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再見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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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王茂元樓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今天真正算是起了個大早,六點半不到就爬起來。因為和王茂元約定等候的時間是七點二十。算算這些年裏那麼早就爬起來的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小夥子,很少起這麼早吧?我老頭子是睡不着,幸福啊。”和王茂元一路過去,不多久我的睏倦就被他發現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過會兒就好了。”反觀六耳,倒是神得很。
提籃橋監獄我和六耳都是頭一回去,厚實的高牆壓抑着每一個經過者的心情,我的睏意也立刻消散了。
整個監獄還是關着很多犯人,只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區現在清空了,改造工程剛剛開始。我和六耳出示了身份證,填好外來訪客單,檢查過隨身物品,然後在前別上訪客證,跟着王茂元走入高牆。
檢查的時候我看到六耳居然把昨天王茂元給他的那件囚服帶在包裏,心裏奇怪。放行之後,我小聲地問他:“你怎麼把這衣服帶來了?”六耳一笑:“等會兒或許有用。”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心裏嘀咕,這小子的想法我越來越猜不透了。
香港電影裏那種監獄外牆和內牆之間的寬廣院子,並不存在於提籃橋監獄中,站着持槍哨兵的高高崗樓和探照燈也不知藏在什麼地方。不過這座監獄的安全毋庸置疑,這上世紀初由英國人建造的‘‘回”字形建築羣,當時可是號稱“遠東第一大監獄”呢。
進了大鐵門就是四層高的監獄樓,我們要去的是c區。走在狹窄的走道里,經過一扇又一扇的鐵門。現在這些鐵門後面大多沒有人,犯人早飯後都進裙房裏的工廠勞動了。
c區的走道里堆着些建築材料,王茂元一邊走一邊告訴我們,英國人的建築結構非常牢固,所以這次只是整修一下表面。提籃橋監獄現在已經變成一個上海司法對外的窗口,常常有人來參觀,不能太破舊了,正在有計劃地分步重修。
c區的鐵門都虛掩着,開始一段的房間已經開始粉刷。王茂元在5號牢房前停了下來。
“當年,從c區的3號房開始直到27號房,關的基本都是‘4·23’案的案犯。那支筆的主人吳玉柱就關在這5號房,張金龍在13號房。”説着,他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5號房是間比較大的牢房,約十平方米出頭。這間房只有鐵門上的小窗,現在把鐵門全開着採光也不太好,可以想象要是關在裏面是多麼陰暗。
話説回來,當年被關在裏面的人,恐怕也沒有什麼心情抱怨採光問題。
地面是水磨石,如果吳玉柱的鋼管筆是在牢房裏磨損的話,留下的痕跡只可能在這水磨石的地面上。
我彎下細看地面,王茂元和六耳兩人也是一樣的動作。我才看了幾眼就怔住,不由得嘆了口氣。
並不是找不到痕跡,而是地上留下的痕跡太多了點。
這座監獄自建成到現在近百年。在這間c5號牢房裏關過的犯人數以百計,他們百無聊賴之際,早就把堅硬的水磨石地面搞成了大花臉。
雖然不至於佈滿了亂七八糟的劃痕,但就在我周圍這兩平方米里,就最少有三處較深的劃痕,整間牢房少説也有十幾處,又怎麼能知道哪一處才是吳玉柱劃的?
我失望地直起,卻看見王茂元和六耳還在彎
細查。
我有些奇怪。我想到的,這兩人沒道理想不到啊。
過了一會兒,王茂元也發出一聲嘆息,直起來説:“真是沒法子辨認了,我已經看到三處可能是鋼管筆劃出的痕跡,整間屋子加起來有六七處有可能。原本還想有所收穫,這麼些年過去,當年的痕跡是找不出嘍-我心想原來王茂元是在各種劃痕裏努力分辨,過細的劃痕是可以排除的,只可惜這間屋裏近似的劃痕太多。
可六耳居然還着
移動着腳步,依然不肯放棄。
“你有什麼分辨的辦法嗎?”我問六耳。
他向我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王茂元看看他,又看看我,臉上出不解的神
,再次彎
觀察起地面。他一定奇怪六耳正在依據什麼進行分辨。
我隨着六耳的視線看,卻瞧不出什麼來。
“找到了。”六耳突然説。
我和王茂元立刻湊了上去。
那裏有一塊兩個巴掌大的劃痕。
“你怎麼知道是這個?”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