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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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看似平凡無奇的生活，一個小小的過錯、誤差，甚至是不經心的偶然之舉，都有可能引發一場無從預知的風暴。

任陶水沁一遊再遊，以奧運競賽的高水平之姿瘋狂的在偌大的游泳池中穿梭，含滿氯氣的消毒氣味仍蓋不過她“親口”體驗的那股氣味。

伊末爾的味道，野蠻的味道。

她好害怕，好恐懼，在那看似純真無的外貌下竟然蟄居陰沉的惡？那幾乎已和她認知中的伊末爾完全鈎，彷佛是披着伊末爾人皮的死神。

那時在鐵刀林裏，他美好無瑕的微笑請求、温柔細膩的侃侃相談…象是她作過的一場白夢。

伊末爾怎麼了？

而她又怎麼了？

自那突兀一吻之後，她的口便無可遏止地痛着，閉眼睜眸，伊末爾的模樣由模糊到清晰，反覆的浮現，她像得了強迫症，不間斷地想起他。

好可怕的影響力。

她受到無形的壓迫，不屬於他們這年紀該有的黑暗陰沉不斷地來襲，漩渦似的將她捲入他所謂的混沌理論。

遊得筋疲力盡，肺內氧氣掏盡，為暗黑死神的一吻苦惱不已的美人魚終於不堪負荷，身子開始往下沉。

天，她筋了…遊得太累太，像航行於暴風雨之中的船隻即將觸礁墜沉深海，可是腦子仍快炸開似的滿滿都是他，伊末爾。

“你不熱身就要下水？等會兒筋可沒人會來救你。”稍早之前，準備同校花女友出席謝師宴的陸其剛不改烏鴉嘴本，如此警告兼預告。

陸爸呢？喔，對了，他還在狹小沒有空調的倉庫裏修理某人的黑膠唱機，聽説是伊末爾的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陸爸拚了老命也要修好。

好疼！

陶水沁的右腳已經不聽使喚，抗拒大腦的指揮，將她拖入更虛無的世界。

誰來救她…不能呼…她快不能呼了…

恍恍惚惚，被盪漾的水波蒙朧了視線的渙散晶眸似乎看見一道瘦影躍破水面，將她拖撈上岸，純的作cpr，寬大的掌心在她橫隔膜上方努力地擠壓，灌了一肚子池水的她則拚命地吐。

是誰？奮不顧身救了她的人是誰？

“不管你多害怕，不管那裏有多黑暗，我都要帶你去，除了那裏，你什麼地方都不能去…”那裏是哪裏？是哪裏啦！昏昏然無法暢所言的她恍惚地搖頭，意識沉淪在混沌的狀態中，周遭皆是白茫茫一片。

到底是誰在跟她説話？是誰？

他想帶她去哪裏？那個很黑、很暗的地方究竟是哪裏？

再黑，再暗，即使沒有一絲光亮，就算要毀掉絢爛的假象…我也要帶你去那裏。

你知道的，一定知道的。

“到底是誰──”陶水沁撕心裂肺的仰天一吼，雙拳飛揮，試圖攔住不給答案就想閃人的身影。

“我恁老母啦！”劈頭一掌外加一記左鈎拳，任晴泠徹底扁醒在執勤時刻還能睜着眼睛大作白夢的夥伴。

當真是一掌扁醒夢中人，捂着紅腫的臉頰，陶水沁從困惑不解再到窘炸，恍然從十年前險些溺斃的意外掙，迴歸現實，也發現身旁的夥伴任晴泠正作勢提高槍托，朝她腦門敲下。

“喂，你想謀殺戰友啊?！”陶水沁抱頭大喊。

“殺你？我還嫌要毀屍滅跡麻煩哩，你他媽的也不搞清楚狀況再發神經，發呆？你居然給我發呆！現在正在執勤耶，我們追這條線追了大半年…”

“晴泠！晴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