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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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卡洛琳茫的時候，兩位小姐已經回到了奇普德街。

不顧嘉丁納舅舅和舅媽驚訝的目光，簡一進門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嚎啕大哭起來，不僅為了自己無望的愛情也為了母親班納特太太註定失望的神情。

聽了伊莉莎白訴説在格魯汶納街的經過，嘉丁納夫婦的反應不盡相同:嘉丁納舅媽一向與簡和伊莉莎白的關係很好，幾乎是把這兩個外甥女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聽聞班納特姐妹的遭遇，也是氣憤不已。就你家的孩子好麼，我們是比不上賓利家財大氣，但也不帶這樣糟踐人的！嘉丁納舅舅的看法比較中立，他一向知道姐姐班納特太太做夢都想攀上一門好親事，但説實在的，就班納特家的境況和每人一千英磅的嫁妝，也得對方看得上才行。眼下賓利家很明確的表明了立場，簡何必要再送上門去自取其辱呢！

當然嘉丁納先生不可能如此直接地同簡和伊莉莎白道出班納特太太的痴心妄想，而是換一種緩和的方式勸説簡放棄賓利先生算了。伊莉莎白猶自沉浸在憤怒裏，在她看來，赫斯特夫人簡直欺人太甚，還有賓利小姐，她是傻了才會相信這位小姐就如此恰巧出門去了，這也不是個好的！就算是像嘉丁納舅舅勸説得那樣，君若無意我便休，但簡對賓利先生的一番情意總不是假的，至於一槓子就把簡給全盤否定了麼？況且賓利先生都沒説話呢，赫斯特夫人你就趕着上前個什麼勁啊！

伊莉莎白生了半天的悶氣，最終還是決定放自己一馬。收拾整齊後，便上樓去勸説自家傷心的大姐去了。經過赫斯特夫人的當頭喝，簡的最大心結反不是在於賓利先生的拒絕，反正他也沒有明確站出來拒絕，而是在於自己一向做得的浮華美夢被赫斯特夫人狠狠的戳醒了。不是簡不夠好，而是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階級如此分明，一個階層要融入另一個階層何其困難何其艱辛！而讓自己被迫認識到這一點的赫斯特夫人又是何其殘忍！

一連幾，即便嘉丁納夫婦的勸説和伊莉莎白的温柔陪伴，簡依然是神懨懨。嘉丁納舅舅本來提議過一段時間一起出遊，正巧柯林斯太太又一次寫信來邀請她倆前往小住，伊莉莎白還是決定和簡早一點離開，哪怕是要見到柯林斯表哥又怎麼樣，會比呆在倫敦更令人傷心難過嗎？再説了，伊莉莎白也想好友家去看一看傳説中的漢斯福德莊園究竟是什麼樣子，順帶着散散心。嘉丁納舅舅和舅媽想想也好，只要出去走走，不論哪都是好的。

於是，班納特姐妹儘早收拾好行李，在同嘉丁納夫婦約定好不久一同出遊後，便坐上馬車往漢斯福德去了。

*遠在曼徹斯特的賓利先生自然不能接收到來自格魯汶納街和奇普德街的訊息，他和達西先生正為了愈演愈烈的工人暴動而忙得焦頭爛額呢！

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甫一進城便遭遇了由工人掀起的憲章運動。近年來這個以要求工人權利為名，向資產階級進攻的運動如火如荼，賓利家和達西家也因為手了當地的紡織生意，被此次暴動所牽連。不久，曼徹斯特便發生了工人和軍警之的衝突，更大範圍的混亂開始出現，整個城市陷入了癱瘓，更不用提工廠開工的事兒了。紡織工人們的罷工讓賓利家和達西家蒙受了一定的損失，雖然這點損失在兩位先生眼裏還算不上慘重，但長期停工下去，帶來的連環損失卻是不可估計的。

於是，除了在工人罷工之初，見縫針地讓人往倫敦送了一封平安信之外，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可以説是馬不停蹄地在各大工廠主、管事等人之間周旋，力求將損失降到最低。就算工廠不能暫時恢復開工，也要對工人們進行安撫，以防止有可能的砸毀機器事件的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處理下來，等到曼徹斯特城逐漸恢復運轉，已經是好些時之後的事情了。

自然倫敦城裏赫斯特夫人兵不血刃地解決了班納特姐妹、卡洛琳的糾結心情、簡班納特小姐的希望化為泡沫，伊莉莎白班納特小姐的不甘與憤怒，在這段時間裏都不為遠在曼徹斯特的兩人所知了。

