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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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西卡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隱藏她已瞭解到的東西,她甚至沒想去隱藏。只要有這個必要,阿麗亞可以在任何時候清楚地觀察到需要注意的細節,她像任何一個姐妹會的高手一樣於此道。通過傑西卡的行為舉止,她已然知曉傑西卡看到了什麼,以及傑西卡本人對所看到事物的看法。她們是死敵,這個詞的含意,常人只有最膚淺的理解。

阿麗亞的選擇是直截了當地進發出怒火,這是最簡單、也是最適當的反應。

你怎麼敢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擅自制定這麼個計劃?她衝着傑西卡的臉問道。

傑西卡温和地説道:你剛剛也聽説了,葛尼甚至沒讓我參與整個計劃。我們以為還有你,史帝加!阿麗亞轉身面對史帝加,你究竟效忠於誰?

我的忠誠奉獻給穆哈迪的孩子,史帝加生硬地説,我們除去了一個對他們的威脅。

這個消息為什麼沒有讓你覺得高興呢女兒?傑西卡問道。

阿麗亞眨了眨眼,朝她母親瞥了一眼,強壓下內心的騷動。她甚至設法做到了齒微笑。我很高興母親。她説道。她的確覺得高興,這一點連阿麗亞本人都到奇怪。她心中一陣狂喜:她終於和她母親攤牌了。讓她恐懼的那一刻已經過去,而權力平衡並沒有發生改變。我們在方便時再詳談這個問題。阿麗亞同時對母親和史帝加説道。

當然。傑西卡説道,並示意談話結束,轉過身來看着伊如蘭公主。

在幾次心跳的時間裏,傑西卡和公主靜靜地站着,互相研究着對方兩個比吉斯特,都為同一個理由與姐妹會決裂:愛兩個人所愛的男人都已死了。公主對保羅付出的愛沒有得到回報,成了他的子但不是愛人。現在,她只為了保羅的弗瑞曼情人為他所生的那兩個孩子活着。

傑西卡率先開口:我的孫兒們在哪裏?

在泰布地。

他們在這兒太危險了,我理解。

伊如蘭微微點了點頭。她看到了傑西卡和阿麗亞之間的,但阿麗亞事先便把一個觀念灌輸給了她:傑西卡已經回到了姐妹會,我們倆都知道她們對保羅的孩子的基因有什麼樣的計劃。於是,她便據這種觀念對所看到的一切做出了自己的解釋。伊如蘭從來沒能成為比吉斯特高手她的價值在於她是沙德姆四世的女兒;她總是太高傲,不想充分拓展自己的能力。現在,她貿然選擇了她的立場,以她所受的訓練,本來不至於如此。

説真的,傑西卡,伊如蘭説道,你應該事先徵詢皇家國務會議的意見,然後採取行動。你現在的做法是不對的,僅僅通過我是不是應該這樣想:你們兩個都不相信史帝加。是這樣嗎?傑西卡問道。

伊如蘭意識到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這點聰明她還是有的。她高興地看到耐心已消耗殆盡的教士代表團走了過來。她和阿麗亞換了一下眼,想道:傑西卡還是那樣,自信、傲慢!一條比吉斯特公理在她腦海裏不期而至:傲慢只是一堵城牆,讓人掩飾自己的疑慮和恐懼。傑西卡就是這樣嗎?顯然不是。那肯定只是一種姿態。但這又是為了什麼呢?問題深深困擾着伊如蘭。

教士們亂哄哄地纏住了穆哈迪的母親。有些只是碰了碰她的手臂,但多數人都深深彎致敬,獻上他們的祝福。最後輪到代表團的兩名領導者上前,這是禮儀規定的,地位高的最後出場。他們臉上掛着經過訓練的笑容,告訴她正式的潔淨儀式將在城堡內也就是過去保羅的堡壘舉行。

傑西卡研究着眼前這兩個人,覺得他們令人厭惡。其中一個叫賈維德,是一個表情陰沉的圓臉年輕人,憂鬱的眼睛深處出猜忌的神情;另一個叫哲巴特拉夫,是以前她在弗瑞曼部落中認識的一個耐布的第二個兒子這一點,他本人並沒忘記提醒她。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哪類人:愉快的外表掩飾着冷酷,瘦長臉,一頭金髮,一副洋洋自得、知識淵博的樣子。她判斷賈維德是兩人中更為危險的一個,既神秘,又有引力,而且她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令人厭惡。她覺察到他的口音很怪,一口老派弗瑞曼人口音,彷彿來自某個與世隔絕的弗瑞曼部族。

告訴我,賈維德,她説道,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我只是沙漠中一名普通的弗瑞曼人。他説道,他的每個音節都表明他在撒謊。

