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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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的眸子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冷芒:“舅舅,現在你們要作何解釋?”蔣旭的臉上現出無比的怒意:“李未央,老夫人是我的親生母親,難道我會為了陷害你而殺她嗎?我瘋了不成?!”李未央冷淡地道:“舅舅自然是不會,可蔣家的其他人就未必了。”蔣大夫人原本一直遵循不開口不沾惹的原則,現在也不免變:“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蔣家的其他人?!”李未央嘆了一口氣,道:“為了我五妹妹的事情,兩家不免
惡,縱然舅舅不會謀殺親生母親,未必舅母就不會為了四公子的事情怨恨於我,人心麼,總是很難説的——”蔣大夫人一直是個隱忍的人,縱然心中早已設想了無數次將李未央千刀萬剮,可是一下子被她説出來,不由整張臉都紅了:“我絕不會這樣做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李未央看向李老夫人,道:“祖母,先是大姐被人調換,不知從何處
來一個妖物,後來是外祖母突然被人毒死,我又被冤枉成殺人兇手,現在居然證明外祖母是早已有重病的,舅舅舅母還口口聲聲否認——想也知道,這裏頭不知還有多少貓膩。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裏我實在是不敢呆了。”説着,便上去攙扶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差點笑出聲音來,臉上卻故作嚴肅道:“走吧走吧,這裏既然不歡咱們,咱們也不必再上門了!”蔣海一時衝動,控制不住地要上去給李未央一個教訓,卻被他二弟蔣洋一把抓住了手臂:“大哥,你冷靜一點!”蔣海在他們之中向來是最沉穩的,可是現在竟然也表現得異乎尋常的衝動,這個李未央,實在是太有把別人
瘋的本事了!蔣洋麪
陰沉地盯着李未央,那眼神如同一條毒蛇望着自己的獵物,卻礙於人多勢眾無法動手,只能暗地裏
着毒
。
蔣華可以算是這個屋子裏最為平靜的人,如果忽略他手上暴起的青筋的話,這件事情不可能瞞得住,李未央替他們塑造的謀殺國公夫人的版本實在是太彩,只怕很快就會街知巷聞。人們的嘴巴是管不住的,他們只會越傳越神,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國公夫人的死和他們蔣家人有關係,背上弒親的罪名,蔣家百年的聲譽一朝就被李未央毀了!從此之後,百姓心中的蔣家不再是戰場上不可侵犯的守護神,而是一棵外表高貴內裏早已空
腐朽的大樹,骯髒而噁心。
李未央的確夠狠,人世間有一種東西你即便不理,它也在盈縮消長,如果你憑藉一己之力去對抗,則往往勞而無功,甚至適得其反,而它又是那樣強大而恆久,幾乎能夠決定了整個家族的社會地位和人際關係,那就是所謂家族的榮譽。對於閒言碎語,蔣家人可以視而不見,但若是整個京都的人都已經這樣看待蔣家,他們百年來的努力就全完了。蔣華是這個大廳裏最清楚李未央目的的人,所以他拼命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走上去,出笑容道:“未央,咱們都是一家人,為何要讓外人看笑話呢?”這已經是一種妥協了,在李未央將他們
到這個份上,他在求她手下留情。
李未央當然聽出了這種暗示,若是換了軟弱的人,或許會接受這個示好,但她不會,因為她太瞭解蔣家人骨子裏的那種瘋狂的報復,既然不可能重修舊好,索
破裂到底,李未央冷淡地道:“一家人?”她轉頭看向李蕭然,“父親,你也這麼認為嗎?”李蕭然面
