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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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也沒停,接着眼也不眨,面無表情地道“前者。”他什麼情緒也沒有,周文帝卻笑了,他被氣笑了,半晌説不出句,後頭才憋出句話來,竟也是笑的“還真敢。”

“我什麼時候有不敢的事了。”周容浚輕描淡寫地道。

他還真沒什麼不敢做的事。

他做的哪一樁,哪一件不是提着腦袋在褲子上的事。

“您也別整些大帽子往我頭上戴,我是沒什麼不敢的事,但我不會反您,也反不了您,大事我做,報仇的事,我喜歡得不行,但蠢事我不做。”周容浚冷冷地説着“不説您想讓我的王妃死的事讓我記恨,單説母后,您説誰有這麼一個母親不記仇?我大皇兄不也是恨她恨得要死?換他是我,要是殺了她能解心頭之恨,他早幹了,換到我身上,不過是讓她跟您反目成仇,您覺得還有什麼不妥的?孩兒自己都佩服自己,這麼能忍。”周文帝聽了斂了神情,他冷酷地看着周容浚,在周容浚毫不迴避的視線,他慢慢地冷哼了一聲“那現在,你還打算這麼幹?”周容浚閉嘴不語。

“幹?還是不幹?”周文帝視他。

周容浚憋着,憋了半天,就像周英德咬着牙看着他説話一樣,他咬着牙從牙齒裏擠出話來“不幹了。”

“哈哈…”周文帝哈哈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着底下站着的兒子,嘴角微撇,也很是不屑“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剛才被他嚇蒙的小十一,有什麼大的區別?

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周文帝話沒説全,但周容浚從他的神情裏完全看明白了他的話。

他沒生氣,僅道“那孩兒能走了?”

“滾。”

“別讓朕看見不想看到的。”在周容浚滾到門邊,周文帝如此道。

周容浚滾了出去,回頭回了武才宮,就對蘇公公道“叫聶衞去趟牢裏,告訴李相,要是他敢咬張國丈一口,我就給他留安在東南方那兩個李家子弟的一條活路。”

“是。”

“嗯,要是他還敢咬皇后一口,隨便他怎麼咬,咬到了算數,我再給他長子留一條命。”蘇公公靜默了。

周容浚挑眉“怎麼,還不去?”蘇公公躬着身,退了下去。

他走後,周容浚對着身邊幾個還跟着的武將淡道“宮裏還要熱鬧幾天,眾愛將多注意着點。”他的眾愛將一個個頭低着看着地上,頻頻點頭,卻無一個想抬起頭來看他們王爺。

王爺這膽子,大得實在讓他們不敢抬頭了。

**獅王要走,走之前要清帳。

李相要保命,明知他是獅王害的,也得按獅王給他定的規章來。

他在朝廷中當了這麼多年的丞相,皇帝什麼人,皇后什麼人,獅王什麼人,他一概清楚,所以獅王吩咐他做的事,他連奇怪也未曾有一分,當夜聽人説完,他就點了頭,僅道了一聲“老夫知道怎麼做了,獅王看着就是。”第二天,周文帝押他上朝審他。

這天,是周文帝決定把他拖出金殿斬首的子。

在周文帝讓常公公唸完他的罪狀,確定要把李家在京的這一百來人口全部斬殺後,他例行問了李相一句“你還有什麼要説的?”李相“哦”了一聲,道“老臣確實還有幾句要緊話想跟皇上説,就是不知當説不當説。”周文帝看他這個時候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淡然,冷嘲地挑起嘴角,笑了“有話你就説。”

“嗯,那老臣就説了。”李相淡淡地道“老臣為相這麼多年,其實也不是什麼事都對皇上説的,老臣眼看就要死了,有些事,也是時候給皇上個待了,老臣想説的第一件事是,定康六年的時候,皇后有孕,她喝了打胎藥,孩子沒了,老臣知道了這件事,怕皇上傷心,就沒給您説了,第二件事,定康九年,您冬夜大病那天,臣站在皇后身邊,清楚聽到皇后説,您怎麼還沒死,老臣唯恐皇上傷心,這件事也瞞着也沒説,第三件事,定康十二年,皇上…”

“夠了!”皇帝寶座上的周文帝已經青了臉,額邊青筋爆起“住嘴。”李相也就住了嘴。

獅王讓他咬皇后,他咬了。

但願獅王還能滿意。

“李相,李相…”周文帝念着李相的名字,念着念着,周文帝的氣息都重了“死到臨頭,你這嘴還不老實。”李相覺得他老實的,就是太老實了,他這個老實人眼看就要死了。

他不如皇帝,口是心非了一輩子,騙了他們這些臣子一輩子,也騙了他自己一輩子,哪怕他要的那個女人夜夜恨不得他死,他也不覺得可以為他死的麗兒有什麼好…他李相的麗兒也是個老實人,可是她也死了,老實人都早死了。

留下不老實的,一個比一個活得還長…

“老臣還忘了説了…”一想,恨意難平,李相又開了口。

“住嘴,拖下去宰了!”周文帝氣得大拍椅臂,皇冠上的珠簾不停地抖動着,發出了輕脆好聽的聲音。

而他的臉此時卻是猙獰的。

“老臣想説,”李相卻置若罔聞,在人撲過來拉着他往外拖的時候,他嘴裏的話沒有停“定康十二年,麗妃中毒,那毒本是皇后娘娘下給您的,可她代您喝了,皇上,您的麗妃,替您喝了皇后下給您的毒藥…”

“信口雌黃的大膽狂徒,殺了他,給朕殺了他!”周文帝從寶座上“突”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李相,神凌厲,動地喊着。

説着,僅一個眨眼,氣急攻心的周文眼一個閉眼,人就往後倒去。

“皇上,皇上,皇上您怎麼了…”在殿下階梯旁站着的恆常見他不對,失聲喊着,朝他跑去。

作者有話要説:今天就這樣了。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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