕田收拾起一肚子不快,剛要上牀歇息,青木又上門了,將今晚的事和他推測的結果跟李耕田詳細地説了一遍,末了強調道:“李叔,這坊子越來越大了,事也越來越多,如今出了這樣事情,要是不處理,怕是不妥,我自己就要第一個擔責任。”李耕田本就被他三叔鬧得一頭火,又無處發,聽説這事都是小年媳婦惹出來的,那滿腔的怒火就找到了發的地方,表面不動聲,心裏卻大罵周寶柱,娶了這麼個不省事的兒媳婦,真是瞎了眼,連花婆子都比她強。

這人就怕比。花婆子跟小年媳婦一比,立即被所有人原諒——她是愛説嘴,可她不會故意去害人,總歸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説話不計後果;小年媳婦卻專門故意生事,這能一樣麼?

李耕田並不覺得自己偏聽偏信,這事兒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雖然找不到證據,可明眼人心裏都有數。

他沉聲問青木:“你打算咋辦?”他是村長,管村裏的事,作坊的事都給這些娃們自己管,他也相信他們,再説,也有磨練這些娃們的意思。

青木肅穆地説道:“明兒叫那.個最後走的媳婦當面對話,找出搗亂的人,辭退出作坊,這是一;第二就是這值夜的人太鬆散了,要加強管理。虧得這麼鬧一回,才發現這問題,不然真出大事那可就麻煩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自己先扣兩月的工錢——算是管理不善;李長亮和黃小墩、林大爺各扣一個月的工錢——罰他們值夜不盡心盡力,叫那麼大聲居然都聽不見,這還值啥夜?再有這樣的事就該踢回家了。”李耕田聽了很意外,説道:“這事並不與你相干,為啥你要扣錢?就扣的話,一個月的工錢也就夠了,幹啥要扣兩月的?”青木認真地對他説道:“李叔,要是出了事不懲罰管事的,這管事未免當得太輕鬆了。甭管是張三不好還是李四不好,既然讓我來管,就該管好。不適合的人要清理出去,能幹的人該提攜上來,否則的話,每回出了事,找到犯錯的往外一推就完事,那還要管事幹啥?”這是‮花菊‬跟他説的,下屬犯錯,領導不能免除監管不力的責任。當領導的就是要據下屬的不同表現,將他們安排在合適的位置上,怎樣把那些偷耍滑、心思不正的人管好,那是你自己的事,人家只看結果,不會聽你解釋理由的。

李耕田聽了讚賞地點頭道:“噯!你這話很對,就這麼處理吧,也省得人説嘴。只是那小年媳婦怕是不好打發——她肯定要狡辯哩?又沒有人瞧見是她關的門。”青木冷聲道:“那也由不得她,這事我自有主意。”他渾身冒煞氣,當了一年的管事,如今他也不是那個沉默木訥的男娃了,很有些氣勢。

李耕田見了很是欣,這些娃兒能擔起事來,他也輕省了好多,於是對他道:“就這麼辦。明兒我也過去。還有,青木,你怕是有些麻煩哩,我那個三叔要你給金鈴一個代,我説了他一頓也不管用,準備明兒讓我爹再好好地説他,不過你也要心裏有個數才好。”青木點點頭道:“我曉得。隨他鬧吧,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這樣鬧只會害了金鈴,我是不可能答應他啥事的——我就要成親了哩。”李耕田點點頭,青木遂告辭出門,沒入夜中。

第二天,青木將所有作坊的人都召集起來,聚在工坊裏開會。大家將平裏幹活坐的凳子都搬到一起,排成幾大排,正經端坐;青木則面無表情地坐在他們的前面,面朝大夥,很有些審判的味道。

眾媳婦們注視着一臉肅然的青木,心中嘀咕,這到底是咋了,鄭管事臉這樣難看?

因為昨晚大部分的人都先走了,本不曉得後來發生了啥事,只有小年媳婦心中有鬼,外面強作鎮定。

青木先將昨晚的事情説了一遍,然後宣佈對自己和李長亮等人的處罰,立時引得下面議論聲一片。

李長亮等人見青木首先把他自己的工錢扣了兩個月,便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再説,也實在是無可辯駁。

只是,他們無可辯駁,那惹事的人哩?於是,一個個眼中噴火地盯着小年媳婦。

小年媳婦大吃一驚,心虛地低下頭想道,明明沒人瞧見她關門,為何都盯着她哩?

她因心中有恨,見當時情況巧合,一時頭腦發熱,就把青木和金鈴給扣在工坊內,不過是一介村婦的蠢行罷了,只道沒人瞧見就人不知鬼不覺,哪裏會仔細推敲其中的漏和破綻!

青木冷冷地抬手壓下,讓大家安靜,然後問道:“林大爺,昨兒從我進作坊後,有哪些人出去過?”林大爺氣鼓鼓地站起身——他被扣了一月的工錢,自然不可能高興了——將小年媳婦、強嫂子等五人指了出來。

青木盯着這五人,沉聲説道:“昨兒自我進來後,在場的就這麼些人,我跟金鈴被關在工坊裏,自然不可能出來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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