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柔聲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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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突然徑自向我走來,我憶起憐蘇的話,不由心中警惕,只見她突然雙膝跪地,向我行了一禮,道:“謝謝嶽掌門為我方叔叔報仇,又救了小女子的
命。”我淡淡道:“報仇不敢當,也並非為了方遠,救你
命只是巧合,我不過是看不慣祁連雙妖的囂張氣焰小作懲戒罷了。”那女孩卻道:“無論嶽掌門是否有意,都是有大恩於小女子的,理當受我一拜。”説完,頭往下磕。
磕完頭,她續道:“另外,小女子有事相求,請問嶽掌門武藝是否天下第一?”我沒料到她居然會問這話,想了一下,道:“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假如我自承天下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她又磕了一個頭,低聲道:“我懇求您收我為徒。”我愣了一愣,道:“什麼?”她漠然道:“這一月來,先是我娘被人毒死,臨終前將我託付給一個大鬍子叔叔。叔叔和我一起為了躲避追殺,化妝成商旅,沒想到路上又被排教的人截殺。方叔叔看我可憐救了我,現在卻又死無全屍…”我看她説起這般慘事,竟是臉不變,不由訝道:“你居然一點都不覺的難過嗎?”女孩抬起頭看我,木然道:“一開始,我只要想到我娘慘死的模樣,就忍不住要哭。那時候,大鬍子叔叔還會一個勁的安
我,後來大鬍子叔叔被人砍死了。
我在排教地牢裏每天都看到有人被殺死,我好怕下一個會是我,每天半夜裏都嚇得哭了出來。
方叔叔把我救了出來,排教裏的人卻不放過我們。那時候,方叔叔每天都要添幾道傷口,晚上我幫他包紮也總是忍不住哭。
剛才方叔叔死啦,我看着他的頭被切下來,我好想哭,但我卻再哭不出來啦。我冷冷道:“所以,你想報仇?”女孩茫然道:“我只知道假如我有力量,我和你一樣強,我娘就不會死了,大鬍子叔叔也不會死了,方叔叔也不會死了。”我冷笑道:“錯了。
就算你和我一樣強,他們也會死。你防的了他們一刻,防不了一世。假如他們下毒呢?趁你不在的時候下手呢?你防的了嗎?”女孩驚徨道:“那怎麼辦?
…
那怎麼辦?”我淡淡道:“那很簡單,你把他們先殺掉就行了,所有不利於你的人,全部殺掉,殺光他們就沒有人會來害你了。”女孩喃喃道:“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語聲由弱漸強,不斷轉歷。我看着她的神態,心中滿意,這個女孩正是修習我劍道的最佳人選。***去時一個人,回來時卻是兩人結伴而行,而且所帶之人還是個千嬌百媚的小姑娘。葛通明等人明白了這個叫朱晴的女孩是我新收的弟子後,便不説什麼了,但師妹那邊的臉便頗不好看了,講起話來也是酸味十足。
幸好朱晴甚是乖巧,年紀雖幼,卻很懂得幾分人情世故,有意無意的袒了一下身世,便讓純情的師妹
動的熱淚盈眶。一忽兒,心裏就毫無芥蒂,還真像個大姐似的在那邊噓寒問暖。
可惜動歸
動,師妹回過神來,終究還是對我不放心,枕邊牀畔忍不住要刺探:“那女孩年紀雖幼,但已容
清麗,以後長大必然出落成一個絕
姑娘”
“那女孩身世如此可憐,未知將來是否能尋到一個好歸宿?”一邊這樣説着,一邊偷瞧我的反應。我自然不把她這些話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
早就出去了,反而朱晴這個女孩卻令我十分好奇,每次問及她的身世,總是支支唔。
但一些細節卻是掩不住的,例如她從來不會作什麼雜務,連泡杯茶這樣的小事,都會令她手忙腳亂一陣。由此判斷,她必是出身於大富之家。
而且她氣質高貴,談吐文雅,想來該是生長於哪個官宦之家了,而在那種豪門貴族,妾爭寵而導致被殺的確也不在少數。***離武林大會還剩一個月,我漫步在點蒼後山,心裏頗不寧靜。
按理説,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又得了神月教的強援,到時候登高一呼,就是有十個少林武當也是攔不住的。
但我心下卻隱隱到有些不妥。自從聽到了憐
蘇那句“你會用的手段,別人也會用,小心身邊的人”之後,這樣的
覺愈發強烈。
假如派中有內,他是誰派來的?有何目的?究竟知道了多少?所有的這些,我一無所知。我明白現在的點蒼雖然看上去很平靜,但這卻只是一個表像。
