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無奈的李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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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槐上次去清輝,本不想跟李長雨説自己要定親的事,後來想想還是跟他説了。
這也是瞞不住的,不説倒顯得他心狹窄。
他以為李長雨聽説自己要跟花菊定親了,會大驚失,誰知他只是沉沉地望着他,神情有些落寞,他甚至都沒有問他啥時候定親,好一會,才微笑告訴他:“我也要定親了。”張槐倒是大驚失
了,他疑惑地望着李長雨,目光裏滿是詢問。他是知道長雨喜歡花菊的,咋突然就要跟旁人定親了哩?
李長雨避開他的目光,眼睛看向別處,輕聲道:“是我哥恩師的外甥女,他家在湖州做茶葉生意。”槐子回想起當時長雨的神情,顯見極不開心。他看着花菊,覺得娶一個自己樂意娶的媳婦,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要不然,長雨娶了城裏的小姐,該高興才對,可是,若那不是他想要的,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青木見妹妹和槐子竊竊私語微笑想起劉雲嵐,忽然聽張槐説李長雨定親了,便笑着嘴道:“等他回來,我也要説他幾句。”張楊説道:“長風哥哥中了舉人,長雨哥哥也在清輝做生意,他們家會不會搬到城裏去住?”李長風鄉試中了舉人,村裏人雖然高興,卻沒有去年中秀才反響那麼大,因為他們認為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將來他還會中狀元哩。
青木搖搖頭道:“不會。村長可是對這兒留戀的很,他們家如今又不用税了在這住着多舒服。”花菊不想管村長一家的事,過去挨着青木坐下,問道:“哥,兔子好了麼?”竹枝上串着的兔子已經油亮亮的了。
青木臉被烤得紅紅的,笑容跟紅紅的炭火一般温暖:“要好了。準備開吃。槐子磨子洗好了沒?趕快過來,就等你了。”四人躲在槐子家的廚房裏吃小灶,完全忘記了那幫親戚,甚至都忘記了今兒的重頭戲是花菊和張槐定親,任憑那些大人忙碌,他們只管吃兔,喝胡蘿蔔汁!又或者他們是用自己的方式慶祝定親。
吃喝完了,花菊就成了槐子未過門的媳婦了。
臘月初十天陰陰的李長雨也回到了清南村他望向小青山方向,雖然隔了院牆,隔了重重的村居和樹木,並不能看到鄭家和張家是個啥情形,但他卻好似看到了槐子和花菊幸福的笑臉。
李明瑞心疼小孫子,拉着他到房裏坐下,給他一個小火罈子,讓他把腳架在上面,又端了些瓜子過來祖孫倆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大多是李明瑞在説,説一些老古話,甚而連跟長雨
之間的趣事也拿出來説了。
李耕田不敢進去打擾,他對這個小兒子是有些愧疚的。這事要從李長風娶親説起。
李長風中了舉人,又跟着成親,真是風得意。李耕田也是從未有過的揚眉吐氣,帶着媳婦和老爺子,一起到清輝去給大兒子辦親事。
成親後新人就住在岳家,李長風一心只讀聖賢書,準備明年進京參加會試。
李長雨生意做的不錯,也在清輝添置了棟兩進的小院子,於是李耕夫人曾見過的,老實説,他對高老爺選長雨做女婿都有些吃驚和不相信呢!
李耕田高興之餘,忽地想起李長雨當初可是説過,他的親事要自己做主,眼下他還沒問過長雨,就答應了這門親,心裏未免有些不安。
結果,這一點不安就變成了現實。
晚上,等李長雨回來,聽他爹説已經幫自己定親了,簡直大吃一驚,絲毫不理會他説的那些理由,堅持不答應。
李耕田大怒,忍着氣道:“凡事總要講個理由。這高老也的閨女連胡縣令也是誇的,你不問緣由就説不成,爹已經答應人家了,難道要去退親?況且那是你哥恩師的姐夫,咱們尊重還來不及哩如何能這樣對人家?”李長雨憤憤地説道:“那爹為何要答應他?你忘了答應過我,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那時候爺爺也在的,娘也在,哥哥也在。”李耕田怒道:“你是説過要自己選媳婦,那你現在就掂量一下這高老爺的閨女瞧她是否配得起你。體要説她配不起你,爹馬上就去退。”李長雨忍無可忍地説道:“她再好,也不是我喜歡的人。”李明瑞和方氏在一旁聽呆住了,這爺倆越説越僵,最後李長雨喊出的話讓兩人都有些頭暈——他們彷彿看到了當年李耕田要求爹孃退親的情景。李明瑞更是氣得手抖——這鬧退親還真的成了老李家的傳統了。
李耕田也是心裏一縮,大不妙-,沉聲問道:“你喜歡誰?你説。我早就跟你説過,要是相中了人家就要跟爹孃説怕的就是碰見這種兩下里説岔了的情況。”李長雨再也無法隱瞞對着三個長輩説道:“我喜歡花菊。我也不是要瞞你們,一是花菊還小,二來我也跟你們打過招呼,想着你們幫我定親的時候,總會問我一聲的,誰知爹…···”他的話沒説完,但那埋怨的眼光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意思——你做爹的説話不算話,這事能怪我麼?
李耕田懸着一顆心聽完李長雨的話,長長地透了口氣——終於不用退親了。
他對兒子埋怨的眼光一點也不在意嘆了口氣對兒子説道:“長雨,我就不説花菊有啥不好了——反正你喜歡她肯定有你的理由,只是如今這事你可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花菊要跟張槐定親了哩。”看着小兒子愕然的神情,方氏心疼地拉着他的手,把鄭家要跟張家定親的事細細地説了,包括村裏傳出的閒言碎語,張大栓和鄭長河打上週寶柱家等事,直説了一頓飯的工夫。
李長雨呆呆地問道:“咋突然就定親了哩?”李耕田不悦地説道:“他們兩家一向走得近,張槐更是經常跟青木在一塊兒跟花菊也是常見的,定親有啥好奇怪的?倒是你,才見了花菊幾回,咋就覺得喜歡她哩?她如今蒙着臉,要是把面巾取下來,你能肯定還會喜歡她?”李長雨聽説花菊要定親了,心裏難受,腦子裏亂糟糟的,李耕田這話讓他憤怒了:“我又不是沒見過她的臉?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長了塊癩皮麼?”李耕田曉得兒子跟花菊不可能成了,心情放鬆不少,因此也不跟他爭論這個問題,只是問道:“你就算喜歡她,她也是要跟槐子定親了,難不成你還能去搶親不成?”李長雨衝口而出:“那你們就該幫我做主,也上鄭家去求親,然後讓花菊自己選,説不定她會選我哩?”李耕田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着這個小兒子:“你是説,要我退了高老爺這邊的親事,再回去到鄭家提親,在張家和鄭家中間一腳,鬧個天翻地覆的,到最後,就為了讓人家花菊選一回?要是她還選槐子哩?你有把握她能選你?”李長雨無力地跌坐到凳子上,雙目晦暗無光——他哪裏有什麼把握,他早就發現花菊跟槐子情投意合了,自己到底在期盼啥哩?又為何對花菊念念不忘哩?
方氏見小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狠狠地瞪了李耕田一眼,摸着兒子的手,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明瑞也嘆了口氣,覺得小孫子真可憐。他爹當年鬧退親,退了就能娶自個想要的,稱心如意;他如今不但不好退親,就算拼着得罪長風的恩師退了親,還不一定能夠娶到花菊,不一定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