*賓利先生在偶爾空閒的時候會想起臨行前赫斯特夫人與他的一番促膝長談，腦海也會浮現遠在南部的班納特大小姐的音容笑貌。雖説賓利先生較原著來説有主見得多，但還是很看重長姐赫斯特夫人的話的，況且，赫斯特夫人完全是為了他今後的生活而考慮，他沒有理由不去思考其中的利弊。

赫斯特夫人與賓利先生所説的大體上也就同用以拒絕班納特姐妹的一番話差不多，賓利先生對姐姐的話贊同的，就是眼前在閃過那雙碧空如洗的眼眸時到過幾絲不捨，畢竟班納特大小姐遠近聞名的美貌可不是唬人的。除此之外呢？賓利先生髮覺自己也找不出更多在美貌、温柔之外的優點出來了？也許真如姐姐所説得那樣，自己見多了倫敦模式的小姐，對鄉村模式的小姐到新鮮罷了。

特別是親身直面了這次曼徹斯特的暴動之後（此前倫敦的暴動影響不大，加上沒有親身經歷事發現場，印象不深），賓利先生的觸可謂十分深刻，倘若真得讓簡班納特小姐帥如此大的變故（雖然不太可能），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簡班納特小姐？大概只會一邊痛哭，一邊央求你不要出門涉險吧？或是在家裏默默淚等着你回來？”聽到達西先生冷冷地，略帶不屑的聲音，賓利先生才發覺他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問出口了。

也許是吧，賓利先生微哂，他也很難想象這位小姐在危難時候身而出，凡事料理得井井有條的樣子？賓利先生原以為小姐們柔弱些不要緊，反正女人們都是呆在家裏，有男人們在外拼博就可以了。但是經過赫斯特夫人的一番利弊分析，還有達西先生對婚姻觀的影響，再加上此次暴動帶來的深刻觸，對簡班納特小姐的心思也就淡了一些。

對於小姐們在面對危機時會有如何反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賓利先生才有的，它也時不時地掠過達西先生的腦海裏，只是這人選變成了另外一位小姐。達西先生也曾不地設想，如若是卡洛琳小姐碰到如此情況會如何處理呢…？

提到卡洛琳，達西先生其實有些焦躁，因為他發現自從倫敦一別後，遇上個什麼事，這位小姐的倩影就會冒出來擾亂他的心神。

拉文納姆遇見的月光下的少女，舞會上不自覺散發出的風采，尼斐花園中的談話，小湖邊釣魚的趣味，還有倫敦社名媛成年舞會上令人驚豔的身姿…達西發覺這位小姐的每一個畫面都歷歷在目。

其實，達西先生從未料想過自己未來的子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在倫敦，特別是上社會的小姐們大多都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身着時下最免費的裝束，成忙於出席各種社場所，大多自詡多才多藝，其實拿得出手的也就那麼一兩種，張口閉口的不是衣服首飾，時下八卦，便是互相攀比各自的家世乃至男伴，休想從她們口中聽到什麼有營養的東西。而真正有才有藝，腦袋裏不是裝着稻草的小姐們寥寥無機，而且不是深居簡出，就是低調行事。鄉紳家的小姐們就更不在達西的考慮範圍內了，也許真要比起來，她們比最淺薄的倫敦小姐們還更不能適應這個圈子呢？！

若要真説達西眼裏的理想子，大概就真如他在尼斐花園裏所説的，通音樂、歌唱、舞蹈…而且在儀表體態等方面還不能落入俗套，這樣的小姐不是沒有，而且眼前就有一個，但問題是這位小姐可是自己好友的妹妹，自己這樣下手真的好嗎？！

這廂達西先生在天人戰中，賓利先生冷不妨開口道:“達西，我見你自從離開倫敦後，就表現的十分奇怪，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你身上而我是不知道的嗎？”聽聞賓利先生的話，達西先生打了個靈，難道他掩飾得還不夠好，他的想法被賓利給看出來了？其實賓利先生只是稍微有點覺不對勁，不料竟然cos了一把真相帝，所以説天然呆什麼的最可怕了！

“…和外人打道的時候還好，怎麼在家裏的時候你就一會沉默不語，一會又有點兒焦躁…”賓利先生沒有注意到達西先生的反應，自顧自地説道:“你這個樣子和我之前戀班納特大小姐的時候好像啊…”

“難道，達西你…快告訴我不是真的？！”達西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賓利先生一眼:“是不是真的，這很重要嗎？”作者有話要説:上一章大概可以稱作赫斯特夫人大戰伊莉莎白罷，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