有如一層薄紙,一旦被點破,內中的秘密便再也隱藏不住,想到這裏,我發現自己已步至點蒼重地藏真。
而這裏現下已由斷去一隻手臂的瞿東樓在看守。剛步入內,就聽到陣陣劍風之聲。我微微一笑,向內看去,只見一獨臂青年,獨自在那裏舞劍。
雖然少了一臂令他的劍法少了些平衡,但卻令他可以將注意力完全集中於右手劍上,於劍法的領悟必定更勝於前。
我上前幾步,已到了瞿東樓的面前。以瞿東樓目前的功力,自然還不能發現我,眼見眼前突然多了個人,已自收勢不及,寶劍直向我刺來。我皺了皺眉,抬手將他的寶劍捲住。
這時,瞿東樓已然發現是我站在他面前,急忙跪下,驚慌的道:“掌門師兄?,我…”我擺手止住他,道:“你可知那一招天外游龍何以會被我破去?”瞿東樓愣了一愣,方自道:“掌門內力武功與我相差太多…”
“錯”我截口道:“就算我內力與你相若,你那劍也絕傷不到我。原因在於,你出劍時毫無信心,劍未出,氣勢就弱了三分。自己都沒有信心傷到別人,這劍法練來又有何用?”我見瞿東樓臉上似明非明的神態,便拿起他手中之劍,道:“劍乃神物,劍勢強弱,與人心息息相關。練劍即是練心,若你心中無勢,手裏拿的縱是干將莫也是廢鐵一塊。”我頓了一頓,手中長劍舞起,續道:“若你心中有勢,手中即使是一把普通長劍,也是無堅不摧。”説到最後一個字,我手中長劍有如游龍般掠出,直
入
中石壁,只餘了一個柄在外面。
瞿東樓見這平常並不被他注重的一劍竟有如此威勢,忍不住驚呼出聲。我笑笑,凌空將劍攝回,道:“此劍若練到極處,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不過笑談事耳。”瞿東樓心服口服,拜伏在地不敢抬頭。
我笑道:“現下與你拆解幾招,記住我剛才所説的話。”以我的格,本來懶得理他的事,但這誠實梗直的少年卻很得我好
,我也想收他為心腹。瞿東樓答應一聲,便與我在
中比劃起來,初時礙於身份,尚不敢放開手腳,但在我有意指引下,他招式愈見成
,手中一些
妙劍招也能逐漸施展開來。
鬥到百招,我窺出他劍法得一個破綻,一掌擊在他口,想再指點他幾招,卻發現他身體不往前傾卻往後跌。
我心中一震,要知道點蒼的內功向來十分剛猛,與別派內功不同的是,遭受外擊後,通常是往前傾而非後倒,只有象我一樣少數將內功練到剛柔並濟的人才能克服這種情況。
瞿東樓被我打跌在地,見沒有受傷,知道我手下留情,道:“多謝掌門指點。”我表面上不動神,道:“該教的都已
給你了,能夠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瞿東樓跪答道:“是。”我微微點頭,走出
外,卻沒有走遠,在遠處遠遠盯着
口的動景。一個時辰以後,瞿東樓走出了藏真
,向點蒼左峯的綠水寒潭行去。我無聲無息的緊隨在他後面,保持大約三十步的距離。
他步伐甚快,一忽兒便已至綠水寒潭,我心中訝然,此地本什麼人都沒有,莫非我料錯了。
卻見瞿東樓突然蹲下來,似乎想要在寒潭裏梳洗一番,我心中一動,立刻跳到旁邊一棵大樹上面,遠遠看見他果然什麼都沒做,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潭水。
我背後卻已駭出一聲冷汗,真是好心計,在綠水寒潭假作洗臉,實則以潭水為鏡觀察背後,所有的跟蹤者都難以遁形。
剛才我只要反應稍慢一步,此刻便已被發現,以後若再要這條小狐狸出尾巴來,勢必難如登天。
瞿東樓又對着潭面觀察了一會兒,始離開寒潭,居然又折回了口,反向西行。我心中冷笑,繼續保持追蹤。
瞿東樓又左折右兜了好久,始來到點蒼西面的樹林。我眼見他突然停下,也迅即跳上旁側的一棵大樹,透過繁密的枝葉,俯視下面的情景,只見瞿東樓四處觀望了一陣,低聲叫道:“師傅?師傅…”我心中一愣,莫非他在找葛通明。卻聽林中一個蒼老聲音應道:“是東樓嗎?怎地這麼晚才來。”我腦中電轉,這聲音甚為悉。
但絕對不是葛通明的聲音。瞿東樓道:“師父贖罪,今嶽凌風那小子不知搭錯了哪
筋,居然到了藏真
來,還假惺惺的傳了我幾套劍法,所以來的遲了些。”林中那蒼老聲音冷笑道:“他還不是想小施恩惠把你籠絡過去。”瞿東樓立刻道:“作他的
秋大夢,師傅給予徒兒一家的恩德,又豈是那區區幾招劍法可以比擬的。”那聲音默然了一會兒,柔聲道:“東樓,五年前我命你投身點蒼打探情報,又命你私通青城女弟子施那苦
計,你心中可曾怪過我?”我心中大駭,此人竟然如此老謀深算,五年前就已經在點蒼佈置。
且命瞿東樓施苦計那一招非常高明,確實我無論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為點蒼丟了一臂的瞿東樓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