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塞外破陣偏師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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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蒙古諸部,都以察哈爾部為正統,不過林丹汗的時候,察哈爾部糾集草原上的各個部落年和滿清連年的征戰,可惜戰鬥力太過差勁,在女真以及同盟的其他蒙古部落打的落花水。
現如今的察哈爾可汗額哲已經是一個純粹的傀儡,被安排在盛京北面的義州衞附近,而土默特部的東面,草原上的主人實際上是科爾沁部。
科爾沁部是努爾哈赤起兵時候就和他結盟的蒙古部落,並且是最早接受女真盟旗劃分的蒙古部落,地位在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之中卓爾不羣,努爾哈赤多次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子娶科爾沁部台吉貴人的女兒為
。
皇太極的妃子莊妃和多爾袞的福晉都是科爾沁部的公主,就是大小玉兒姐妹,貝勒圖裏琛剛剛死在大明的河間府之中。
對於土默特部的向東移動,草原上的蒙古各個部落反應並不相同,腦筋不清楚的人以為是土默特部過來投誠,而腦筋清楚的人以為是土默特部瘋狂了。
科爾沁部是蒙古各個部落中少有的有正規軍事訓練的團體,他的軍官和士兵往往都是在滿清那邊訓練出來的,並且跟隨滿清南征北戰,有豐富的軍事經驗。
而且這些年因為藉着滿清的勢力不斷的併小部落,現在的科爾沁部已經可以動員將近四萬騎兵,如果算上在滿清那邊服役的兵馬,足足能有五萬以上。至於土默特部,一向是被刻薄的人稱為是草原上的商販,身為蒙古的勇士,卻不用掠奪來富裕自己,通過做漢家商人的二道販子,真是把臉都丟盡了,土默特的戰士,那裏還談得上什麼訓練和勇氣。
瞧不起歸瞧不起,土默特部這麼大的一支力量緩緩的向東移動,肯定要侵蝕哈剌慎和科爾沁部的草場,現在是季,草原剛剛緩過勁來,牛馬牲畜正是最瘦的時候,正要通過草料補充,如果不消滅土默特部,儘快休養生息的話,雙方相持下去,肯定是兩敗俱傷,大家倒黴。
草原上看着是廣大無比,實際上要找尋大部落的所在,遠比想像的要容易,無他,只要是去那有水源的地方就是了。
不管是人還是馬匹,都是要喝水的,而且馬匹喝水的量還很大,對於廣大的草原上來説,能滿足這個條件的地方並不多,特別是對哈剌慎、科爾沁這樣的大部落。哈喇河套,距離古北口兩可到的地方,就成了雙方決戰的地點。
哈剌慎自從北面遷到這邊來之後,就成了滿清附庸科爾沁部的附庸,這次土默特部東來,僅憑他們自己是無法對抗這麼大的部隊,但科爾沁部卻不準備讓土默特部繼續向東了,既然是自己佔據優勢,乾脆是動員騎兵駐紮在哈喇河套,準備和土默特部的騎兵決戰,一戰定乾坤。
即便是按照草原上的行軍速度來説,土默特部的行動也能稱得上是迅速了,在四月下旬的時候,土默特部的主力就已經是到達了哈喇河套。
要知道,在平常時候,蒙古部落的移動非常的緩慢,因為這等於是整個部落的搬遷,牛馬牲畜還有老幼都快不起來。
可現在卻有了山西商人們源源不斷的後勤供給,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許多,這樣的龐然大物移動,也必須要沿着草原上的河道和水源,形跡本無法隱瞞,自從距離小興州百里左右的時候,還是有小股的騎兵部隊圍着土默特部偵察了。
土默特部外圍的警戒全是本部落的騎兵負責,陳永福所率領的鐵甲騎兵,歐曼加里斯率領的步卒則一直是貓在大隊人馬之中,隱藏的很好。
