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傷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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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涼如水。

因為即將要離開，秦凡便懷着較為沉重的心情大乾秦家的族地中緩緩地走着。

這一次離開，他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踏上這一片土地，他想要是將這裏的每一寸景都記在腦海中。同時，他也要吩咐一些事情。

“咦？什麼聲音？過去看看”

“沒什麼，可能是風吹而已。”

“嗯，雖然現在我們大乾秦家已經是大乾國中數一數二的家族，平時也沒什麼人敢隨便闖進來，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要預防有乾京秦家的餘孽前來報仇。”這是在秦凡經過一片區域的時候，聽到兩個秦家守衞的對話。對於這些家族守衞的警覺，他也覺十分滿意，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家族在綜合實力的確是提升了不少。

而此時，他正和狠聖裘百海分別站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

“裘前輩，現在你身上的傷毒已經完全痊癒了，但如果您沒什麼事情要做，我希望你能夠繼續留在我們大乾秦家。”秦凡開門見山地説道，在當的大戰結束後，這個狠聖還沒有離開。

聽到秦凡的話，裘百海沒有作聲，似乎是在思考。

“裘前輩，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挽留你的東西，不過若是前輩肯繼續留在我們家族，我秦家必定會視前輩為一族，有什麼需要都儘管説就是了。至於丹藥方面。晚輩也能儘量滿足前輩的要求。”秦凡繼續説道“當然，前輩也不用一直留在這裏。只要是我們大乾秦家有什麼事情，請前輩照拂一下就是了。”

“你這一次要離開多久。”裘百海終於開聲問道。

“不知道，但不會太短。”秦凡搖了搖頭説道。

“我會等你回來。”裘百海沉説道。…和裘百海談過後，秦凡又找到了秦進。

後者現在也已經是武尊強者了，並且在各方面都顯得極為優秀，在秦凡剛剛踏入他的院子便是發現了。雖然秦凡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但對於對方能夠輕易發現自己。他還是到頗為意外。

兩人面對面，站在月光之下。

“你這樣來找我，應該是因為你將要離開家族是吧？”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秦進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不錯，明天就走了。”秦凡點頭説道。

“放心，你不在這段時間，我不會讓我們的家族出亂子。”秦進看着秦凡，口中沉聲答道。他的聲音不大，但秦凡能夠受到其中的那一種力度。

“謝謝。”秦凡覺得不需要再説什麼了。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一定要把她帶回來。”看着秦凡的背影。秦進遲疑了一會又再説道。

“一定。”秦凡的身影怔了怔，回答説道。…在現在已經易名為大乾秦家的南豐秦家族地之內的一個院子之中，一名身穿紫華服。頭髮已經有些灰白髮中年男人正佇立在院中，抬頭看着天際，似乎是若有所思。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如今大乾秦家的現任族長秦洪。

而在他身後的院門外面，一個身穿青衫的年輕男子在此時正靜靜地注視着他的背影。那是想要前來和父親告別的秦凡。明天他就要再次離開家族了，有必要來説一聲。

不過此時秦凡只是站在門口，還沒有出聲打擾，秦洪並未知道他的到來。

看着月光下那個背影滄桑，頭髮已經變得花白的中年男人。在這時候秦凡隱隱有一種心痛。這個中年男人最疼愛的即將成為他兒媳的養女才剛剛離開他不久，現在他的唯一的兒子也要離他而去了。

月之下。秦洪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和孤獨。

秦凡知道秦洪在修煉上的天賦並不算高，即使自己在丹藥上等方面給予諸多幫助，現在也就三四級靈武師的境界，想要再提升已經是十分困難了。

秦凡也知道秦洪在家族管理之上也並無太大的天分，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如果不是因為有秦漓幫他管理，南豐秦家未必能在這些年發展得這麼好。

但，這就是他的父親，血濃於水的父親。

當看到自己的父親老去，秦凡還是覺到自己來自血脈之中的一種傷。

自小秦凡便是沒有了母親，秦洪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將他和秦漓撫養成冇人。雖然兩父子之間的並不多，甚至在小時候也有過許多誤會。