陰沉,卻道:“我李家沒有這種寡廉鮮恥的親戚!姚大人,請你好好查清楚,謀害國公夫人的,除了那個冒牌貨之外還有誰,順便記得幫我們找到我的女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姚長青再耿直,面對比自己資歷長不知多少年的李丞相,再加上此人又是自己未來的岳父,也不免低頭道:“是,下官一定徹查此事!”李蕭然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臉
難看的蔣家眾人一眼,道:“太子殿下,容臣先告辭了!”太子看了一眼蔣家,搖頭嘆了一口氣,一個世家大族百年的聲譽一下子全毀了,他都可以想象明天外面會傳出怎樣的
言,縱然蔣家人再如何厲害,家族榮譽都毀在了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在大曆的世家之中,蔣家是最重視自家聲譽的高門之一,落到這個地步,真是太不幸了。
李未央卻只是扶着李老夫人,跟着李蕭然離去,走過蔣華身邊的時候,聽見他咬牙道:“我已經讓步了,請你把五弟還回來!”蔣天在自己的手上,對方很多手段都施展不開。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去後門看看吧。”説着,便扶着一臉莫名的老夫人離去。
眾人看着這齣戲出乎意料的散場,不免在心中無比興奮地構思一出出彩的劇情,預備出去大肆宣揚。而此刻的蔣旭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因為姚長青還在窮追不捨:“我會向陛下彙報此事,同時對那妖物進行審訊,看看她和昨
潛入我房間那批刺客是不是一夥的,若是查出與蔣家有關——”他沒有説下去,蔣旭的眉頭卻是一跳,李未央走了,卻給蔣家帶來了無數的麻煩,這麻煩,絕非一天兩天可以解決。
他長嘆了一口氣,幾乎覺得自家惹上的不是個小女孩,而是一個死咬着他們不放的冤鬼。
當離開蔣府,李蕭然扶着李老夫人先上了馬車,回頭看了李未央一眼,那眼神竟是一種奇異的敬畏。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卻是一個走一步想三步的謀士,這一出棋不但毀了李長樂,更毀了蔣家幾百年來的聲譽,名聲這種東西並非常人所以為的不痛不癢,它會帶來很多的後遺症,比如蔣家的號召力,在軍中的威信,甚至於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用一己之身去佈局的李未央,用心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她渾然無懼,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命或者李家的利益。
“未央啊,以後做事,父親只希望你能為你姨娘和弟弟考慮。”李蕭然提醒道。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父親是當朝丞相,那是你的妾,那是你的兒子,卻要我一個女兒家為他們考慮,不嫌多餘嗎?”李蕭然一愣,不由苦笑,李未央分明是甩挑子給他,論情論理,李之是他如今身邊唯一的兒子,他拼命也不會讓他出事的。上次中毒的事情之後,他秘密派在七姨娘身邊的人手多了三倍,甚至連院子裏的人都換了,還重金請了一個懂行的老媽媽,但為了防止李未央做事越發瘋狂,為了給她多一點負擔,他一直隱瞞着這件事。現在看來,竟然全被她看在眼睛裏。這個女兒,讓他
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殺不得,留不得,算了,且再看看吧!李蕭然望一眼陰沉沉的天空。不
輕嘆一聲,對候在邊上的人道:“咱們回去吧。”李未央看着李蕭然也上了馬車,笑了笑,面容帶了一絲嘲諷道:“總是瞻前顧後,明明是想要用我做馬前卒,現在又裝模作樣。”李
德沉默笑笑,道:“他只看重自己的官位和權勢,何須在意?”李未央一邊就着凳子上了另外一輛馬車,一邊道:“對了,你照着我的話做了沒有?”李