説來有些可憐,小興州和哈喇河套都是距離大明的邊不過百里、幾十裏的所在,在這些地方,草原上的各個勢力彙集近十萬左右的騎兵廝殺,卻
本不在乎附近的大明朝廷,這是一種極度的輕視。
偏偏大明順天府和宣府邊鎮的兵馬都是不敢擅自的調動,只能是戰戰兢兢的守衞邊牆,生怕大禍南來。
大同總兵陳永福和張坤幾人商議後,此次的行軍也不動用什麼奇謀巧計,就是用騎兵護住整個的大部落,整個的向前移動,如果對方不戰而逃,土默特部就可以從容的佔據那些水草豐美之地,對方儘管不戰,可牧民牲畜肯定會因為撤離遭受巨大的損失,如果想派小股的騎兵過來騒擾,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唯一的可能只是會被吃掉,所以土默特部只要這麼不斷的向東。
東邊的這些部落,肯定是要派主力的部隊跟着決戰,這正是陳永福等人想要達到的效果。
崇禎十七年的四月二十九,就在哈喇河套向西三十里的地方,雙方陳兵將近十萬,準備開戰。
騎兵對步卒有這樣那樣的法子,騎兵對騎兵則彼此的優勢互相抵消,戰法也是頗為的枯燥。
土默特的騎兵只有很少數的人是穿着盔甲的,而科爾沁和哈剌慎這兩個部落的聯合騎兵,披甲的數量則要大大的多於土默特部,這都是因為靠近大明,更容易從大明獲得各種物資,而且兩部經常是隨從滿清兵馬入關劫掠,也有不少的湯水可以分潤。
最起碼在科爾沁部的前面,居然還有十幾門火炮在那裏擺着,這在草原上可是稀罕玩意,在不少偏遠的地方,大炮一響,甚至還有牧民從馬上掉下來跪地磕頭,以為是天神打雷的。
草原部落的火炮還有個好處,就是在打響的時候,即便沒有打中目標,火炮發出的巨響也可以驚擾馬匹,大隊騎兵奔馳,只要是隊中有馬匹亂蹦亂跳,肯定會引起大的潰亂,一亂,就有機可乘。
按照草原上的開戰的規矩,主帥的中樞位置是在一個巨大的牛車上,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把王帳放在牛車上,一同跟着移動。
陳永福、張坤和阿爾斯楞幾個人都是站在這牛車上看向對面的科爾沁軍陣,陳永福有些笨拙的用着一個千里鏡,緩緩的轉動方向,掃視科爾沁的大隊人馬。
周圍烏壓壓的一片土默特部的騎兵環繞着大車,這千里鏡儘管是個稀罕玩意,可滿清那邊卻也有海貿的門路,誰也不知道對面的哈剌慎和科爾沁的聯合騎兵會不會有類似的東西,所以陳永福一干漢將身上都是穿着蒙古貴人們的甲冑,看着好像是土默特部的萬户和千户們在督戰。
“倒是比土默特這邊有章法的多,看着陣前除卻騎兵列陣之外,還有待在木柵之後的弓箭手,估計是等着大隊人馬衝鋒的用的。”陳永福沉聲的説道,張坤正把手中的千里鏡遞給邊上的楊承祖,笑着回答説道:“大人,弓箭手到還好説,麻煩應該是那十幾門炮,儘管是笨傢伙,可還是能打死人的,其他的,不足慮。”白鬚飄飄的阿爾斯楞在大車上年紀最長,不過卻最沒有話語權,他能聽得懂漢話,不過也知道這場面輪不到自己説話,所以一直是笑着傾聽,陳永福沉了下,開口説道:“對方那跑比咱們的大大不如,讓歐曼先生調兵出來,先轟打一陣,咱們再進行下一步的戰鬥。”這倒是完全的舉動,邊上的楊承祖稍一遲疑,還是悶聲悶氣的
言説道:“咱們那些驚逃詔地的火炮一轟過去,怕是對面的韃子大隊早就是一鬨而散,到時候知道咱們的厲害,要不然就是到處跑,要不然就是去把韃子的援軍喊來,總歸是麻煩。”楊承祖是
民出身,陳永福是官兵出身,雙方都是彼此看不過眼,楊承祖儘管位置比較低,卻也不怕,反正他不是向官兵投誠,而是向齊國公李孟投誠,將來彼此地位誰高誰低還不知道,所以説話也是不顧忌。
大同總兵陳永福作為一方總兵時間很久,説話向來是獨自決斷,可這賊出身的楊承祖不過帶着六百多騎兵,明面上的官銜還要比他的低,卻在這邊如此強硬的頂嘴,讓人面子上下不來。
不過看着張坤似笑非笑的模樣,陳永福也只能是忍下了這口氣,澀聲問道:“楊參將有什麼良策,儘管説就是了。