不過或許男人之間就是這樣吧，秦凡在成年後依然能覺到來自秦洪的父愛。父愛如山，或許不像母愛那麼無微不至，也帶着一種威嚴，望子成龍，要求嚴格，但他還依稀記得在當初他開始修煉武技之時，父親那不厭其煩的一次次教導。

他記得秦洪小時候對他説過，男兒當自強，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應該要勇敢面對，所以在小時候自己受欺負的時候這個父親都不會施以援手，但記得事後後者都會是督促自己勤練武技。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兩世為人的影響，其實這種教育方法也沒什麼不對的，只是當初彼此都沒有理解而已。

他記得當他在十五歲恢復前世記憶時秦洪對他説過“弱者逃避現實，強者適應世界，只有最強者才能改變世界。”其實這一句話，他一直都記在心裏，那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傳承的世界觀。

他還記得當初他在恢復前世記憶當，説要在年測時證明自己的那一天，後來福伯告訴他，他的父親雖然當場沒多大表示，但回去後卻動得當天晚上一夜未睡。

過去種種，點點滴滴，在這時候都在腦海之中翻滾着，並且通過神經進入了秦凡的雙眼，讓得他的眼睛在此時漸漸顯得微紅了起來。

明天他就要離開了，這一次離開連他自己也沒法預計要多久才會回來，或者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甚至永遠都不再回來。

秦凡是獨子，秦漓也已經不在，他一離開，秦洪便再次成為孤老寡人了。

不過他卻是非走不可。

“咚咚。”想到這裏，他深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思緒，敲響了院子的門。

“小凡，你出關了。”聽到敲門的聲音，秦洪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到是自己的兒子，臉上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説道。

“嗯，剛剛從修煉室出來…父親，還沒就寢嗎？”秦凡走了出去，當秦洪轉過身來時，卻在剎那失神地發現後者的臉上已經多了皺紋，那一種蒼老已經快要難以掩飾了。

父親，終究是會老去的。

“呵呵，出來透透氣，很快就要睡了，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秦洪臉上笑道，笑容其實並不算太自然，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近來心情不好，並不想再給他更多心情負擔。

“父親…明天我就要再次離開家族一段時間了。這一次離開的時間可能比較長。”不過看到秦洪的笑容，秦凡反而心情更為沉重，並且心裏有些內疚，説起來，他也很久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自己的父親了。

在這一次回來，他一直都是修煉和修煉，基本沒怎麼和自己的父親説過話。

“呵呵，現在你的實力是遠遠超過為父了，我也沒什麼好説的了，總之，在外面你要一切小心，萬事不要太過強求了。”秦洪似乎早就知道了秦凡的來意，聞言，只是笑着説道，並且伸出手掌在後者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我會的…父親。”覺到肩膀上那温和的重量，秦凡在這一刻覺得自己的心是有什麼堵住了，讓得他的聲音在此時也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家族這邊，我會讓人好好看着的。父親你也不要太累了，家族的一些事情可以給秦進，他現在也不比以前了，成了很多，能夠勝任的。”秦凡接着又説道。

“嗯，為父知道了，你放心吧。”秦洪點了點頭説道“你明天就要出發了，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準備一下吧。”

“父親，孩兒此去，一定會把您的兒媳帶回來的。”秦凡突然跪在了地上，紅着眼口中説道:“只是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在父親的身邊，請父親保重。”

“父親一直以你為榮。”秦洪顫抖着把秦凡扶了起來，他的眼眶也有着温熱在晃動。…在秦洪的院子裏出來，再走了一圈，秦凡便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中。看着這充滿回憶的地方，他不免又再觸景生情了一番。當晚，他並沒有睡覺，不過幸好他現在已經是武聖強者，幾乎是不需要怎麼休息的了。

事實上，在秦漓化蝶被抓走後，他一直不敢怎麼去進入夢中。前世今生的回憶太重了，每一次想起都會讓他淚滿面。

第二天，為了不引起太多關注，在天還沒有很亮的時候，他便是準備出發了。

在房間之中留下了一些昨晚臨時煉製的丹藥，有些心痛也有些不捨地在自己的房間之中看了一眼後，秦凡便是默默地推開了房門。

而一推開房門，晨光微微中他便看到在院子外面正站着一個身段背影曼妙的女子，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