德也坐進了馬車裏:“已經把人丟在蔣家後門了。”李未央點點頭,一旁的白芷卻悄悄道:“小姐,奴婢還是不明白——”李未央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不明白什麼?”白芷小聲道:“奴婢還是不明白,到底國公夫人是誰所殺?”李未央失笑,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是李長樂設計毒殺了國公夫人。”白芷搖頭道:“可奴婢覺得,國公夫人分明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她更像是在幕後陷害小姐的人。”李未央難得眼神略帶誇獎地看着白芷,道:“的確如此,她原先是要陷害我的,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外孫女竟然也跟她打了一樣的主意,還比她先下手。”白芷越發
糊,不由看了一眼趙月,見她的臉
也是莫名其妙。
李未央難得心情大好,替她解釋道:“你看看這個。”説着,解下間的香囊,遞給了白芷。
白芷接過來,很快倒出裏面的東西,卻是一個小盒子,她打開一看,頓時愣住,只不過是普通的香草而已。
“這是當初蔣天還在李府的時候,我經常做噩夢不能安枕,蔣天給我的,他説是用來定神的丹藥,裏面含有硃砂的成分。只是在我懷疑蔣天之後,我立刻換掉了盒子裏面的東西,但是,我卻保留了這個藥盒,誰都會以為我還一直帶着安神的藥,只可惜最後搜查的時候,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李未央緩緩道,“國公夫人應該是知道我身上的這個物件,並且設計好了陷阱等我鑽進去,可惜她沒有想到,她愚蠢的外孫女居然提前一步行動,命令含香將含有砒霜成分的毒針藏在了給我換的裙子裏,只是我藉口要換衣服打發了含香出去,隨後仔細檢查了裙子,找出了那東西並給了趙月。李長樂聽人説
棗裏面有毒,又發現什麼都沒有在我身上搜查到,立刻轉變了策略,誣陷我是在
棗裏下毒,她不知道國公夫人的計劃,自然會留下把柄。如果驗屍,肯定會發現國公夫人體內的毒藥與
棗不同——所以她會極端反對!”白芷點頭道:“若是國公夫人一早便和她通氣——”李
德卻淡淡一笑,道:“似乎咱們有些想當然了”接着沉
道:“光憑盒子裏的硃砂和
棗裏面的硃砂,並不能證明就是未央所為,要陷害未央,國公夫人必定還設計了一連串的後招,只可惜都沒來得及用上。這種虛實結合的縝密計刑,
本不是李長樂那顆腦袋能琢磨出來的,不告訴她本來是最穩妥的,也可以表現出最真實的反應,可惜國公夫人沒有想到,李長樂居然會作出這麼蠢的事!”
“她本來就是這種人!”趙月不以為意道:“不過,大小姐是否有同黨呢?”
“當然不是她一個人乾的。”李未央道:“還有蔣月蘭,或許還有蔣大夫人,都參與了這件事。蔣月蘭明顯是參與了李長樂的計劃,蔣大夫人應該知道蔣老夫人的計劃,並且是她的堅定貫徹人,只可惜,李長樂一衝出來,蔣大夫人反倒不好辦了,現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國公夫人除了那有毒的棗還安排了什麼,可惜,她這一死,知情的人就剩下蔣大夫人,她是不會告訴我的。”她的面上,
出一絲遺憾的表情。
“可如果主謀者不是她的話,那我們這還叫抓住真兇了嗎?”白芷道。
李未央微笑:“我從來沒想過要抓真兇,我就是不耐煩再看見李長樂了。既然她自尋死路,我當然要為她鋪設一條最璀璨最令人難忘的死亡之路。”當然,她的真正目的還在於蔣家,這件事情的後遺症將是不可估量的,當然,蔣家還沒有真正意識到。
李未央一邊説,一邊掀開了車簾向外望去,陽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李德不由注意到,她的手很漂亮,肌膚是透了明的白,尾指微蜷着,帶了一絲説不清的懶散。
“本來可以殺了蔣天。”李德突然道。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他不是也嚇得夠嗆了嗎?更何況若是沒有他,地道咱們也找不着。”李德只是看了自己的手,半晌才道:“你那般説法,明明——就是要放他一條生路的。”李未央失笑,道:“看在他還不算太壞的份上。”李
德可惜地道:“還有蔣旭呢?如果我們的人進入蔣家,趁機殺了他——”李未央搖了搖頭,道:“沒那麼容易,咱們不過是憑着地道的優勢才能殺他個出其不意,若是真的明刀明槍發生爭鬥,吃虧的還是咱們。你當他蔣家人戰場上的軍功都是泥塑的嗎?”
