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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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是鄙視並且憎惡城市和我們這些城裏人的”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説。

“我的話一定給了您很深刻的印象使您記得這樣清楚”列文説突然意識到這話他剛才已經説過他臉紅了。

弗龍斯基望着列文和諾得斯頓伯爵夫人微笑着。

“您常住在鄉下嗎?”他問。

“我想冬天一定很寂寞吧?”

“只要有工作做是不會寂寞的;況且一個人也並不寂寞。”列文唐突地回答。

“我喜歡鄉間”弗龍斯基説注意到但裝做沒有注意列文的語調。

“但是我想伯爵您總不會贊成老住在鄉下吧”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説。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住過很久。我曾經到過一種奇怪的心情”他繼續説。

“我從來沒有那麼懷念過鄉村那有樹皮鞋和農民的俄國鄉村像我和我母親一道在尼斯1過冬的時候那樣。尼斯本身就夠沉悶了您知道。而那不勒斯和索倫託2也只有住一個短時期才有趣。在那裏的時候我總是懷念俄國特別是懷念俄國的鄉村。好像…”——1尼斯是法國城市。

2那不勒斯與索倫託均為意大利城市。

他向着基蒂和列文兩個人説話把他的沉靜的、親切的眼光從一個移到另一個身上顯然他是在暢所言。

看到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要説什麼話他突然停住沒有説完話就留心地聽她。

談話沒有片刻停頓以致公爵夫人藏着防備話題缺乏時用的兩門重炮——古典教育與現代教育以及普遍兵役制——本用不着搬出來同時諾得斯頓伯爵夫人也沒有得到機會來打趣列文。

列文想要參與但又不能夠參與眾人的談話時刻都在暗自唸叨説:“現在走吧”但是他卻仍舊沒有走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

談話轉移到扶乩1和靈魂上面來;相信降神術的諾得斯頓伯爵夫人開始講述起她目擊的奇蹟。

“噢伯爵夫人您一定要帶我去慈悲帶我去看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神奇古怪的事雖然我老在到處尋找”弗龍斯基微笑着説。

“很好下禮拜六”諾得斯頓伯爵夫人回答。

“但是您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您相信這個嗎?”她問列文。

“您為什麼問我?您知道我會怎樣説的。”

“但是我要聽聽您的意見。”

“我的意見就是”列文回答“這種扶乩僅只證明了所謂有教養的上社會並不比農民高明。他們相信毒眼2相信巫術和預兆而我們…”——1是一種不借物力而致幾桌動搖之法是和我國的乩頗相似的一種降神術。

2按古代信毒眼指一種看人即使人受害的眼睛。

“哦那麼您不相信嗎?”

“我不能相信伯爵夫人!”

“但是假如我親眼看見過呢?”

“農婦也説她們看見過妖怪。”

“那麼您以為我在説謊?”於是她出不快的笑聲。

“哦不瑪莎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只不過説他不能相信罷了”基蒂説為列文臉紅了而且列文也覺察到了這點這就使他更加惱怒了想要回答但是弗龍斯基以他那明快坦率的微笑為這場將要得不歡而散的談話解了圍。

“您完全不承認有這種可能嗎?”他問。

“但是為什麼不呢?我們承認我們還未掌握的電的存在為什麼就不會有另外我們還未認識的旁的新的動力那…”

“當電被現的時候”列文連忙嘴説“只是這個現象被現了它從何而起有何作用還是不知道的過了許多年代人們才想到應用它。但是降神術者一開頭就是桌子寫字靈魂降臨直到後來才開始説這是一種未知的力。”弗龍斯基像平素一樣注意地聽列文説顯然對他的話生了興趣。

“是的但是降神術者説: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種力是什麼但是有這麼一種力而且這些就是它生作用的條件。讓科學家去探究這種力是怎樣生的吧。不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會有新的力如果…”

“因為電氣”列文又嘴説“您每次在羊上磨擦松香都會呈現出一定的現象但是這個卻並不是每次都生所以這不是自然現象。”大概到這種談話對在座的賓客太嚴肅了弗龍斯基沒有答辯只是為了竭力改變話題起見他愉快地微笑着轉向女士們。

“讓我們立刻試一試吧伯爵夫人”他説;但是列文要説完他的想法。

“我想”他繼續説“降神術者企圖把他們的奇蹟解釋成某種新的自然力那是徒勞無功的。他們大膽地談論靈魂力而又竭力使它受物質的測驗。”大家都在等他説完而他也覺到了。

“我想您可以做第一的通靈家”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説;“您總是很熱心的。”列文張開嘴想要説什麼但是臉紅了就什麼也沒有説。

“我們馬上來試一試扶乩”弗龍斯基説。

“公爵夫人您允許嗎?”於是弗龍斯基站起來用目光尋找着小桌。

基蒂起身去搬桌子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她的眼光和列文的相遇了。她從心底憐憫他特別是因為他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

“要是您能原諒我就請原諒我吧”她的眼神説“我是這樣地快樂。”

“我憎惡所有的人包括您和我自己”他的眼神回答然後他拿起帽子來。但是他還是走不。恰巧在他們圍攏到桌子旁邊而列文正要退去的時候老公爵進來了和女士們招呼了一下之後就轉向列文説。

“噢!”他快樂地開口了。

“來了好久嗎?你到城裏來了我連知都不知道呢。看見你真高興。”老公爵對列文講話有時用“您”有時用“你”他擁抱列文在和他説話時沒有注意到弗龍斯基已經站起來了正在靜靜地等候公爵轉向他。

基蒂到在那事情生之後她父親的親熱會使得列文多麼痛苦。她同時又看到她父親最後是怎樣冷淡地向弗龍斯基回了一禮以及弗龍斯基是怎樣温良而又困窘地望着她父親好像竭力要了解但又不能瞭解怎樣和為什麼有人會對他懷着敵意於是她臉紅了。

“公爵讓康斯坦丁·德米特里奇到我們這裏來吧”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説。

“我們要做試驗。”

“什麼試驗?扶乩嗎?哦你們得原諒我女士們和先生們但是我看投鐵環還要有趣得多”老公爵説望着弗龍斯基而且猜出了這是他的主意。

“投鐵環至少還有一點意思。”弗龍所基用堅定的眼光驚異地望着老公爵於是微微一笑立刻和諾得斯頓伯爵夫人談起將在下星期舉行的盛大舞會。

“我希望您去”他對基蒂説。

老公爵剛一離開列文就悄悄地走出去他那天晚上帶走的最後印象是在回答弗龍斯基關於舞會的詢問時基蒂那微笑的、幸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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