哲巴特拉夫以近乎冒犯的語氣打斷了他們,口氣近於嘲。説到過去,可談的實在太多了,夫人。您知道,我是最先意識到你兒子神聖使命的那批人之一。

但你不是他的敢死隊員。她説道。

不是,夫人。我的愛好更偏向於哲學,我學習如何成為一名教士。

以此保護你那身皮,她想。

賈維德道:他們在城堡內等着我們,夫人。

她再次察覺到了他那種奇怪的口音,這個問題一定要查清楚。誰在等我們?她問道。

忠信會,所有追隨您神聖兒子的名字和事蹟的人。賈維德説道。

傑西卡向周圍掃了一眼,見阿麗亞朝賈維德出了笑臉,於是問道:他是你的下屬嗎,女兒?

阿麗亞點點頭。一個註定要成就大事的人。但是傑西卡發現,賈維德並沒有因為這句讚譽出絲毫欣喜。她心裏暗暗記下這個人,準備讓葛尼特別調查他一番。此時,葛尼和五個親信走了過來,表示他們已經審問了那些下跪時遲疑的可疑分子。他邁着強健的步伐,眼睛一會兒向左瞥一眼,一會兒又向右看,四處觀察着,每塊肌既放鬆,又警覺。這種本領是傑西卡教他的,源於比吉斯特龜息訓練手冊上的記載。他是一個醜陋的大塊頭,身體的所有反應都經過嚴格訓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手。有些人視他為魔鬼,但傑西卡愛他,看重他,勝過其他任何活着的人。他的下頜處有一道被墨藤鞭打後留下的扭曲的傷疤,使他看上去十分兇惡。但他看到史帝加後,浮現的笑容軟化了他臉上的線條。

幹得好,史帝加,他説道。他們像弗瑞曼人那樣互相抓住對方的胳膊。

潔淨儀式。賈維德道,碰了碰傑西卡的手臂。

傑西卡回過頭。她仔細組織着語言,發音則用上了能夠控制他人的魔音大法,同時心計算着她的語氣和姿勢,以保證她的話語能對賈維德和哲巴特拉夫的情緒準確地產生影響:我回到沙丘,只是為了看望我的孫子和孫女。我們非得在這種無聊的宗教活動上費時間嗎?

哲巴特拉夫的反應是震驚不已。他張大了嘴巴,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圍聽到了這句話的人。他的眼睛留意到每個聽到這句話的人的反應。無聊的宗教活動!這種話從他們的先知的母親口中説出來,會帶來什麼後果?

然而,賈維德的反應證實了傑西卡對他的判斷。他的嘴角繃緊了,接着卻又出了微笑。但是,他的眼睛裏沒有笑意,也沒有四處觀望,留意別人的反應。賈維德早已對這支隊伍裏的每個人都瞭如指掌。他知道從現在這一刻起,他應該對他們中的哪些人予以特別的關照。短短几秒鐘之後,賈維德陡然問停止了笑容,表明他已經意識到剛才他暴了自己。賈維德的準備工作做得不錯:他了解傑西卡夫人具備的觀察力。

一閃念間,傑西卡衡量了各種手段。只要對葛尼做一個細微的手勢,就能置賈維德於死地。處決可以就在這裏執行,以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也可以在以後悄悄找個機會,讓死亡看上去像是一次事故。

她想:當我們希望隱藏內心最深處的動機時,我們的外表卻背叛了自己。比吉斯特的訓練可以識別暴出來的種種跡象,提升高手的能力,逾越這個階段,讓她們得以居高臨下地解讀其他人一覽無餘的體。她意識到,賈維德的智力具有很高的利用價值,是可以使力量保持平衡的砝碼。如果他能被爭取過來,他便可以充當最需要的那個環節,讓她深入阿拉肯宗教界。而且,他同時還是阿麗亞的人。

傑西卡説道:官方隨行人員的數目必須保持小規模。我們只能再加一個人。賈維德,你加入我們。哲巴特拉夫,只能對不起你了。還有,賈維德我會參加這個這個儀式如果你堅持的話。

賈維德深深了口氣,低聲説道:聽從穆哈迪母親的吩咐。他看了看阿麗亞,然後是哲巴特拉夫,目光最後回到傑西卡身上,耽誤您和孫兒們團聚真令我萬分痛苦,但是,這是是為了帝國傑西卡想:好。他本質上仍是個商人。一旦我們確定合適的價錢,我們就能收買他。他堅持讓她參加那個什麼了不得的儀式,對此,她甚至覺到一絲欣喜。這個小小的勝利會讓他在同伴中樹立威信,他們兩人都清楚這一點。接受他的潔淨儀式是為他未來的服務所支付的預付款。

我想你已經準備好了通工具。她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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