“那,你下一步要做什麼——”白芷遞了一杯茶給李德,隔着氤氲的茶霧,李
德輕聲道。
李未央回頭望他,突然笑了笑,眼中一點冷意,嫵媚中隱隱藏了幾分殺氣:“等着瞧吧。”蔣府蔣華路過書房的時候,便聽見向來最為沉穩的蔣海,厲聲呵斥道:“你這個敗家的東西!居然還有臉回來!”聲音雖然大,卻是故意説給書房裏的人聽的。
蔣華便向着跪在地上的人望去。傍晚剛下過一場大雨,蔣天穿了薄薄的夏衫,跪在雨地裏,跪了顯見是有些時候了,地上的積水都化進了膝蓋。蔣華不覺輕呼了一聲:“大哥,這是…”蔣海沒吭聲,倒是一旁站着的二公子蔣洋冷聲道:“三弟,父親吩咐了,讓五弟就在這裏跪着!”蔣華嘆了一口氣,他深知蔣天身子不好,在小時候就落下的病了,這般在雨地裏跪着他又哪裏受得了。正在嘆息中,卻聽蔣二夫人匆匆趕來,站在走廊那頭不敢開口。這個家裏,當家作主的人是蔣旭,再加上這一次蔣天的確是犯了天大的過錯,她也不敢為愛子求情,只能在這裏眼巴巴地看着。
蔣洋顯然也是覺得於心不忍,不由道:“我去向父親求情。”蔣華抬起了頭,將手指輕輕搖了搖:“萬萬説不得。”蔣洋心下一沉:“可是總不能讓他一直跪到天亮。”蔣華道:“父親這次的暴怒非同小可,你越是勸説,他越是發怒,相反,你視而不見,他自己會讓他起來的。”蔣天是二叔的獨子,蔣旭自然不會做的太過分,但若是現在去勸説,反倒是火上澆油。他們幾個人在外面説着,都靜靜等待着,果然,半個時辰之後,書房的門開了,裏面傳來一道聲音:“還不滾進來!”蔣華立刻道:“五弟,快起來吧!”蔣天從小便體弱多病,這也是他不愛刀劍反倒喜歡醫藥的原因,再加上他天生畏寒,夏天也要捂上兩層褲子,現在雨地裏頭跪了這麼久,幾乎站不起來,蔣洋搭了一把手,他才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跟着三位兄長進門,蔣二夫人遠遠看着,無比的擔心。
書房裏,蔣旭一臉陰沉,冷冷道:“現在説清楚,你怎麼會把地道透給外人知道,你是真的要背叛蔣家嗎?!”蔣天靜了許久,忽然嚎啕大哭:“大伯父,我害怕,我實在是被那個丫頭嚇怕了,她
本不是人,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我不説,她讓人
夜不讓我睡覺,還想盡了各種法子來折磨我——”
“沒用的東西!”蔣旭一怒之下,啪的一聲摔碎了墨玉的鎮紙,“連這點事情都扛不住,你有什麼資格説你姓蔣!”蔣天雖然愛胡鬧,卻絕對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把地道暴給外人知道,尤其這個外人還是他們的敵人,等同於背叛家族!蔣華微挑了眉峯道:“你從前不是這麼膽小的人。”蔣天哭的眼淚鼻涕一把,道:“這恐怖的女子,她…她讓人用短刀,在我那個藥童的天靈蓋上開四分長的一道刀口,灌了水銀進去,便是赤條條活生生的一團白
跳出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屋子裏眾人都是不寒而慄,水銀遠重於血,自可將皮
分離,人在劇痛之下,身體猛力上竄,從刀口裏鑽出來,這種法子聞所未聞,聽來都覺得冷汗直
,實在是可怕之極,蔣華
口道:“你親眼所見?!”蔣天一愣,隨即訥訥道:“我…我是看他們把藥童拖下去,然後説要用水銀澆灌,不久就聽到慘叫聲,後來還給我看了那團白花花的
,我太害怕,就沒敢看清楚…”蔣華冷笑一聲:“不過是障眼法,若是真的那麼殺人,何不在你面前做呢?不是更有震懾力嗎?分明是恐嚇你!沒膽子的東西!”恐嚇?即便是恐嚇,也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恐嚇了,蔣天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戰,卻看蔣華仍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眉心間那顆痣,紅的越發鮮豔
滴了。他強笑了一聲道:“我…我的確是膽小,反正你們早已安排了無數暗衞,他們就算從地道進來也絕對傷不了你們的,何必讓我丟了
命!若非肯定那些人殺不了你們,便是天打雷劈,我也絕不會吐
一個字。”蔣洋不由搖搖頭,道:“那種場景十足可怕,不要怪五弟了,他實在是嚇得夠嗆,不然也不會全説了,這也是人之常情。”蔣華嘆了一口氣,微垂了眼簾道:“真是蠢東西,從一開始,李未央就沒準備殺你。”蔣天連忙道:“才不是,他們半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你看看,我的後背都被藤條打青了!”蔣華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道:“李未央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不但會報,而且會百倍千倍地報,這種人同樣有一個特點,她對於有恩於她的人也絕對不會忘記。你救了她的弟弟,哪怕看在這一點的份上,她也不會殺你的!若是你當時扛住了,不管他們如何誘騙都不肯説,最後還是一樣平安無事,偏偏你這個蠢貨竟然不打自招!”蔣旭的臉
也難看起來,瞪大眼睛盯着蔣天。
蔣天吃驚地望着蔣華,道:“你怎麼知道,萬一——”蔣華冷笑一聲,道:“沒有萬一!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可笑你們和她鬥了這麼久,居然現在都沒有看透她的個!連
格都摸不準,難怪你們會失敗了!”蔣天愣住:“你這次不也失敗了嗎?”蔣華被噎了一下,隨後笑了笑,道:“想要除掉她,多的是法子,你慢慢等着瞧吧。”李未央回到府中已是將近傍晚時候,才換了乾淨的衣裳,就有丫頭過來通報,説是七皇子拓跋玉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李未央便道:“請他到花廳稍候吧。”拓跋玉候了半盞茶的功夫,李未央這才轉過大院,進了花廳,笑道:“讓殿下久候了。”拓跋玉一身華服,在燭光下越發顯得風神秀美:“未央,我去過了宮中,親自向父皇稟報了事發經過,他對國公夫人的死極為震怒,對蔣家包庇兇手並且誣陷於你的事情也很驚訝,並且説如果有了證據,一定嚴懲蔣家。”李未央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不管能否找到證據,陛下如今不會懲罰蔣家的。”拓跋玉愣了一下道:“出了這樣名譽敗壞的事情,難道父皇還要留着他們?”
“殿下,”李未央坐下,垂了眼簾,濃密的睫閃爍着,許久才道:“你必須要明白一點,只要蔣國公還活着,並且老當益壯地為陛下守着國門,他就不會輕易動蔣家。”拓跋玉的面上
出失望的神情:“這麼説,咱們還是無法撼動他們?”李未央淡淡一笑,道:“倒也不盡然,殿下見過砍樹麼,若是在大樹枝繁葉茂的健壯時期去砍伐,那麼不知道要
費多少力氣,要是在它內部已經被蛀空的情況下,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想要除掉蔣家,絕非一時一
之功,我都不着急,殿下又有什麼着急的呢?”拓跋玉點點頭,道:“你説的對。”初識時候的清冷少年,如今已經對李未央言聽計從,白芷和趙月看在眼中,不免心中無比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